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飞鹏已然成长茁壮到足以和威迪生业务往来的程度,这一切,也几乎都是只靠他一个人。但他却毫不在意的任由现在飞鹏的业务经理把所有的功劳抢去,就是这一点我搞不懂,那位周经理虽说是他大学时的学长,也不至于会让于副理如此心甘情愿的为他做牛做马,甚至死心塌地的留在飞鹏不愿跳槽吧?或者是另有其他原因呢?”
“嗯……”齐经理沉吟地点点头。“如果能知道这点的话,也许比较容易处理这件事。”
“没错,可是他不可能告诉我们呀!”
“那就……”齐经理思索片刻。“试试看让别人去问他啰!”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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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好厉害,你好厉害喔!”
星期日,忠孝东路上某家网咖里,落地窗前最旁边的那台电脑前,频频传出惊叹的低呼。
“我每次玩都过不了这一关的说,没想到你第一次玩就过了,于副理,你真的好厉害喔!”
于司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么简单的游戏都过不去,只证明了一件事:她实在是有够拙!
中午,他们在附近的餐厅吃饭,他发现妙妙又点了什锦炒饭。
“你很喜欢吃炒饭?”
“也不是啦!”妙妙洒了一大堆胡椒。“将来有一天我总是要独立的嘛!可是我很不会煮菜,只有炒饭还行,所以现在我要多试吃几种炒饭,将来起码可以变换不同的口味吃。”说罢,她吃进一口炒饭,孰料才刚嚼了两下便小脸一皱,差点吐出来。
“怎么了?”
她没吭声,苦着脸硬把那口饭吞下去,又灌下整杯冰开水后,才不好意思地咧嘴嘿嘿傻笑。
“我以为是胡椒说,没想到是盐巴,哈哈,加太多了,好咸喔!”
于司谶摇摇头。“再另外叫一盘吧!”独立?恐怕过不了两天她就会先被自己毒死了!
又另外点了一份炒饭,加了冰开水后,两手撑住下巴,妙妙见于司谶若无其事地推开广州炒面,显然是要陪她一起等,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她体会到他果然是个很体贴的男人,因为广州炒面冷了可是超难吃的。
换了是她哥哥或姊姊,早就自己先吃完落跑,留下傻呵呵的小笨蛋付帐单,因为林家各人赚的钱虽多,却都统一由林爷爷管理,再另外每个月发薪水作零用钱,可怜的哥哥姊姊们领的薪水竟然比她还少,所以个个抢着拿她当冤大头。
“于副理。”
“嗯?”
“我们经理要我问你耶!他说他开出的条件已经是史无前例的优渥,为什么你老是不肯点头呢?”
于司谶淡淡一哂。“因为我不喜欢变动。”
妙妙一愣。“就这样?”
“就这样。”
“可是我们经理说,你们公司对你超不公平的耶!”
“公不公平那种事要看你怎么想。”于司谶掏出香烟,“我可以抽烟吗?”妙妙颔首,他即拿出一根烟来点着。“对有野心有抱负的男人来讲,那样确实可能不太公平,但我没有野心,只要公司付给我的代价足够让我安安稳稳的生活,对我而言,那就已经很公平了。”
“哇,你们董事长好幸福喔!能够拥有像你这样不计较代价的员工。”妙妙赞佩道。“不过,你为什么会抽烟呢?你不像是会抽烟的人,可是你会抽,不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吗?”
深深吸了一口烟,“我……”望着缕缕烟圈往上飘,于司谶低语。“是我外婆带大的,她在我国中时去世了,我是在那时候学会抽烟的,因为心情很不好。等我能够控制住悲伤时,也戒不掉烟瘾了,唔……也许应该说是懒得戒了吧!”再抽了口烟,他反问:“你会讨厌人家抽烟吗?”
“不会啊!”妙妙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家里每个男人都会抽烟,我早就习惯了,从楼下到楼上,如果没有烟味,我还觉得不太像是我家呢!”
“跟我家恰好相反,我家里是禁止抽烟的。”
“咦?那你烟瘾发作时怎么办?”
捻熄香烟,于司谶把广州炒面挪回自己面前,因为妙妙的炒饭送来了。
“我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
“耶?可是你……咦?”妙妙拿起胡椒罐来正要往下洒,蓦而低眸看着于司谶从她手里拿去“胡椒罐”,换了另一瓶塞进她手里,这才发现她又拿错了,不由得咧出傻笑。“嘿嘿,那个……你一个人住不会寂寞吗?”
于司谶瞟她一眼,低头开始吃他的冷炒面。“你家有多少人?”
“嗯?我家?呃……”又洒下一大堆胡椒后,她放下小罐子,舀起一大匙饭。“十二个人,包括我和两个小婴儿,嘿嘿,不少人吧?”得意地说完,才把饭放进嘴里。
“我家有三十二个人。”
“三……”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她忙捂住嘴。“三十二个人?”
于司谶颔首。“我家世代都是茶农,所以一家人全住在一起,包括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伯父伯母、叔叔婶婶、兄弟姊妹、堂兄弟姊妹、侄儿侄女,堂侄堂侄女们,老实说,我宁愿自己一个人住。”
妙妙目瞪口呆好半天。
“那……你为什么没有留在家里种茶?就因为不喜欢家里太多人吗?”
于司谶忽地静默下来,半晌后,他才抬眼瞥了她一下,再继续吃面。
“我说过,我是外婆带大的,原本我应该姓柳,但在我一岁的时候被外婆抱去过继给于家,由于我妈妈是独生女,所以我爸爸也没有反对,反正我家人口爆炸,不在乎少我一个。直到我外婆去世,我才回到柳家,但相处一年,我始终无法习惯在那种大家族中生活,所以考上高中之后,我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
“你家在哪里?”
“猫空。”
“原来如此。”妙妙咽下口中的饭,喝了口冰开水,再做一个鬼脸。“不过,我也很难想像你种茶的样子,你看起来好斯文喔!也许连锄头都挥不动,哪可能种这种那,种种花也许可以吧!”舀了一匙饭,又停住。
“唔……你甚至不像是跑业务或坐办公室的人,”她若有所思地凝住他。“你知道,从商的人大部分都一副精明强干大老奸的样子,可是你不会。”
“哦?”于司谶浅浅一笑。“那我像什么?”
“那还用问吗?”妙妙不经意地用力一挥汤匙以加强语气,“当然是老……噢!”话还没说完,眼前一花,满天饭粒、葱屑便兜头兜脸地洒了下来,还有一只虾仁恰好爬在两腿中间,低头瞪住那只色胆包天的虾仁,她不禁懊恼地低咒一声,再恨恨地把话说完。“老师,或者是作家之类的。”
“作家吗?嗯……”于司谶强忍住失笑的冲动,两眼赶紧自她那气鼓鼓的两颊上移开。“作家也许适合我的个性,可……”
忽闻铿锵一声,话声立刻中断,他忙伸出右手去抓住被妙妙乱拍乱挥的手撞翻的盘子,再闻一声轻微的玻璃碰撞声,他更迅速地探出左手去扶住险些造成三重灾难的水杯,同时将盘子和杯子挪开离那个灾难制造者远远的,再慢条斯理地继续把话说完。
“可惜我的文笔不够好,想像力也不够丰富。”
不过,妙妙根本没空听他在说什么,兀自手忙脚乱地拍拂身上的饭粒,于司谶又好笑又无奈地暗暗摇头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