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昆仑一听见常毅的话,头突然摇得跟个波浪鼓一样。“不成不成!现在你万万不能跟小恩结婚,”
“为什么不可以?”常毅拉长了脸,怒瞪着常昆仑。
“小恩现在才几岁?而且她大好的演艺事业才刚要起步,要是真让你们手牵手快快乐乐的去结婚的话,那我这间经纪人公司还能拿什么跟人家混饭吃啊?”
“谁说结了婚的女人就不能投身演艺事业?”
“不是不能,而是她的演艺工作会受到局限。”常昆仑咽了口口水,又接着说道:“小恩不唱歌、不演戏,这样的条件在演艺圈中相当难红,如今再加上结了婚……呵呵,我看你们结婚之后她干脆就宣布退出,这也省得我继续白费功夫。”
“是这样的吗?”
常昆仑丢给常毅一个“我骗你干嘛”的白眼。“你们私底下要怎么两情相悦我管不着,可更于结婚嘛……我希望你再多考虑一下,不为别的,你也该替小恩的大好前途想一想,”
听到常昆仑的苦心劝戒,这下反而换常毅犹豫了。
“你跟小恩两人好好研究研究,我不勉强你们。”常昆仑转头看了仍在睡觉的路恩伶一眼,回头拍了拍常毅的肩,挥手和他说再见。“我先走了,再一个小时后记得要叫小恩起床上工,这可是我们办的第一场秀。”
“我知道。”
常昆仑走后,常毅一直静静的盯着他手上的身分证,直到路恩伶自个儿睡醒了,他仍旧保持同样的动作不动。
“在看什么?”
随着一声轻柔的低问声响起,低着头的常毅同时感觉到一双暖热的藕臂,轻轻的环住他的身体。
常毅转过头,给了路恩伶一抹温柔的笑。“在看我的身分证。”
“给我看看。”路恩伶从他身后转而窝进他怀中,而他将自己刚出炉的身分证放在她手中。“你这张照片照的好帅喔!”
“是吗?”
“是呀!不然换我给你看我的身分证。”路恩伶从常毅桌边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提包,掏出她的给他看。“你瞧,照片里的我样子有多驴!”
小时候她有些迷迷糊糊的,学校说需要大头照的时候,她就傻不愣登的跟着妈妈去相馆照大头照,当时她也不懂得把头发梳整齐,让自己看起来稍为体面些,就笨笨的顶着一头乱翘的西瓜皮照相,才有了这张极可怕的大头照。
瞧着身分证上的路恩伶,常毅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头没梳就跑去照相了?”
“我当时又不知道这相片是要拿来办身分证的!”她后悔的叹了一口气,“我同学瞧见我身分证上的照片,没一个不是笑得前俯后仰的。”
瞧着她脸上的怨叹,常毅可以想像她同学们见到她这张照片时的表情。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他突然想起常昆仑临别之际所说的话。
“恩伶,有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开诚布公的跟我谈一谈。”
瞧见常毅脸上的认真,路恩伶敛下脸上的笑意,表情认真的回应。“你说。”
常毅闭着眼,深吸了口气,然后再张开眼望着她,“如果在近期内,我想跟你共组家庭……你觉得如何?”
共组……家庭?!
路恩伶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不过,在下一秒,她的脸上却慢慢慢慢的浮现一朵美丽的笑。
她将脸贴近常毅温热的胸前,脸微红的,小小声的喃道:“我……没意见。”
“那你的工作呢?你不担心……万一你跟我结婚之后,你好不容易才打下的基础会为之一溃……”
“如果喜欢我的人会因为我结婚而不再喜欢我,那我也没有办法。”她对他笑了笑,“况且,我本来就对演艺工作没太大的野心,能有目前的成绩,我已经觉得很满意了。”
“你……真的愿意?”屏着呼吸,常毅不可置信的再问一次。
路恩伶害羞的点点头,“嗯!我愿意。”
“这……这真是太棒了!”听见她再度肯定的回答,梗在常毅胸口的窒闷感瞬间消失,他这才发现,她这句“我愿意”对他究竟有多重要。他乐不可支的捧起她娇美的脸蛋,凑唇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激动的紧抱着她,直到她禁不住出声喊痛后,他才抱歉的松开手,贴在她唇畔,喃喃的倾诉他的快乐与情不自禁。
“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路恩伶抿着下唇,眼角含媚的低语道:“你不觉得这个时候,直接给我一个热情的吻,远比一直跟我说话来得恰当多了吗?”
“你说得对,我的老婆大人!”
常毅微笑的拂开她捂在他嘴上的手,张嘴玩笑地啃舐了下她敏感的耳垂,然后才细细的熨贴上她红嫩的唇瓣。
发觉气息变得益发混乱,常毅才将嘴稍梢离开她的唇,喃喃地吐露着爱语。“我俩的时间还有这么多,从今以后,不管你想要我怎么吻,我都全力奉陪……”
近距离睇着他深情黝黑的瞳眸,路恩伶禁不住甜甜的笑了。
☆
西元2000年9月20号,一直忙得不可开交的常毅和路恩伶两人终于排除万难的拨出三天空档,准备去拜访目前独自住在南投竹山的路妈。
重新跨入阔别半年的路家小屋,常毅和路恩伶两人心中不禁同时有种“景物依旧,人事全非”的感慨。不过,现在所说的“人事全非”,指的是常毅和路恩伶之间的关系,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催化,两人的关系突飞掹进。
路妈的个性一向开明,自从路思伶上台北工作后,路妈便开始积极的为自己找寻其他可以转移生活重心的事情,所以当地评估过常毁的人品之后,她便很豪爽的将自己心爱女儿的未来交托给眼前的男子。 “我不要求什么,只要你答应会好好待她,给她一辈子的幸福,这样就够了。”
面对如此无所求的交托,常毅表情慎重的望着路妈,举起右手,真诚的对她发誓。“您放心,给恩伶幸福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
望着眼前这对速配的俪人儿,路妈心中蓦地涌上一股混着骄傲与不舍的情绪。她感慨的抹抹微湿的眼角,笑着安慰同样也是泪眼迷蒙的女儿,慈爱的叮咛她赶紧开始学习打理家的技巧,学着该如何照顾自己和她将来的伴侣,别再像个孩子似的迷糊了。
稍晚,路妈和常毅、路恩伶三人一同吃晚餐的同时,路妈提及她明天一早将会随着慈济功德会的师兄姊一块到台东山区做义工的消息。“趁这难得的假期,你们俩就好好在家休息休息吧!”
吃完饭,两人一块儿回到路恩伶的房间时,不约而同的想起,在七、八个月前,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仰头望着完好无缺的天花板,路恩伶再转头凝视着站在她身旁的常毅,娇美的面容里仍有一丝不解。“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透,你当时到底是怎么从上头掉下来的?”
常毅看看天花板,又看看路恩伶,半晌,才半开玩笑似的说了句。“天意。”
“也只能这么解释罗!”路恩伶不愿再为如此玄妙的事情大伤脑筋,疲惫的伸了个懒腰后,便喃喃地说她要准备洗澡上床睡觉了。
“你先去洗澡吧!我还有点事还没跟昆仑联络,等一会我就去找你了。”
待路恩伶离开房间后,常毅拿出笔记型电脑连线上网,当他瞧见常昆仑所传输来的照片后,一抹诡谲的不安感霎时从他心头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