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状,更加怒火中烧,〔你有。〕
〔没有,没有啊!〕她被他逼急了,拚命地想证明自己无异状,岂知却弄巧成拙,让顾竟言疑心顿起。
〔真的没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他追问。
〔哦,可能是没用午膳的关系。〕她随口胡掰。
〔没用午膳?〕他扬声,〔喜儿,我不是要你好生服侍小姐的吗?你的小命不要了是吧?〕
〔我.....〕喜儿有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山。
〔不干她的事,是我没胃口,不吃的。〕她为喜儿解危,她是不喜欢她,但也不代表她就会害她。
〔这样啊,〕他沉默了一会,才又吩咐道:〔喜儿,去准备晚膳。〕
〔是。喜儿这就去。〕如获大赦,对书雅投以万分感激的目光。
望着喜儿飞奔而去的背影,书雅淡淡地说:〔你吓着她了。〕分不出口气中的喜怒。
〔无所谓,〕他不以为然,〔我的温柔对你一个人就够了。〕他轻吻她冻红的粉颊。
别对我太好啊!书雅在心中无言的纳喊。
〔天冷了,就少出来吹风。〕他将她自石椅上抱起,踏出凉亭,步往他俩专属的屋子。
她难得不挣扎,温驯地任由他抱着,若是平时,她铁定哇哇大叫,要他放下她。
气氛不寻常!他的危机意识窜起。
他不由地在心中祈祷 别背叛我,别背叛我,书雅.....
# # #
〔喜儿,帮我备酒。〕面对书雅突如其来的要求,顾竟言不禁为之一愣。
〔书雅你.....〕顾竟言欲开口,却被书雅打断,〔陪我喝酒。〕这时酒正好送上桌。
〔你脸色苍白,我想还是别喝了。〕他阻止。
〔天冷了,喝些酒正好暖暖身子。〕不容拒绝,书雅为他斟了杯酒,推到顾竟言面前,也为自己斟了杯。
〔好吧!〕她的请求一向教他无法拒绝。
在她的注视下,他不疑有他,喝下了这杯酒,直到他不知喝了多少杯,书雅的酒却仍然满满一杯,连动也没动。
见他已有些许醉意,她赶紧频频劝酒,〔多喝一点。〕只要他的酒杯见底,她便再度添满。
直到书雅见他好似喝得差不多了,整个人已经醺醉,意识不清时,才停下斟酒的动作,轻声叫唤,〔竟言.....〕
〔嗯.....〕他回应,〔我头好痛.....好像喝醉了。〕语毕,打了个酒嗝。
书雅闻言心喜,不动声色地撤走桌上的酒菜,支开所有在旁候着的仆婢。
〔你醉了,我们去歇息。〕她拉起趴在桌上呢喃的他。
他却如同闹脾气的小孩子般耍赖,〔不要,我还要喝,陪我喝酒.....〕
〔竟言不是头痛吗?〕她好似在同小孩子说话一样。
〔呃,不行.....我不要睡!〕他煞有介事地嚷道。
〔为何不睡呢?〕她疑惑,难道是喝得不够醉?
〔要是我睡了,你就会离我而去,我不要,不要.....〕他紧紧抱着她,亲匿地吻着她嫩白的脸颊。
书雅心一揪,苦涩的咽了口唾液。
〔笞应我,你绝不离开我,答应我。〕他命令道,即使醉了,他的霸气仍旧。
看来,今晚不答应他是不行了,〔你怎么说,怎么是,这下可以睡了吧?〕
〔嗯,好,可是你要陪我睡。〕
〔当然了。〕她对他微微一笑,笑中带有一丝酸涩。
她搀着走路颠簸的他,吃力地步向内室。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到床榻上,书雅为他褪去外衣,盖上被褥,静静地坐在床沿,看着顾竟言。
〔书雅,我要你陪我一同睡,你答应过我的。〕他拉着她修长的柔荑,不肯放手。
〔我不累,你睡吧,我会在这陪着你。〕
〔嗯.....〕他低喃,仿佛累了许久,没三两下便缓缓入睡。
凝视着他安详满足的睡容,她没来由的一阵心痛,用着另一只未被牵绊的手,不舍地轻抚他刚毅有型的脸颊,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好半晌,她一动也不动地持续着原来的动作,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擦了又湿,湿了又擦,最后她索性任它渲流。
不行,她不能再徘徊下去了,等他酒醒她就走不了,她得赶快离开才行。
书雅逼自己将视线自他俊朗的脸上栘开,她不能心软!然而,却拉不开他紧牵着自己的手,只要她用力想扳开他的牵制,他的手便越加重力道,好似同她作对一样,越抓越紧,教她疼痛不堪,逼不得已,只好暂时宣告放弃。
她猛然心惊地看向平躺在床上的他。难道他是醒的?还是不够醉?书雅仔细地打量他,欲寻些蛛丝马迹,却仅是徒劳无功,他看来就像真的睡着了。
书雅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欲挣脱他的牵制,突地,她脑中灵光一闪。她想到上一回在温泉池畔时,迷昏顾竟言的迷药还留在她的珠钗里,她总觉得留着也许还有用,就干脆倒进顾竟言送给她的珍珠钗中,以防不时之需,如今果真派上用场了。
她拿下珠钗,打开珍珠,她记得他曾说过,这珠钗虽称不上价值连城,却是他的传家之宝,是他爹送给他娘的,而她也是那时才明白,为何他爱人的方式如此偏激,如此害怕受伤,更怕被背叛,所有的原因,全都缘自他娘。
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门当户对是一贯的道理,但他那天生温驯的娘,却爱上了个下人,这对富贵人家且出生书香门第的顾母而言,可是天理不容的事。因此,当此事件爆发后,家人为了不让家丑外扬,赶紧将怀了他的顾母随便下嫁给也是富贵之家的顾父——顾守全。
而温文尔雅的顾父,在新婚之夜即知自己的妻子已非完璧之身,却也未曾质问过顾母,仅仅告诉她,只要她安守本分,以前的事他可以既往不咎,顾母也答应了。
然而—当足月的顾竟言一出世,嫁人顾家不过七个月的顾母,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即使所有的流言传得再厉害、再难听,顾父仍然从未说过什么,他动用了一切的力量封锁流言,以大爱来保护他们母子俩,不受任何外来的伤害,而且待顾竟言犹如亲生儿子一般,从未曾有过一句怨言。
但好景不常在,当顾母生下女儿,也就是顾竟言的妹子——顾心弦后,便时常往外跑,原来一次的偶遇,让她与昔日的恋人再次重逢。
情感战胜了理智,被爱冲昏了头的顾母,便同那男人在外偷偷摸模的幽会。然而,纵使再多不堪入耳的流言,传入顾父耳中,他仍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妻子。
直至有一天顾母彻夜未归,顾父担心地整夜未瞌眼,四处寻她,却在打道回府时,亲眼撞见她与她的野男人在门前楼搂抱抱,一副离情依依的亲热模样,这时,顾父再也忍无可忍了。
在顾父休了顾母后,她便不顾后果,抛儿弃女,独自随着那男人离开了
,就此销声匿迹,未曾再有过任何消息。
而顾父更因此而一蹶不振,见到顾竟言就像见到仇人似的,不时拳脚相向。最后,顾府的老管家孟爷,不得不连夜带着伤痕累累的他,逃离顾父,到此投靠他的母舅。直到他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后,便只身出来闯天下,终于凭着他的毅力和一身傲骨,当上了镇国大将军。
虽然自他离开顾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但他仍时常派人暗中保护顾父,且对唯一的妹妹宠爱有加,任她自由出入将军府,不让她受任何委屈,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他一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