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芷彤啊!作者于席不禁摇头叹息——差得可大了。)
雷曜轩不发一言,铁青着脸抱过她桌上大半部的公文,坐在她身旁低着头开始批阅。
“你不用帮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饶芷彤没敢把话说完,因为她突然惊觉曜轩的表情好恐怖唷!好像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咬烂,再吐出…
他是在生气吗?为什么呢?
“这些处理完你才肯回家,是吗?”咬牙切齿的问话,隐含着雷曜轩蓄势待发的怒气。没问题,回去再解决。
“也不是啦!我只是……”饶芷彤再迟钝,也总算感受到空气中流动着冷凝的气息了,她想开口解释,不过错过一次机会后,机会是不会冉等你第二次的。
“快做!”他恶狠狠的瞠视她,口气极为不善,
“做完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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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能清静一下了,刚刚才洗完澡,此刻独坐在床旁的饶芷彤,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唉!一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晓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
她好、关心她,她当然知道,可是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我知道我错了。”饶芷彤第一千零一次道歉。虽然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但她还是很诚心的道歉,可惜没人听得进她的话。
此刻能将雷家的情形描述的最为贴切的,大概就只有两个字了:愤怒。
没错,所有的人都很愤怒,除了生气那位存心整人、不讲理的上司之外,更令他们生气的是饶芷彤的知情不报,每天在公司遇到这么多事,回到家后竟然一个字也没说。
“难怪我看芷彤每天都很累的样子……”
“对呀,也没空跟我们聊天……”
“还说呢!我每天在厨房煮饭时有多无聊啊……”
“那算什么?园里新种了好多新品种的花,都没人知道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轮番上阵,非好好抒发这些日子以来的不满不可。
见大家似乎已不再将焦点集中在她身上,饶芷彤才敢偷偷地吐吐舌头,她又不是故意的,况且这有什么好说的,自己的工作本来就应该要负责到……
“芷彤!”所有人突然齐声大喊,极有默契地重新将焦点放在她身上。
“啊!是!”饶芷彤像个听命的士兵一样大声应答,连忙端正身子。不过她在内心则哀号不断,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就饶了我吧!
“听清楚了,以后要是再碰到这种事啊……”大家开始耳提面命,传授一些人生哲理,十八般武艺样样尽出,就是不要她再做傻子。
这场责骂大会,整整持续了三小时才结束。呼!幸好是结束了,她还以为要持续到天荒地老了呢!
想着、想着也不管头发干了没,她索性一躺,窝进了柔软的床铺中,一翻身看到了身旁空荡荡的床位——曜轩呢?
今晚雷曜轩就是摆明了不让她好过,回家的一路上,他始终紧闭尊口。但是那纠了千千结的眉头,抿着冷酷线条的性感唇瓣,还有压抑着疲惫与怒气的严厉俊脸,都让她看得心惊胆跳。
一回到家,他二话不说,拎着她像是在押解犯下滔天大罪的犯人一样,到众人面前大声宣读她的罪状,而她甚至来不及开口解释或辩驳,就这么被一大堆口水给淹没了。偏偏害她至惨的始作俑者却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人远离了这个暴风圈,独留她在原地受苦。
“哼!”饶芷彤愤恨不平地,重重捶了雷曜轩的枕头一下。“爱生气的小气鬼!”她用力的瞠视枕头,表情像是恨不得将它千刀万剐。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对,所以她抱起了枕头,轻轻地拍拍它。
“很抱歉,我不该对你乱发脾气的,明明是你主人的不对,我却把气出在你身上。”饶芷彤郑重地对着枕头一鞠躬。“对不起。”
“如果这声对不起是表示你对我的歉意的话,”睽违已久的雷曜轩终于重现江湖。“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想我就勉强原谅你好了。”他斜倚门框上,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他漫不经心的脸上有着太多让人无法猜透的想法,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站多久了。
“你……”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吗?
这句话她没有心思问出口,因为另一个更大的震惊炸的她哑口无言。
“你竟然把头发剪了!”想脱口而出的除了为什么,还有更多的赞叹。
浓密的深黑短发虽已被他耙得有些凌乱,但却乱出了自己的风格,他从不是个安分的男人,一如他的新发型。但他却始终是个致命的男人,随便一举手一投足就能勾走人的三魂七魄,让人甘心为他沉醉,为他沦陷。
“没错,自从听到你和诗颖的批评后,我就想剪了。”常人的道德标准之于他,不过是用做生活的参考准则,而这也正是他的魅力所在,因为他带了那么点跋扈、邪佞与冷漠。
“你听到我和诗颖的对话?”他似乎把偷听别人的谈话,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光明正大的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可是我……”
雷曜轩不理会她的回答,长腿一跨,迳自走人浴室中梳洗。他是故意的吗?没错,他就是想要让她提心吊胆,而这还只是对她的小小惩罚而已。”
“作什么不理我啊!我可也是有脾气的耶!”饶芷彤对着自己咕哝几句,面对雷曜轩阴晴不定的神情,她终究是没胆说出自己的不满。
等待是一种酷刑,她今天终于深刻体验到这句话的真意。雷曜轩今天花上比平常更久的时间在洗澡上,干嘛啊!想先给她个下马威吗?
等待是一种酷刑,他今天就是想让她体验,人在惨遭酷刑时的感觉。所以他慢条斯理的淋着浴,不打算太快显露出他的怒气。
“过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根本可以说是楚河汉界了嘛!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上床的雷曜轩,不悦地开口命令。他都还没说话,她倒先拿起乔来了。
“我不要。”告诉过你,我也是有脾气的嘛!她手拉棉被盖过自己的头。“晚安。”随即拿背对着他,这是她对他第一次的反抗。
“给我听好!”
他一把揽过她压制在身下,一手将她挣扎的双臂拉高过头顶,另一手则紧箝住她的腰,两人的胸对胸、腿对腿,牢牢实实的接贴在一起,他沉重的呼息与她愤怒的喘息,亲密的交缠在一起。
“我不想凶你,可是你真的让我很生气。”
“我也很生气啊!”可惜她的怒气往往维持不到三分钟就消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我被大家责骂,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剪头发,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深感委屈的扁起嘴。
她不想要他生气,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生气是因为你有事不说还瞒着我,让我有种孤独的感觉;我让你被大家说教,是因为我要你记取教训,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有任何逞强的举动;我会剪发全只是因为你喜欢。”凶暴少了温柔的口气,与语意里所隐含的深切情感,有着极不相称的比例。
他担心她啊!这个大傻瓜,这么独立是想表现给谁看哪?
“才不是这样呢?”她抬起头,香了香他的脸颊,感动他所言的一切。“我从没想过要瞒你任何事或逞强的,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而已。”虽然她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只要想到能因此对他有所帮助,自然就会有源源不绝的动力,支持她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