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应该是指,前天我上去洗澡时,婆婆对你说的吧?”
瞿吾森依然摇着头。
“那……那是……”天呀!她快要不行了!不能呼吸了!
不会吧!
这……这是大白天耶!
从小听到关于婆婆的奇事,跟那些人在谈论她时的恐怖神情,逐一回到她的脑海中。
她看着眼前的瞿吾森,突然有种想要昏厥的感觉。
“婆婆是在手术室昏迷的时候,灵魂出窍来对我说的!”
瞿吾森很平静的说,平静的就好像在说昨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数了几只羊那样的平静。
砰!
祁珊昏倒了。
该死的有够丢脸的,她真的昏倒了。
第四章
祁珊四岁。
在台东靠海的一个三合院里。
供奉着祖先跟妈祖娘的大厅上,一个穿着时髦的妇人,正在跟当年的祁婆婆争辩。
“妈!不要让她看到那些吓人的东西。”当时还活着的祁妈妈,是个胆小的女人,虽然嫁的是一个警察,可是,光是看到血她就有昏倒的冲动。
而很显然的,虽然祁珊没有遗传到怕血的脆弱,可是,她却遗传到了类似那样,而且是另一种更糟的脆弱。
“我是在训练她,祁家的孩子都该会有这种能力。”自己的儿子没训练好,就已经够令祁婆婆呕的了,现在连想要训练一个小女娃,都要被人念。
“我不要她有,妈!难道一定要看到鬼才能证明自己会做个好人吗?我宁愿她只学会怎么穿衣服,以后找个金龟婿。”
“可是这小娃子怕鬼。怕鬼的人怎么有胆钓金龟婿?”瞪着躲在母亲怀里的祁珊,那时的祁婆婆,长得就已经很像鬼了。
“妈--”
“我不怕!”祁珊眼角噙着泪,她很努力的拔出大拇指,然后嘟着嘴宣出口。
“你怕!”大厅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祁家婆媳俩一跳。
“阿森!你来这里干嘛?”
“我来报仇!”被叫阿森的男孩约莫三、四岁,瞪着祁珊,一脸挑衅的模样。
“妈!我要去玩!”挣脱母亲温暖的怀抱,对四岁的祁珊来说,没事情比把阿森压在地上还好玩的了!
也许她的暴力因子,根本就是肇因于当年那个跟她每打必输,名叫阿森的小男孩。
“你怕鬼!哈哈!你怕鬼!”
阿森边叫边跑出了她们家的大厅,祁珊紧跟在后,直到跑到了附近的空地,两人才停下来,讨论今天要玩的是摔角还是战争。
“我要玩摔角。”
“不要!”那天天气很阴沉,平常爽朗的阿森,那天也特别的不同,抗议的很快,“我每次都输,我不要玩!”
“你是男生,当然会输,活该!我说要玩就是要玩。”祁珊认真起来,连大人都得让她三分,怎么可能让这个小鬼爬到她头上?
“嗯……可是……我不想玩……”
看到阿森那副样子,祁珊也觉得无趣,“不玩就不玩吧!那我们来玩别的?”
“我们去洞窟探险好不好?”
“不要!”开玩笑!不用妈妈吩咐,光是看那种阴森的地方,祁珊就避之唯恐不及。
“……那我今天不要跟你玩了。”
“阿森!”
“我要自己去。”
看着阿森跑向那个都是原住民的山区,祁珊一跺脚,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后来--
没有人知道在山里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当过了一整天后,出来搜寻的大人在洞窟附近找到昏迷中的祁珊以后,祁珊只要听到鬼之类的字眼,就会有昏迷的现象。
那些大人当年发现她时,那脸上恐惧的神情,一直留在祁珊的脑海中不曾消失,就连那个屡战屡败的童年玩伴--阿森,她都早就忘记了。
他也是被人找到?还是就此失踪了呢?年幼的她,早就没有了那段跟洞窟有关的回忆。
可是,她却始终记得那种害怕的感觉。
她怕鬼!
这辈子,她什么都不怕,除了鬼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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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怀中昏倒的她,瞿吾森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以前,在记忆很久远的深处,好象也曾见过这样就容易昏倒的人,只是……
他看着她那苍白却细致的容颜,似乎没有这么的诱人。
他抱着她柔软的身躯上楼,并毫无困难的进了该是她房间的地方,这当然一点也不困难,困难的是他得压抑自己,那个想脱光她的衣服,然后用吻叫醒她的念头。
他轻而易举的在床上放下她,却一眼瞥见那把放在她枕畔,她夜夜都会细细抚拭-遍的枪。
他的眉头顿时锁了起来,这女孩荒淫混乱的生活,显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平静下来,竟然需要这种东西?
好奇的,他拿起那-把枪,开始研究。
这不像是黑市里常有的黑星手枪,更不像一般的警用枪,到底……这个身后有着青龙刺青的女孩,有什么样的过去?
他将手枪放回原处。
他知道自己不会就这样平静下来的。
回到竹林埋,坐在石桌前,看着那片依然空白的电脑荧幕。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熟睡中,不得不让人心生怜惜的容颜,还有那把枪。
努力的敲出几个字,删掉,又敲了几个字。该死!
他索性收起电脑,回身往屋子里走去,没有灵感的时候,没什么比冲个冷水澡更有效的……他纠正,应该说,满脑子都是女色的时候,没什么比冲个冷水澡更有效的。
突然,一声尖叫,从祁珊的屋里传出。
他的心猛他揪紧,三步并一步往别墅跑。跑过花园,跑进厨房,跑上楼梯,直接冲进几个钟头前才离开的房间。
枪还在原位。
那个昏迷的女人也睡得一脸安详,只除了几句听不清楚的嗝喃自语,还有一脸变化无常的神情外。
瞿吾森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只是作恶梦而已?
看看手表,快六点了,看来,今天晚上要挨饿了。
他舍不得吵醒她,不知道为什么。
他根本不喜欢她,除了很想跟她上床外,可是,他却愿意牺牲自己的晚餐,做这一点点的让步,只为了让她睡个好觉?
他又瞄了那把枪一眼,才转身走下楼,那把枪实在是给他很不好的感觉,想来她的恶梦,跟那把枪必定脱离不了关系。
为了自己好,他实在不应该去管她……
走到厨房,他泡了一豌面,不到半个小时就解决了,只是,那把枪在他的脑海中始终未曾消失。闷闷的吃完了那豌面,他就开始诅咒自己并且开始往楼上走。
该死的!这女人不屑他,也不要他。他这是在干嘛?用自己的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像只狗一样要求她让他保护?
他才不是那种人!
但是如果他就这样放任这个小女生,因为那把枪而惹上麻烦的话,那他岂不更对不起托付再三的祁婆婆?
蹑手蹑脚的走上楼,他得替她收起这样危险的东西,否则天知道她会引起什么样的麻烦?
他走进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祁珊,依然双目紧闭,被月光照映的细致脸庞上,有着跟她的火爆脾气一点都不相配的细致五官,上苍真是奇怪,这种女人应该长得三头六臂才对,不是吗?
耸耸肩,他拿起了那把颇重的枪,才拿到手上。
“放下!”
突然一声大喝,床上的睡美人像是成龙的动作片股,瞬间弹跳而起。
愣在当场的瞿吾森,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手臂就已经被人扭到身后,脖子也被人从背后勒住。
他当场用一种很不雅观的姿势趴在地上,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个攻击他的母老虎,那娇小却丰满柔软的身躯,正压制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