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自花瓶中抽出十一朵红玫瑰到她眼前,轻声细语道:‘你接受这个花语吗?’ 他的眼眸深邃且闪亮。
一生一世的爱,是十一朵红玫瑰的花语。
如玉鼓起好大的勇气才从他的手中接过花,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掉在花瓣上。
她已决定把一生一世交给他,不管他是谁!
***
在门外徘徊许久的彩云仍有愧色地踏进‘红楼梦’。
人物依然,景色依旧,但,气氛不对。彩云望着那两个脸上有笑容、眼里也有笑容 的人,心里有谱了。
敢情是被她误打误撞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看,现在他们两个一点距离感都没有, 彼此眼中只有对方,无视她的存在。
‘嗯。’彩云润喉一声。
‘彩云,你回来了。’如玉报以灿烂的笑容。
‘我还带着烧仙草回来负荆请罪,不过,看情形可能是你们反而要请我吃大餐。’ 彩云讨的是喜酒。
‘没问题。’宝玉点了点头。在古代,彩云是张生与崔莺莺中的牵线红娘;在现代 ,彩云是他和如玉爱苗的火种,他们现在爱火蔓延是她的功劳,理当请她吃大餐。
如玉是笑而不语。宝玉没听出彩云的弦外之音,他憨得可爱。
‘如玉,他答应哩!’彩云斜睨如玉。
‘你少欺侮他。’她扮鬼脸。
‘哟,这么快就为他说话,我以后难过了,一对二。’彩云哀声叹气的。
‘不对,还是一对一,他才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宝玉一句重话也不会说,脾气好 到她甘拜下风。
‘真是知夫莫若妻。’彩云发出啧啧声。
‘你讨打。’如玉追着彩云满店跑。
宝玉望着满脸通红的如玉,心里爱意绵绵。她是因护他才被彩云消遣。
‘这是怎么回事?’如玺背着厚重的书包问。
‘如玺,你姊姊见羞当生气,还恩将仇报。’彩云拉着如玺告状。
‘为了什么事?’如玺一头雾水。
‘又要大嘴巴了。’如玉瞪着彩云。
‘如玺又不是外人,如玺,你姊姊和宝玉恋爱哟,还这个这个……’彩云两手做出 两只小鸟亲嘴的动作。
‘哈,这不是新闻,他们“那个”的时候,我是现场目击者。’如玺一副老神在在 的表情。
‘你怎么偷看他们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不怕长针眼。’彩云不善罢干休。
听不下去了。如玉拉着宝玉离开是非地,心想干嘛杵在那儿当箭靶。
‘我是无意撞见,才没那么低级。’如玺澄清。
男女主角都走了,没戏唱。彩云只好回工作岗位。
在店外呼吸新鲜空气、晒太阳、聊天的如玉和宝玉,吸引不少商家放下手边的工作 行注目礼,过往的路人也频频回首。
比阳光还耀眼的一对!这样的想法,回荡在他们的心中。
太阳跨过澄蓝的天空,停留在西边的山头上,把西天烧成一片殷红。
落日余晖投射在她身上,红色霞光映在她脸上,微风轻轻掠过她发梢,她黑亮清澈 的秋水里漾着柔情,优美弧形的樱唇挂着动人的微笑。
他醉了。
宝玉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握如玉那柔软、皎白的柔荑,一股热流自她的手心上传来, 他加重力道,紧紧握住不放松。宝玉想传达的是他永远也不放手的讯息。
一抹红霞飞上如玉的脸颊。
‘快放手,这样不好看。’如玉轻甩手。
其实她很喜欢他握着她的手,不是她忸怩作态,而是她周边那些探照灯偏偏是十几 年的老邻居,她可不想成为东家长、西家短的话题人物。
‘怎会不好看,对门王老板和老板娘也常手牵手地漫步公园。’他话中有话,有求 婚的蛛丝马迹。等他有房子、车子、银子时就会登门提亲,娶她为妻子,生堆儿子。只 等晴雯临门的一脚,让他五子登科。
他的话都掺糖,会让人想顺势倒入他怀里,可是不行。如玉告诫自己。
‘哇?!你们两个在大马路上伤风败俗。’耳边传来彩云杀鸡般的叫声。
如玺也凑热闹道:‘非礼勿说。’他捂住彩云的哇啦哇啦叫的嘴。
‘彩云在嫉妒,我们进来,不要理他们。’不能被疯言疯语激到,彩云就是在等她 回嘴好继续取笑她。她才不会中计。
如玉昂首走回店里,跟宝玉手牵手。
手牵手又不是做坏事,比起彩云当街和男朋友打闹保守多了。
***
远远的天边,繁星点点围绕一轮明月,好不热闹。
万籁俱寂,日里的欢笑都被夜幕遮盖,但却在她心里低吟。
如玉倚在窗口,双目凝望夜空。似乎想从思维中抓到一丝什么,但,抓到时却又感 到落空,没有一点规则,完全是纷乱的,时而迷惘,时而井然……
情爱让人患得患失,得也忧,失更伤。
如玉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掩上窗帘,告别黑夜、明月、繁星。
蓦地,客厅传来震耳欲聋的女人尖叫声。
宝玉……
如玉一转念,人亦至客厅,何英霞、如玺也随后赶到出事的客厅。
‘他是谁?怎么在我家?还非礼我。’穿着空姐服装的黎梦琼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 ,惊魂未定地指控宝玉。
‘我以为她是如玉。’宝玉脸色涨红,讷讷地解释。
等晴雯而没睡的他,从厕所‘缴水租’出来,昏暗中看见一个苗条身影,他以为是 心上的人儿如玉,一把搂住她正欲诉情衷,但她身上浓郁的香味让他醒悟到她不是如玉 ,可是为时已晚,她把他当成色狼而大呼小叫。
‘他叫贾宝玉,丧失记忆暂时住我们家。’何英霞打个呵欠。
梦琼这才正眼瞧了瞧宝玉。
长得太过分且没道理的俊秀,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以为她是如玉,看来他跟如玉的 关系匪浅。
梦琼潜意识里泛起一丝邪念。
‘妈,你怎么让他睡客厅,我不在的时候可以让他睡我的房间呀!’梦琼烟行媚视 着宝玉。这镜子前练过千百回的致命表情,是她无往不利的武器,没有一个男人能幸免 而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梦琼鲜艳妩媚的姣好丽容,宝玉看傻了眼。
如玉的心则凉了一半。
梦琼故态复萌。从小,梦琼不择手段地专抢她心爱的东西,洋娃娃、小狗、漂亮的 蝴蝶结,甚至父亲的爱,曾经,她被梦琼伤透了心,她恨死这个父亲要她处处相让的姊姊。
‘女孩子的床怎么可以让男人睡,好了,没事大家去睡吧。’何英霞宣布解散。
如玉走回卧房前,梦琼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明白地告诉她:怎么样!
今非昔比的如玉回敬梦琼一个不放在眼里的睥睨。
她不会再让出她心爱的东西。
梦琼诧异。两个多月没见,如玉就从童养媳变成女斗士?哼,她会让如玉输得很惨 ,惨到不能再惨的地步。
骄傲个什么劲,再美,充其量不过是关在笼里的孔雀,哪能跟她这只翱翔天际的凤 凰相比。蒙她恩泽的男人,都比那个叫贾宝玉的强,看他那副软骨头模样,除了一张脸 可取,根本不对她的胃口,要不是如玉一副‘惜命命’的模样,她才不屑呢!
梦琼换上薄如羽翼的透明睡衣,怀着鬼胎睡去。
而隔房的如玉却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的,多年的梦魇压上她心口。
晴雯视察两间卧房后,怒气冲冲地从墙壁里走出,不容分说地赏了宝玉两耳光。
‘你干嘛打我?’宝玉不解。他做错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