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太可怕了!”
“不,不是可怕,是可爱!不这样怎能赚钱呢?就以捷运为例好了,那些有办法的财团,在政府政策尚未公布前,他们便透过关系了解未来捷运行经的路线,甚至更有办法的更是,运用影响力,让捷运走到他所想要的地方,于是便在暗中的吃下捷运站沿线的土地、房子,一旦路线公布后,那些捷运站沿线的房地产便立刻狂飙,这之间的暴利他一辈子也花不完!”林朝富一口气说完他所谓的致富秘诀。
“这么说,林先生的致富方法是投资捷运的房地产啰?”红英故意装蒜。
“你看你,亏你还是个记者,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捷运旁的房地产已经被炒烂了,现在再去投资那些捷运不动产成本太高,风险太大了。”林朝富俨然房地产投资专家。
“喔!人家就是不知道,外行嘛!所以才要请教你呀!”红英又露出一副崇拜的样子。
男人最承受不住女人英雄式的崇拜,林朝富这种人更是不例外。
“我是从房地产上致富没错,但是不是投资人家的二手房地产,而是第一手的,不然,一只牛被剥了几层皮,陷头去尾后,还有什么赚头?我这可是只全牛哟!”
“林先生,你这只金牛是打哪儿找的?”
“唔,这个嘛——哎,别光只顾说话,喏,你看主菜都端上来了,先享受这美食吧,别这么辛苦,工作等吃完饭再说嘛!”
姜果然是老的辣,林朝富也非省油的灯,他知道自己的筹码有多少,当然不能一次用光,否则眼前这小美人,恐怕早拍拍屁股走人了,他还希望有后续活动呢,所以故事要分段说,留一些当压轴!
红英无奈的陪着,一顿饭,林朝富净说些言不及义的话,红英更发现林朝富实在言语无味、肤浅无聊,满脑子投机思想,听得红英如坐针毡……
终于,侍者端上咖啡,红英趁机说:“林先生所说的一些致富方法果然与众不同,但是到现在读者还是没办法知道你这次成功的具体实例。”
“说到我这次的成功,嘿,嘿,”林朝富故做神秘的干笑两声:“我的——”突然,一阵“哔哔”声自林朝富腰间响起。
“喔,对不起,叶小姐,有人call我,我先回个电话可以吗?”
红英点点头,目送林朝富走向柜台。红英看看表,虽然才七点多,但她却感觉自己好象已根林朝富在一起几世纪那么久,面对美食她竟食不知味,平白糟踏这么昂贵的食物。几分钟后,林朝富轻快地朝红英走过来,但脸上却多了一种阴惊的笑容。
“对不起。”林朝富很有礼貌的向红英说声抱歉。
“怎么了?有急事吗?”
“噢,真不好意思。”林朝富微皱着眉,“有一位房地产专家约我到一家Pub谈事情!”
“既然林先生有急事,那我不便耽误您时间,或许改天再聊——”“唔,其实也不是急事……,这样好了,如果你肯赏光的话,一起去,我们也可以继续没聊完的话题,再说我朋友也是要找我谈一些房地产投资的事,说不定又有内幕消息喔!”
林朝富这家伙真是老奸巨滑,享受一顿美食佳人之后,又想来一顿醇酒美人。红英犹豫着,今晚任务只完成一半,最重要的部分还没到手,半途而废实在不甘心,再加上急欲在严人龙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红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日林朝富在严人龙办公室里无意中看到龙云东部扩展的机密计划,林朝富此人也不能说别无长处,他的记忆力惊人,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虽然只是匆匆几眼,他已将龙云计划的地点牢记脑中,脑筋动得快的他,虽然向严人龙索钱不成,但他却一点也不失望,立刻找了他这个东部的朋友,仗着朋友恰巧与龙云计划中的地主熟识,林朝富找来金主,由金主先付一小部分订金给龙云计划中扩点之一的地主,然后向媒体放话,将龙云集团计划将在东部扩点的消息曝光,同时将计划中可能圈选的地点透露出来,于是便引来其它龙云同业的跟进,一夕间那些地方的地价翻了好几翻,就这样,让林朝富抽取了一笔丰厚的佣金。
沐猴而冠,还真以为自己是人呢!
林朝富一夕致富,当真以为自己是大富豪、大企业家,在朋友面前摆阔,在红英面前以大爷自居!
人必须惜福,可惜林朝富不是这种人,钱来得快,去得也容易,这样不劳而获的钱,不会令他产生珍惜之心,很快的,他的钱也挥霍得差不多了。
“林先生,你说的那位朋友呢?怎么没看见?”
“我刚跟他通过电话,他请我们先等他一下,他等会就到。”
红英端起酒杯轻辍一口,有了上次的经验,红英再也不敢拿酒开玩笑,这次点了一杯极为温和的“蓝色夏威夷”。
“既然你的朋友等会儿才来,那我们就先聊聊你这次投资的房地产吧。”
林朝富将杯中的最后一滴威士忌饮尽,又向酒保Tony要了一杯。
“喔!说真的,人的运气要是来了,怎么也挡不住,我林朝富终也有翻身的一天,再也不用看人家脸色,尤其不必再看我那无情的妹婿的脸色。喔,不过,我这一次能够这么发,还是拜我那妹婿之赐呢?”
“哦?怎么说呢?”
“噢!怎么说,这怎么说呢?这可是我成功的秘诀喔。”林朝富几杯黄汤下肚,虽然已经有了几分酒意,但仍不肯让红英称心,依旧玩着吊胃口的游戏。
知道林朝富有意吊胃口,红英只好改变方式,以一种较为强烈的激将法说:“我想一定是严董事长拉了你一把,凭你们的关系,他当然乐于助你一臂之力,给你某种程度的支持。”
听红英竟把他的“成功”归于严人龙,林朝富可再也按捺不佳了。
“哈,你说我那个董事长妹婿严人龙?你以为他这么仁慈呀!人情薄如纸呢,我可怜的妹妹死后,他就一脚把我这穷亲戚踢开,你知道我那次去他办公室找他为的是什么?”
红英摇摇头,林朝富大呷一口酒后,用力将杯子往吧台上一顿,杯中的酒溅了出来。他愤愤的说:“我只不过是去跟他借调个一、两佰万而已,他竟把我数落一顿。”
“喔?为什么?”
“唔。那个假道学,我跟他调点头寸,也不过是为了签几支六合彩嘛,他就拿一些不切实际的大道理让我碰了个软钉子。”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林朝富这种人个性投机,又不知自我检讨,总把自己的过失推到别人身上。红英当真瞧不起这种人,自己沉迷赌博,却怪别人不借钱给他去,唉!真是无可救药!
“他没借你钱,但您不是说他这次帮你赚了大钱?”
“他?他帮我赚了大钱?哈……”林朝富仰头大笑,“也可以这么说啦!瞧你把他捧成个大善人似的,看来我不说清楚点,你还当真以为老子今天有钱是严人龙赏赐给我的呢……”
于是林朝富便将他无意间看到龙云那份计划书,以及如何寻找金主从中赚取佣金一事向红英说了一遍:“你这样不怕犯法吗?”
“犯法?犯什么法,我赚取的是合理的佣金,而且一切买卖手续都合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