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没去呀!这真是个非同小可的错误,为了不想落人自己的口实,她决定去看个究竟!
太可恶了,全船的人都被邀请了,为什么只有她没有?肯定是那个混蛋朗翰斯本人长得丑哩呱叽的怕被她看到。
她夏黛比二十岁那年的生日连港督都参加了,只差英女皇没请到,他朗翰斯一介小小的“船夫”算什么大人物,一个小小的生日还要这么劳师动众的,又不是国庆日,就算是国庆日也用不着这么摆谱呀。
黛比怒气冲冲的走进电梯,往地下楼前去。
电梯开了,地下楼铺着酒红色地毯的走道上相当安静,听不见一点人、声,只有优美的钢琴旋律环绕其中,这显示这整个高级CLUB的隔音设备做得很好,走道两旁的壁上是一幅幅中世纪的仿造名画,但黛比无心伫足欣赏,她夏大小姐一向对图画不感兴趣,天花板上亮莹莹的水晶灯饰更令她倍_觉刺眼。
反正此刻她看什么都不对眼,心情极为“亢奋”!
在她就要走近CLUB时,霎时猛然倒抽了一口气,煞住了脚步!
“小姐,你有邀请函吗?”一位领上戴着黑色高帽,鼻梁上架着金边复古眼镜,身着白须衬衫及黑色燕尾服,脖子上系着红色蝴蝶结领带,脸色却惨绿的人,立在厚重的暗红色天鹅绒的门前。
“你……你……你是人是鬼?”黛比愕然的问,挥着双手阻止他走上前来。
“对不起,你在说些什么,我是服务员啊。”
“你是人?!”
“当然是。”服务员扬起绿色的唇,笑容里有一丝不耐,像在嘲笑她的大惊小怪。
黛比盯着那一脸作怪的绿感到有些反胃,但在确定他是个“活人”之后,更是生气加疑问,真是的!才刚入夜,就急着跑出来让人吓破胆。
“什么邀请函?”她咬牙切齿的反问。
服务生犀利的、尊卑分明的眼光由冷酷的镜片中传递出来,反射成加倍效应的光芒,他看出了黛比的困顿,他不多浪费口水的加以解释。
“很抱歉。”服务员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这个姿势其实有两种含意,一种是“请”,一种是“滚”。
“我不小心弄丢了。”黛比昂起头,眼眨也不眨的道。这种看门狗的眼色她从上船后就已看得太多了,她高高在上的夏大小姐早不屑与他一般见识。
“朗先生的私人宴会若没有邀请函……闲人不受欢迎。”服务生不讳言的直道。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谁是闲人?”黛比猛抽口气,张嘴怒道。
“除了没有邀请函,小姐你的服装也不符合宴会的规定。”服务员冷静的推了推眼镜。
“去他的规定!”她见他一脸绿就有气!
“这是一个化妆舞会,按规定每人都得妆扮成童话故事里的人物。”
“化妆舞会!”原来这是个化妆舞会,那这服务员一定是扮成老妖怪。可是妖怪哪有穿得这么隆重的,还戴高帽,莫非是兼差变魔术的老妖怪!
“那你呢?你扮成什么,涂了一脸令人反胃的绿,在这里吓人!”黛比理直气壮的指着他问。
“你猜猜。”他若有其事的要她猜。
见他笑时的脸部结构,那嘴和嘴边深刻的八字法令纹,老天!那不正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别跟我说你扮成一只蚱蜢!”黛比讥诮他。
“正是呢,像吗?”服务员突然神态轻松的问着。
“老天简直像透了。”黛比噗哧一笑。
“可是蚱蜢先生,童话故事里哪有这一号人物啊!”
“有,小木偶皮诺丘的良心不就是蚱蜢吗?”服务员兴致勃勃的解释,可想而知这个造型是他花了心思设计的,只不过……其实他不化妆也像,这时黛比忽然灵机一动。
“那你看得出我扮什么吗?”
“你扮什么?”蚱蜢先生用他招牌的蚱蜢式笑容。
“你猜嘛!”
蚱蜢先生再度从头到脚的看了黛比一眼,摇摇头。“我猜不出来!”
“哎!这么简单你也猜不着吗?”黛比故意在他面前转个圈子。
“还是猜不着哩!小姐。”蚱蜢先生搔搔头。
“真是的,我扮小木偶你居然看不出来!真令人失望,亏你还自称是小木偶的良心哩!”
“小木偶?不会吧!你又没有长鼻子。”
“哎!小木偶说谎鼻子才会变长!我又没有说谎!哪来的长鼻子呀!”
“可是今晚扮成小木偶的人都有长鼻子呀!”
“那是因为他们都说了谎,你这个良心应该去尽你的职责,在他们身边叮咛他们嘛!”黛比的心机已经很明显了,她是想先突破蚱蜢的心防,再来个调“蜢”离山之计。
可是蚱蜢毕竟是蚱蜢,是不通情理的。
“小姐你别白费心机了,没有邀请函表示不是朗先生的贵宾,所以……就别让我为难好吗?”服务员爱莫能助的耸耸肩。
黛比在心里暗暗的诅咒,脸上却泛起了一个无邪的笑容,她耸着肩无所谓的离去。
但她并不是死心了,而是躲在暗处要伺机行动。
那只蚱蜢总有偷懒的时候吧!总有离去的时候吧!所以她只要在这里守着,总有机会的。
她夏黛比有个习性,愈难的事,愈想搏一搏,她说什么也要知道朗翰斯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在此时她,瞧见了走道一旁有道蓝色布幔。“咦,那是什么?”她在心中好奇的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走过去将布幔摊开来瞧,发现黑暗中伫立了一道老高的“通天梯”。
“这梯子是要通到哪儿的呀!”黛比再度的好奇,联想力极好的她马上想到……这该不会是童话里杰克的豌豆所变成的吧!
然而当然不会是,而她夏大小姐天真的一路摸黑,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去……爬上了最高处的一个平台,发现了晃亮的光束和吵杂的人声鼎沸,正由一个一个的洞口窜出,而那一个个光圈圆盘状的嵌在天花板上,每个光圈都有一条条粗如手臂的缆绳系在一座座钢制的转盘上。
那光束令整个平台亮晃晃的,清清楚楚的照耀出上头足足有数寸厚的灰尘!
“SICK!”黛比捂着口鼻,深怕鼻子成了天然的吸尘器。
说真的,这平台上的尘土像是己经堆积了八百年似的,厚得可以种菜了。
她摇摇头,勉为其难的放下捂在脸上的手。啊呵!她什么时候戴了双黑手套。
黛比吃惊的望着自己一双乌漆抹黑的手,心情恶劣到极点,骂得更带劲了,“SICK!SICK!SICK!”
也说真的,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个有洁癖的人,还好这里没半个人,否则她的脸……哦!老天!她的脸难不成也是一般黑!啊呵!真是名副其实的“生灵涂炭”呀!
她夏黛比自从上了这艘贼船后,真的做什么事都衰!人家小杰克上了“通天藤”后,得到的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而她上了“通天梯”,却只搞得自己一身污秽!
这世界真是愈来愈没天理了!黛比气极败坏的踢得尘土一扬。都是那个天杀的朗翰斯!好端端的开什么愚蠢的生日化妆舞会,无聊加三级的笨男人,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他和柳茜芸真该手牵手一起下十八层地狱,去给阎罗王严刑拷打一番!
她愤怒的扯着缆绳,气竭的瞪着下头的洞口,霎时发现了一个她前所未见的盛大的宴会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