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董文烈来到被法院查封的宋宅时,直觉告诉他,巧巧被关在文奈的房间。他对宋宅的地型一点也不陌生,但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看守。他悄悄的来到后院,攀爬上二楼宋文奈房间外的阳台。
看到的、听到的,便是他们的对话。他终于听到巧巧的真心话,原来她误会他爱的是丽娜!天大的误会啊!
宋逸乔走后,董文烈轻声的打开落地窗,映入眼底的景象扯痛他的心。
她的四周丢满完好但发霉发臭的便当、面包、水……窒间的空间五味杂陈,令人想吐。视线移到墙角日思夜念的人儿身上,她露于衣外的皮肤无处不红肿淤青,抖瑟的身体如白兔遇凶狠的狼,自知命运难违但仍忍不住害怕……
宋逸乔伤的是她的身体,重击的却是他的心。
董文烈缓缓的、不敢惊动她的蹲在她的身旁,颤抖的大掌万分疼惜的抚上她的脸。殷巧巧一愣,立刻尖叫:“啊——”
他急急捂住她的嘴,将她颤抖的身子压入怀里,温柔的哄道:“是我、是我……你别怕,别怕……”
扯开蒙眼的布条,解去捆住她手脚的粗绳,董文烈激动的再度抱她入怀,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般。
吸取他熟悉的气息,她红了眼眶,“文烈……”
“你怎么会以为我不爱你呢?你怎么会以为我爱丽娜呢?我爱你爱到发狂……”怀中人微微动了一下,他抱她更紧,保怕一松手,她又会离他远去。“求你……求你别再离开我了。”
他的心脏无法承受再次的离别。
“不,你跟丽娜关系未断……”要她如何相信?
“认识你以后就断了。”莫非她以为那天他给丽娜的支票是支付援交费?“台中出差我是带着丽娜一同前去,你别动,听我把话说完……我带她到台中是为了一宗土地变更的方案,我要她去应酬客户,那张支票是她应得的报酬!”
“她明明在你的房间……你为什么要骗我?”不可原谅!
一叹,董文烈解释道:“她是来我的房间,但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又不是好色之徒,明明心心念念都是她,还能对丽娜出手。
“没……没发生你为什么还要隐瞒?”分明是心里有鬼。
按捺住性子,他第一次学习解释,“我不说是怕你误会,早知道丽娜找过你,我就不会隐瞒了。”
很多事、很多时候,不说对方是不会明白的,历经这次的事件,他才学会这个道理。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我……”能相信吗?
“谈情说爱,也该谈够、说够了吧?”宋逸乔不知何时阴森的立在他们的身后,手中持有一把短刀。“董文烈,算你厉害能找到这个地方!钱呢?我要的钱你带来了没有?”
“文烈……”她害怕的偎他更紧。
拍拍她的头安抚她后,他将巧巧护在身后,怒斥道:“我已经替你留了后路,你为什么不乖乖的回彰化老家安养天年?”
“我呸!”经他一提,宋逸乔更气愤得咬牙切齿,“别说得那么好听,什么叫作你替我留了后路?彰化那块地本来就是我的!你毁去我的公司、杀死我的女儿,你这个恶魔,没毁掉你,我不甘心!”
有一种人不懂得承担后果,永远将过错推给别人。
做贼喊捉贼?“你女儿的死与我无关!你的公司为什么倒闭你应该最清楚。”他懒得跟他辩解。
“你——”看来他是不付赎金了。“我要杀了你这个吸人血的魔鬼!”
话毕,他持刀冲向董文烈,殷巧巧连忙从他的身后探出头喊道:“文奈会很伤心的,求宋伯父别这样,别这样……”
理智尽失,他如一只发疯的狗朝他冲来,“去死吧!”
董文烈毕竟年轻,他俐落的闪过,并以手刀击中宋逸乔的肩高,宋逸乔吃痛,持刀的手一松,短刀落地,他要捡起,董文烈快一步的将它踢开。
“别一错再错。”他根本伤害不了他。
“不——”大势已去,一切都完了!宋逸乔颓败的跪地不起。
看到老人家落到这种地步,殷巧巧于心不忍,“宋伯父,你别这样,起来……”她要搀扶起他来,但见房门口蒋爱玲无声无息的捡起地上的刀,朝文烈的背后刺去。心一惊,她大喊:“文烈——”
董文烈旋身,蒋爱玲手中的刀正好刺中他的腰部,殷巧巧被这一幕吓到心脏停止,说不出话来……
董文烈瞠目紧盯着蒋爱玲,把她吓得丢掉手中的刀,直嚷着:“我……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同时,警察与连君盈、董锡金、梁沐雨赶到,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歹徒制伏。
殷巧巧从惊吓中回神,急切的跑到董文烈的身边,急于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你别动,别动,叫救护车,救护车……”她已六神无主。
不痛?!董文烈摸摸被刀刺中的腰腹,而后笑了出来,“哈,哈哈……”
“你……你……”段巧巧仍一脸焦急。
“我没事。”他轻拍她的脸蛋,笑笑的自口袋取出救他免于皮肉之痛的求婚戒指,并打开方盒。“虽然不是恰当的地点,但……”他突然单膝跪地,送上他的求婚戒指,“巧巧,请你嫁给我,永远永远当我的太太、当我儿子的妈妈!”
没料到他来这一招,巧巧感动得泪流满面,她伸出手,要他套住她,永永远远的套住她。
“好耶,巧巧。”梁沐雨跟着哭了,巧巧没事是最大的主因。
“儿子,真有你的。”连君盈用力拍拍儿子的肩膀。
他紧紧的圈抱住巧巧,决定一辈子也不放手。
在亲友的视福下,董文烈、殷巧巧举行完婚礼后,来到宋文奈的坟墓前。
“文奈……”千言万语,殷巧巧不知从何说起,唯有一句,“谢谢你。”
她已经将她与文奈梦中相遇的事全部告诉文烈,要文烈解开文奈身上的铁链,还文奈自由。
轻轻点吻爱妻的脸颊,董文烈从爱妻的手中接过缀满红玫瑰的新娘捧花,放置在宋文奈的墓碑前,心中无恨,“我也谢谢你。”
听完巧巧与文奈的故事后,他深信,那天他抽屉内的照片并非无端飞到他的而前,而是文奈将它拿到他面前的。
他要谢谢她,郑重的谢谢她。
坐在墓裨之上,囚困宋文奈的铁链缓缓、缓缓的消失,这辈子的情缘已了,笑望幸福恩爱的一对俪人,她的魂魄飘飘而上……
五分天定,五分要靠相爱的人努力经营,这就是缘分。
跋
磨呀磨,多少水多少黄豆才能磨出最浓醇的豆浆呢?磨呀磨,记得隔壁姊姊、妹妹家是……这样好吗?磨呀磨,唉,可惜了一堆上好的黄豆……无法迎合消费者的口味终是失败。磨呀磨,我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煮出一碗人人喜爱的豆浆来。磨呀磨,我几乎丧失信心,以极慢的速度边磨边思考这条路是否真的适合自己。
反覆再反覆,期间我搬了几次家(朋友们,原谅我的任性,上演失踪记纯属情非得已),期间我几度陪人进出医院,期间我的人生再添几笔无奈事,期间不少同行前辈对我不断的鼓励(容我在此谢过),促使原本个性偏向淡然的我开始学着积极,绕远路之后,我始终最爱的还是这条路。
现代稿件一直是我心头的痛,我尊重E 世代的爱情观,但我得承认自己在感情方面死心眼得像个古代人。在如此矛盾的心态下,我隐藏自己,将我所见我所闻写下,导致故事过于写实。(我的心是灰的,结果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