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的命令我无法遵从,不过当警察真的满过瘾的……”想到刚刚被她摔出窗外,那个血流满面的混蛋,要是在柔道或空手道的比赛,这么过瘾的场面可是不容易见到。
“不要再说了!”祁封邦对这个女儿根本就束手无策,“你明天就给我去住你曾祖母家!”
“……”祁珊的脸色瞬间刷白。“我不要住鬼婆婆家理。”
“这次由不得你。”
为了女儿的安全,祁封邦下了最后通牒,也是对祁珊最具威胁性的命令。“要是你这次不听我的命令,我就调你离开刑事组。别的警局外借时,也一律不准。”
身为她的父亲,他当然知道她的弱点。
祁珊猛地倒抽一口气,这种威胁跟去住鬼婆婆家比起来……似乎还严重了一些。
瞪着父亲老半天,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她转向在一旁被这父女俩之间的唇枪舌战吓得说不出话的检察官道:“检察官!我可不可以告我的父亲利用职权,对下屡性骚扰?”
“祁珊!”
还没有听到检察官的回答,祁珊已经被她父亲的怒吼给震出办公室外。
可恶!
这一仗她是输了,可是真的要她乖乖的去鬼婆婆家待两个星期吗?
该死!要是她这么做了,她就不姓祁!她刚破获的这个人口贩卖集团案件,还有太多的例证要搜集,除了她,这事没有别人能做,检察官也深知这次案件的难办之处,否则,他们不会请求调派这么多的警力去保护他们。
然而,看着他们那副畏畏缩缩,在还没找到起诉有力证据前,就只会先寻求保护的懦弱模样,就让她有气。
要是案子真的丢给检察官去办,只恐怕还没办到那些人的罪,就先被那些人利用管道给整死。
开玩笑!那些家伙还曾经想把她卖到非洲去呢!
这仇,她一定要亲自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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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珊的曾祖母,不消说,是祁封邦的祖母。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老人家今年已经将近九十岁了,还一个人住在山里,而且不是普通的山,是一个地气阴森,却是很多人埋祖坟的好风水之地,一个近海,而且感觉上与世隔绝的山区。
这地方,从小就被祁珊的妈妈称为鬼地方,而且非到逢年过节,祁珊跟她妈妈是打死都不会来的。
但是,除了鬼婆婆--不!祁婆婆那种年岁已大,看破世事,甚至自己有些道行的人敢住在这里之外……
还是有些人爱住这种鬼地方。
而且觉得这种鬼地方真是美丽极了。
不消说,最出名的侦探作家,瞿吾森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对于他来说,住鬼屋住坟场旁不但不可怕,还很怡然自得的能够享受这般的“清静”。
在台湾东南部明媚的阳光下,这里的环境美丽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这栋小别墅是瞿吾森寻寻觅觅,找了两年才找到的秘密基地,这里可以帮助他保持他的灵感,让他维持着写作兴趣。
那座被小小的坟墓山占领,终年幽暗清静的竹林,还有断崖所围绕的小别墅,正是他最喜爱的地方。
断崖下方,吹自海上的风,总是时而低哑时而狂啸的穿过竹林,引起竹林不断的哀鸣,这样的声乐,是他夜里孤寂一人,与电脑为伍时最美的背景音乐。
这栋小别墅是双并式的,一边面对着坟场与大海断崖,另一边则面对着小小的产业道路,跟道路对面更多的坟墓,左右两侧则是幽暗的竹林。
不知情的人,见到有人出没在这栋阴森的小别墅时,总不免会联想到这楝小别墅是否是某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非人类”所居之地。
但是,相反的,他也不是这么不食人间堙火的,他还是个极爱与美食为伍的享乐主义者。
所以,为了这一点,他特地重金礼聘,要求这栋小别墅的原来主人,也就是这里坟场的管理人,其实也算他的同居人,因为她还住在隔壁,今年高龄九十多的祁婆婆,替他打点每天的三餐。
“阿森!吃饭了--”
“好--”回应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瞿吾森阖上他的手提电脑,从石椅上站了起来,而摆着电脑,他当成石桌的地方,赫然是一具石棺。
竹林间隙中,点点夕阳昏黄光芒轻洒过的暗影处,走出来的却是一个高大而优雅的身影。
他,瞿吾森,今年二十八岁,事业“小小有成”,从高中时期开始写了第一本灵异推理小说后,接下来一年约三本左右的产量所产生的利润,再加上利用那些金钱,对股市与科技方面类股的远见投资,以及合资设了几个以资讯类产品为主的工厂,让他在这样年纪轻轻,别人还在为筹措结婚基金焦头烂额的年纪,他就已经是避女人唯恐不及的年轻资产家,超级黄金单身汉了。
再加上他高大的身形,和一张白净优雅却五官英挺潇洒的脸,就宛如琼瑶笔下清末年初的白马王子,浑身高贵的书卷气。
在这个猛男当道的二十一世纪,他这样的男子虽已不若从前大受欢迎,可是由于他的身价与名气,加上那双微眯的迷蒙眼神,更显出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一股不同于世俗的坏坏气质。
所以当他沉默地紧抿那双有棱角的双唇时,怎么有女人能躲过他的魅力?
除了祁婆婆!
“要死了!小鬼!又跑去那个阴森森的地方玩电脑?叫你吃饭叫几声了?下次再不应我,我就叫道士去收你的魂。”
“知道啦!阿婆!”
“你给我注意点!我的曾孙女今天要来,不要又用你的死相去诱拐我家的乖乖!”
“乖乖?”瞿吾森偷偷的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的翻个白眼。老实说,他昨天听说阿婆的曾孙女要来后,就挣扎了很久要不要先暂时放弃这个没有人干扰他写作,气氛又绝佳的场所。
不过后来,他决定先保密再看看情况,反正阿婆向来也搞不清楚他在干嘛?更别提知道他是小说界有名的“炬森”,她向来只以为他无所事事的躲在这里玩电脑罢了。
而他只要不让她那个曾孙女知道他的真实身分,不就一切搞定?
“阿婆--”
才坐下就来吃饭,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腻的要死的女声在呼唤。
瞿吾森差点没把口里的饭喷出来。
看着婆婆走到厨房门口,去开门迎接那个声音颇恶的身影时,瞿吾森悄悄的起身,夹了一堆饭菜,想端着自己的碗筷走人。
“唉唷!乖孙呀!你怎么就这样突然来了?阿婆重听,连车声都没听到。”祁婆婆的话,却留住了他的脚步。
对!他对那个声音的主人起了一丝不带偏见的好奇,虽然他还是不喜欢她的声音,却停下了脚步。
“我是骑脚踏车过来的呀!”
这回答让瞿吾森赞成的点点头,脚踏车的声音的确不大,可是,这里离最近的城镇也有十几公里,这女人未免也太……
他的思绪被一个娇小而俐落的身影打断。小背心小短裤,外带一双已经穿旧磨损的慢跑鞋,背着大包包,伴着祁婆婆走向厨房纱门,推开纱门,瞿吾森终于看清楚那恶心声音的真正脸孔。
他偷偷的抽了一口气!
乖乖!这可真是……
那张脸非但没有他想像中长途跋涉后的疲惫或汗流满面的神采,相反的,却是一张浓妆艳抹,衬着那张原本清秀俏丽的娃娃脸,有着跟她那做作的声音一般恶心的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