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长富急问。一问完,他立刻脸色大娶,捂口低呼:“糟了!说溜嘴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方忌威低斥。旋即,又冷笑着说:“你若 是不想被抓去杀头,就乖乖地当我的污点证人!指证你的老板何大贵和惠芸娘!”
“不行呀!要是我……我指证柳夫人,一定会被杀了灭口的呀!”长富吓出一身冷汗。
“哦!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不当我的污点证人,恐怕你早晚都得死呵!”
方忌威的冷笑中夹杂着一丝不悦。“而且,可能死得更快!”
“你……你胡说!”看着方忌威唇边那抹别有深意的微笑,一股慑人的寒意立刻窜进长富的背脊。
“我没有胡说!”他冷冷一笑,视线放向他身后,“不信,你自己看看你身后是什么!”
长富心头一头,咽了咽口水后,勉强自己回头……唉!怎知不回头还好,一回就看到那一身素白,脸色青白,双眼瞪得老大,还不断吐着舌头的“冤魂厉鬼”啊!
我……我的妈呀!长富在心底大叫,浑身发抖。
“呜……好哀怨哪!回春堂的砒霜好难吃呀……我要让何大贵和长富也吃下一斤砒霜啊……”
听着那在眼前飘来晃去的“冤魂厉鬼”提到自己的名字,长富立刻脚软地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饶……饶命啊!各位大哥、大姊,我……我不是存心要害你们的呀!饶了我吧!”
“你把我害得那么惨……我要你还我命来……”
“不……不要啊:我……我全是奉了我老板何大贵之命,才……才会把砒霜卖给惠芸娘毒死你们……我知错了!请各位大哥、大姊饶了我.我……我决定当忌威少爷的污点证人,替你们讨回公道!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就信你这一次了!听好了,要是你没有在公堂上说真话,我就喂你吃砒霜,再刺你一剑,让你到阴曹地府来作伴……呜……好哀怨喔……”那“冤魂厉鬼”揩下狠话后,便吼地一声,横着飘入草丛里,消失不见了。
看着“他”一眨眼就消失,才一抬起头的长富心脏不胜负荷,当场昏了过去。
一身素白的方来福,这才又踏着自制的滑轮唰地滑了回来,停在方忌威的身边,不屑地对着长富昏倒的身影摇头叹气。
“唉!真没用,这样就被吓昏了呵!”
“看了你这鬼样子,谁不昏倒?”
方忌威的语气毫无起伏,眼神茫然地淡淡砖头,近距离和他对视良久,也咚地一声当场昏倒在地……
“十四叔!十四叔!”方来福急喊了几声,确定十四叔真是被他吓昏了,才没好气地自问:“不会吧!没这么恐怖吧?”
说着说着,他自衣襟里掏出一面镜子一照,来不及大叫就跟着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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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为星你为月
爱意如光相皎洁
小院凉阶共春宵
柳暗花明永相随
傅小柳颤着手,蜷缩在地牢的角落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方忌威为她写的诗,思念着两人回亿里的点点滴滴,更担心着他的安危,却不知方忌威已迫不及待地来见她了。
地牢里湿气又重、空气又闷,唯有一群来自各方的罪犯关在斗室里,混杂成一股难闻的气味。
可此时的方忌威除了心急如焚外,丝毫不在乎这些,只是担心着待在地牢里的傅小柳,还要忍受多久这样的煎熬,思及此,他的心忍不住就抽痛起来。
“傅小柳,有人来看你了。”狱卒打开牢门吼着。
“叫他走。我不想见任何人。”她气若游丝。
“小柳,是我。”
方忌威开口,低浑的嗓音在偌大而冰冷的地牢里回荡,撼动着傅小柳每一根神经。
“忌威……”她低喃一声,转过头,正好和方忌威那炽热而沉痛的目光交接,紧紧地相缠,千言万语全化为这深情的凝视。
当傅小柳再次回神时,已被方忌威紧紧拥入怀里,沉痛低喊:“小柳,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忌威,你的伤好了?”
“能不好吗?你把我丢回家,自己却跑去找柳炎文报仇,让我忙着复元,只怕来不及救你!”他的语气有些责备,双眸里却满是沉痛和关切。
“忌威……”她感动地低喊一声,然后才又想起什么似的,哽咽地说:“我再过明天就要上公堂受审了,能不能翻案就看这一次了。要是能够洗刷冤屈,是我和大哥的福分。但是,要是无法翻案,我和之前就被抓的大哥,恐怕难逃一死了。”
她死不足惜,不过不能为义父、义母和镖局上下十多人口申冤,让凶手伏法,是她最大的遗憾。
“小柳,这件事我早有安排。”方忌威紧抓住她的双肩,急喊着,“听我说,为了能为你翻案,我……”
话未完,狱卒已带着紧紧以手绢掩鼻的柳元元来到牢房前,硬是打断方忌威的话语。
“方状师,柳姑娘来找您了。”狱卒说。
“忌威。”柳元元温柔低唤,眼神却不友善地打量着傅小柳。
“元元,你怎么来了呢?”方忌威迅速回神,脸色由原先的愠怒巧妙地转为和缓。“这种地方实在太不适合你了,恐怕有损你的身分。”
“我去方家找过你,听来福说你来找傅姑娘,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急忙来找你,你不会生气吧?”
“你关心我,我当然不会生气了。”方忌威隐忍着心里的怒意。
“你不生气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柳元元紧紧拉住方忌威的手,语带妒意地又说:“对了,忌威,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先是一怔,继而冷静地笑道:“这还用说吗?你忘了我是官派状师,当然是来问案的呵!”
“官派状师?”傅小柳低呼,不敢置信地问:“你是替官府定我的罪的官派状师?”
方忌威心口一揪,却故作轻松地道:“呵!让你知道也无妨,我的的确确是官派状师,为了能替官府定你和傅正龙的罪,所以才会有这闲工夫和你在这里闲扯。要是你现在就伏首认罪,或许我明天在公堂之上,还能请巡按大人从轻发落。”
“不!忌威,你……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对吧?”傅小柳难以置信,喃喃低问。
“开玩笑?我方忌威像是在开玩笑吗?”方忌威的眸光沉痛万分。
傅小柳凝视着他灼热而深沉的眸光,然后苦笑着说:“忌威,你老爱跟我开玩笑,这一次的玩笑最像了,连我也分不清楚你说的究竟是实话,还是玩笑了?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为了顾全大局,他只好在柳元元的面前,狠下心欺骗傅小柳最后一次!
思及此,他吸了口气,强忍着心痛吼:“好!我告诉你,我从头到尾都是骗你的。其实我还对你以前出手打我的事耿耿于佼,一直还想报仇,所以明天我一定会告到你和傅正能认罪为止!”
“从头到尾,你……都是骗我的?”傅小柳的双眸蓦然被泪水占据了。
“没错!”不忍见她眸里的失落和痛楚,他撇转开头,故作冷漠。
“那……你写给我的诗,也是……”
“骗你的,全都是骗你的。”他咬牙低吼。
“方忌威,你这个大骗子!你这个大骗子!”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摇撼,一遍又一遍地控诉。
“忌威,我们走吧!别理她了!”柳元元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