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住在这么安全的地方,贞子为什么还会离开?难道她真不想活了?”欧阳娇容无法理解。
“贞子当然想好好地活着,只是,每晚她都在担心她会带给别人灾祸和不幸。”吴民达说完,拉着平婆,岔开双腿好让自己和平婆等高。“平婆,这两天贞子有没有说过想要去哪里?还是说些比较异常的话?您仔细想一想。”
“都没有啊——啊!对了,会不会回去看她父母?”平婆忽然想到。
“看她父母?不可能的。我听贞子说过,贞子对她父母家人好像没有感情。”
欧阳娇容第一个摇头。
吴民达却觉得有此可能。
“贞子内心不如表面无情,但她最会骗人,总是装出一脸无情,对一切满不在乎的样子。”吴民达心痛又心急。
“那就有可能了。”平婆两手一拍又想到了。“罗云天上次临走时说了一句话,好像是要去找她的父母,当时贞子有尖叫一声。”
“欧阳,快找出贞子父母的住址!”吴民达把提着电脑的欧阳娇容压下椅子,并且催她快打开她的笔记型电脑。“贞子回去找她父母就等于回去送死!”
欧阳娇容很快进入电脑系统,双手灵巧地键入资料。才一下子,她就叫道:“找到了!生父和养父。阿达,你挑哪一边?”
“生父。”因为贞子曾经对他说过她会为生父哭。吴民达已经背下贞子生父家的资料。“平婆,你跟力宏说我去把贞子找回来。]
欧阳谢谢平婆的茶,跟在吴民达后面。
“我也去!”
“你们都要小心。”贞子这孩子真教人担心。平婆送他们到门口。
“知道。”欧阳娇容一上车就把警政署准备的、厚重的防弹衣放在吴民达腿上。“阿达,这回我要盯着你穿上防弹衣,我不会再让你逞英雄,像上次一样去送死。”
“小姐,收回你的祝福,我身上已经穿着一件了。”吴民达拉开衣服给欧阳看。
“哟!挺精细的,又轻又薄。”欧阳娇容又摸又看。“我怎么不知道局里有进这种好货?还是限量配给,直辖市先给,省辖市预算三年后,县乡镇“等”。”
“自费购买。黑拓刚从法国带回来,硬向他拗来的。”
“啧!为了贞子,你变成乖宝宝了,爱情的魔力真的可以改变一头固执的牛!”欧阳娇容用力为阿达在短短时间内的重大改变嗟叹,并且有点烦地穿上她刑警队的防弹衣,接着在阿达把车冲上马路时扣好安全带。“阿达,要请求支援吗?”
[还不知道情况,先不要打草惊蛇。”
“你开车这种速度就够引人注目,还说什么打草惊蛇!”天!文心路上时速一百公里,欧阳娇容替别人的车子担心。
※※※
送人的女儿突然回家,花玉贞的父母高兴地张开双臂拥着她。
“玉贞,你好几年没回来了。”
“爸,妈。”房子很冷清,花玉贞有些腼腆地问候她的亲人。“哥和姊呢?”
“你哥去美国修硕士,你姊现在往日本。玉贞,爸妈以前的无知害苦了你,你还怪我们吗?”花玉贞的母亲觉得愧对小女儿,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花玉贞的父亲也猛吸着鼻水。
花玉贞双唇抿得扁扁地,却真心笑着说:“我现在能了解了,我真的一点都不怪你们,所以才特地回来看您们。”
[一个人住无聊,搬回来住好吗?”花玉贞的父亲询问女儿。
“不了,我一个人习惯了。”父母羞惭失望的表情,花玉贞怕他们误会她还在记恨,马上补充说:“我现在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他是个好人,是个警察。”
警察啊!
花玉贞的母亲和丈夫互看一眼。玉贞的嫂嫂是大学校长的女儿,玉贞的姊姊的未婚夫是东京某大医院院长的二儿子。归根究柢,这位最酷似她的小女儿今天会这么“不幸”,都怪她迷信,都怪她狠心,花玉贞的妈妈眼泪又决堤了。
“妈,警察没什么不好,他很爱我。”
说起爱人,玉贞竟在她面前露出娇羞的表情,丈夫也笑着对她点头,花玉贞的母亲只好没意见了。她说:“只要你喜欢就好,什么时候带回家里和爸妈认识。”
“再说吧。爸妈,这两天有说认识我的人来找你们吗?”
“你不问我们差点忘了。昨天晚上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送一封信来,什么都没说,只说你会回来,还说一定要交给你。”
一定是罗云天叫人跑腿拿来的。
“那封信呢?”
“我去拿。”花玉贞的父亲在太太去拿信时,担心地摸摸女儿的头。
“玉贞,是不是遇上了麻烦?告诉爸,爸有能力的话一定帮——”
“爸,别担心,没事。”花玉贞轻声打断父亲。
“来了,就是这封。玉贞,说来惭愧,妈不相信你会回来,好几次想先把它拆开来看。幸好妈没那么做。]
花玉贞接过信,走到旁边打开信封,纸上画着别人看不懂的简单图案和指定时日,没有具名。花玉贞叹了口气,想到罗云天对她的了解,心情就荡到谷底。看看表,时间不多了,花玉贞面无表情地揉掉手上的纸,然后红着眼眶看着父母。
“爸妈,我走了,你们保重。”
花玉贞的妈妈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上前拉着女儿的手。
“玉贞,你才刚回来,至少吃过午饭再走。”
“妈,我有不能耽搁的急事。”花玉贞没办法,只好将手上纸团塞进妈妈手里。她妈妈为了接住她的东西而放开她。
为了父母,被骂狠心也无所谓,花玉贞推开妈妈跑出家里。
“玉贞——”花玉贞的妈妈用力哭喊不回头的女儿。
“不要哭了,快看看你手上那张纸写些什么。”花玉贞的父亲把纸团抢过来。
夫妇俩看了很久,参不透这张画得很烂的漫画到底藏着什么玄机,为什么玉贞一看就急匆匆地跑了?这时大楼管理员打对讲机上来,说有警察找他们。
“快让他们上来。”有警察来最好,他们正烦恼拿着这张纸怎么报案。
欧阳娇容啧啧有声地经过豪华的门厅。
“既然住得起这种顶级公寓,那贞子生父应该挺有钱的,怎么不把女儿接回家住?”
“是贞子不愿回来。欧阳,等下你不要乱问问题。”吴民达提醒欧阳。电梯门一开,花玉贞的父母已经开着大门等着。“伯父,伯母。”吴民达上前先打招呼。
“我是玉贞的朋友,我们是来找她的。”
花玉贞的父亲担心女儿的安危,客人才走到客厅一半,就把手上的纸交给吴民达。
“玉贞回来说不到几句话,看完这封信就匆匆出去了。”
吴民达赶快把信拿过来研究。欧阳娇容也凑过来,一颗脑袋歪来歪去,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阿达,罗云天画这什么鬼玩意,你看得懂吗?”
吴民达研究完点头,只是神情更加严肃和不安。
“欧阳,这是罗云天约贞子见面的地点和时间,我们不快点去会来不及。”
“罗云天?是不是最近电视上一直在报导的那个通缉犯?”花玉贞的妈妈听到罗云天和她女儿有关系,心脏差点跳出胸口,紧紧抓住丈夫的手臂。
“就是他。对不起,我们有急事先走。”吴民达礼貌地告辞,然后大步走出叶家。“欧阳,上车马上请求紧急支援,就说罗云天挟持证人。”
花玉贞的妈妈望着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