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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众人心惊胆战,紧张得手心冒汗时,有人突然指着崖下的海面大叫;“看!是大小姐!”

  大伙儿注意一看,果真见到崖下的海面突然冒出了两颗人头和一条……大鱼?而跳下海去救人的两人还只在半途而已。

  “那是什么东西?”有人看不清楚,指着那条鱼问。

  “苯,是海豚啦!”旁边的人敲了他脑袋一记。

  很快地,那条大海豚便带着女娃儿和田老七穿过了在半途的两名大汉,回到了船边,几个船员连忙跳下海,协助田老七和大小姐上船。

  “好聪明的海豚。”有人忍不住说,。还知道要带他们回船边。”

  田老七一上船便呕出了一口又一口的海水,反倒是战家小姐一点事也没有,她在海中拍拍海豚的头,亲了它鼻头一下,才动作迅速的爬着绳子上了船。

  其中一名船员看得目瞪口呆,惊诧的问:“那条海豚是大小姐养的吗?”

  “不是,我常常和它玩。”她睁着明亮的大眼回答,仿若那是很普通的事。

  “是那只海豚救了你们的吗?”田老七才呕完了海水,旁边的兄弟就连忙发问。

  田老七咳了两声,摇摇头,看着身前一脸平静的女娃儿,哑着声音道:“是大小姐救我的。那崖下有暗流游涡,我没注意到便被拖了下去。是大小姐潜到海中叫来那只海豚,将我从漩涡底拉出来的。”

  众人一听,更是诧异得啧啧称奇。

  女娃儿走到战天与祁士贞面前,拿出那朵放在油布袋中的小黄花,“我现在可以上船了吗?”

  战天沉默的看着女儿,半晌才道:“你已经在船上了。”

  “呃?”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爹爹。

  “傻丫头,你爹答应了,还不快谢。”祁士贞笑着提醒她。

  女娃儿脸上表情渐渐由严肃转为灿烂笑脸,她兴奋的大叫一声,跳到战天身上,“哇!谢谢!谢谢爹!”

  战天一把抱住全身湿漉漉的女儿,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低声在她耳边道:“谢你二叔吧。”

  呀,愿来爹知道她作弊!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吐吐舌头。从小在这儿的潭边玩大,她早就知道崖下那儿有游涡,二叔知道,爹当然也知道。

  这时田老七已经好上了许多,他黯然的站起身来,对战家父女一鞠躬道:“谢谢头儿这几年的照顾,谢谢大小姐救了小的一命,田老七愿赌服输,这辈子绝不会再到海上讨生活。”

  战天看了女儿一眼,她收到爹爹的暗示,转头对着田老七笑说:“田叔叔,你搞错了。”咱们只是比比,不是打赌。我没听见有赌注这回事,爹爹你有听到吗?”

  田老七闻言不由得惭愧起来。在舶上持了十几年,他其实真不知到了陆上能做什么,没想到他之前那样对她,大小姐却不计前濂,不只救了他,还给他台阶下。

  战天扬扬嘴角,淡笑道,“我没注意听。”

  田老七听到头儿这么说,更是感动得快掉下泪来,岂料小周那楞子却不识如的开口:“祁爷不是——。”

  祁士贞闪电般拍了小周脑袋瓜一下,皮笑肉不笑的问他:“你说我怎样啊?”“祁爷!你干嘛打我?”小周抚着头,“你自个儿明呵说——”

  “头儿没注意听,我当然也没拄意听,你们谁有听到吗?”祁士贞笑味味的打断小周的活,环顾大伙儿问道。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这次连小周都开窍了。“田叔叔,你听见大家说的了,我们可是啥都没听到哟!”战家小姐坐在爹爹的臂膀上,调皮的对田老七眨了眨眼。

  田老七忍住泪,拍着胸膛豪爽的道:“田老七听到了,大小姐你放心,田老七这条命是你救的,除非大小蛆说话,否则田老七这辈子都是战家船上的人!”

  田老七话才说完,就听二楞子小周咕哦道:“说的这么大声,这次可不能装没听到了。”

  闻言,舱上众人爆出哄堂大笑,田老七先是瞪了小周一眼,一会儿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笑声中,巨岩上的海鸟收回视线,扬了扬翅膀,伸展了一下身子,双翅一拍便轻盈的滑入风中,悠游在蓝天之上……

   ※  ※ ※

  唐贞观初年

  扬州——一位于长江与运河交汇处,从前朝至今日,中外富商巨贾皆于此地苍,城内繁华程度虽不及北方长安大城,但也十分热闹。

  虽然隋末的战乱灾荒导数人口锐减、经济调敞,扬州的商机也不了也保受影响,但在经过高租时期的养生休息后,全国个地的经济虽没恢复至隋朝兴盛时期的水准,可也渐趋稳定。如果说能这样一直稳定成长,那倒也算不错,偏偏是这几年连续出现霜灾和旱灾,不少商人见有机可乘,纷纷抬高米价,想要大发一笔灾难财;特别是位于海运要道扬州城内的不肖富商。

  原本这些天灾就已让平民百姓叫苦连天,这米价一被人拉抬,更是昂贵的教人欲哭无泪——十匹绢竞只能换一斗米,寻常人家根本就吃不起。

  正当此时,扬州河岸却出现了海龙战家的庞大船队,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短短三天内收购了扬州城内所有水运商行,一时之间,扬州向外运输的漕运全被那挂着“战”字旗帜的船队给掌握。

  想这扬州因地理位置的关系,对外输出货物大部分皆靠漕运,如今货运命脉被人握住,城内众商家不由得疑惧警戒、惶惶不安,不知那原本在海上称霸的战家船队在打什么主意。

  未料海龙战家却于次日派人送帖至城内各家商行,表明将于今晚在四海搂设宴。邀请商家们共同会商。这说得好听是邀请,事实上商家们不去也不行,谁要人家手上握了一手好牌,除非自个儿不想继续在扬州做生意,否则只得乖乖赴约。

  是夜,就见四海搂灯火通明,楼外是来了一顶又一顶上好的轿子,更有不少人是搭着金碧辉煌的马车来的。

  四海楼上,一名男子支着下巴坐在窗边,往下打量着那些金光闪闪的车马人轿,嘴里啧啧称奇:“真是不得了,瞧瞧陈家的那辆马车,连车顶都镶了金箔;王家的轿子大得可以让四个人在里头躺平;还有那姓屈的肥猪,他戴着那些金银珠宝还有办法走路不跌倒,可真是个奇迹。”

  坐在他对面的青衣女子扬眉轻哼一声,“在这种世道还能这祥挥霍,从这些行头上,就可以知道这些奸商昧着良心赚了多少银两,当强盗都没这么好赚!不过扬州最有钱的不是这几个,你看右边那走路过来的老头——”她伸手一指,“他才是扬州第二大富。”

  “你说那衣着寒酸的老头是扬州第二大富?不会吧?”他嘴角扭曲,一脸夸张的表情。

  “真正有钱的人不会差自己有钱,就像坏人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一样。那衣着寒酸的老头叫邹玉成,深信勤俭方能成大富,虽然家财万贯却不爱花钱。”她边说边倒了杯当季的杏花酒喝。

  “第二大富穿这祥,那第一大富该不会穿得像乞丐吧?”

  “懂得省不懂得赚也是难成其事。”她用下巴朝左下方一努,示意道:“喏,那位正在下车的男子就是扬州首富。他叫秦啸天,年方三十,城内最大的商行就是他的,他也是城里唯一一个肯自己花钱养船队及马军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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