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有这里可以休息,快躺下。”
“不要。”
“氛氛,别调皮了。”贺天枚手臂一勾,勾着她膝盖后头,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向后一拉,她被拉放在床铺上躺好。
“你......”靳氛瞪着大眼,还没来得及反抗,一只大手覆上她的额眼,那手大得足足有她半张脸。
她这时强烈感觉他跟她的确不同,男人的手都那么大吗?她的心跳又失控了。
贺天牧温柔地在她太阳穴上按压着。
“你快点睡吧,我会陪你的。”他低沉的噪声有着极强的安抚能力,让人感觉舒服极了。
唔,她真的想睡了......
靳氛强撑着疲累的眼皮子,没一会儿,昏沉沉的她进入黑暗甜美的梦乡里。
她有黑眼圈了。贺天牧勾着手指,轻触着她的眼下。
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吧。再将薄被拉好,贺天牧起身离开。
这一觉,靳氛睡得舒服极了。
不过等她醒来时,窗外已经泛起一片橘光,太阳正逐渐西沉中。
靳氛发觉她的头比较不昏了,喉间的疼痛也舒缓许多。
“啊!”蓦地,她想起一件事,她是来公司上班的,不是睡觉的呀。
靳氛急忙掀开被子,飞奔而出。
埋首于文件中的贺天牧,一听见声响,抬头看了靳氛一下。
“你醒啦。”贺天牧给了个浅笑,然后又低下头。
虽然他被调到台湾,不过美国那边仍有些需要他处理的事,他虽然加快速度,但桌上的档案夹还是愈叠愈高。
靳氛发现她好似误闯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般。
自他出现在她面前后,他总是一副嘻皮笑脸,她从没看过他那么认真的表情。
靳氛扁着嘴。
原来他也有认真的一面。
她看了下她的办公桌,空空如也,也就是没她要做的事。
她今天来公司是干什么的呀?靳氛有些挫败,一直以来,她从没在他面前生病过呢,这是第一次。
蓦地,一个黑影趁着她神游四方时靠近。
贺天牧突然捧住她的脸颊,额靠上她的。
“嗯,烧退了。”他露出个满意微笑。
原本烧退的靳氛,整个人像浸了热油的虾子般,红透了。
“走开啦。”靳氛低着头,像赶蚊子似地挥着手。
他不会用手摸就好呀,靳氛拼命要自己的脸别再红下去。
“我请鱼小姐先送你回家,明天是假日,你好好休息。”贺天牧说完,便拉开门。
“欸......”靳氛望了下壁上的钟,还没五点呢。
“靳氛,走吧。”鱼宝儿倒是动作神速地拉着她坐上电梯。
“喂......”她、她不要早退呀,因为会被扣薪水的。
“啊哈--”靳氛打了个呵欠。
她无精打采地拿着水管,随意地为庭园里的花草洒水,细碎的水珠在冬日的太阳下,闪辉着七彩光芒。
今天的她,早没了昨天的病态,足见她的恢复力之强。
她关上水龙头,正想晃进屋时,忽闻围墙外有大型车辆停下的声音,还有工人的吆喝声。
有人搬家?靳氛侧头想了会儿。
没有吧,这种事在他们这条巷子会得传很快的。
靳氛好奇地攀上围墙,想偷看一下就好。
没想到,才一探出双眼,便被另一双眼逮个正着。
“早呀,氛氛。”贺天牧像是早就知道她的举动,站在围墙外跟她打着招呼。
“你、你怎么来这里?”靳氛傻眼了,她根本没有预期会在家门口看到他。
今天的他穿着轻便的衬衫及牛仔裤,看起来没在办公室那么严肃,像极了仍在读书的大学生。
“我记得这里好象是我家。”贺天牧蒙着笑,提醒着靳氛。
天,她真蠢,靳氛快没脸见人了。
“汪汪!”布洛也听到她的声音了,连忙飞奔过来,兴奋地摇着尾巴。
笨狗,靳氛不悦地将对它主人的怒气发泄在无辜的它身上。
靳氛瞧了眼货车上崭新的家具,他要搬回来了?天呀,那她不就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他身边了?
咬咬下唇,靳氛不悦地缩回围墙内,连声再见都没说。
讨厌,志什么她老是跟他扯在一起?靳氛用力拉开纱门,气冲冲地进屋了。
呵,她还真爱生气呀,贺天牧轻笑地暗忖道。
“鸣......”她不见了,布洛低鸣着。
贺天牧轻拍着布洛的头顶,安抚着它。
“她不会跑掉的。”
贺天牧扬着笑,转身走进他睽违十数年的家。
嗯,左边没看到人,右边也是。
靳氛拿着包包偷偷摸摸地跨出门槛。真是失策,她前天去超市采购的时候应该多买一些的,要不是冰箱呈现空窗状态,她才不想出门。
“汪--”布洛由新辟成、它专属的狗门飞奔而出。
糟,被抓住了,靳氛连忙缩回身子,想合上门,可天就是不如她的意。
“氛氛,要出门吃饭呀?”贺天牧一只手便抵消了她双手的力气,他好整以暇地问着。
他整理了半个早上及整个下午的家务,现在,他的肚子饿了。
“是又怎样?”反正现在不是在公司,他跟她是平等的,靳氛的口气当然不会客气到哪里去,不过,好象她在公司也没多尊重他。
贺天牧的双眼闪过一丝光芒。
“去哪里吃?”
靳氛原本想答附近的小吃店的,却突然改口说道:
“我要去六合夜市,怎么,你也要去吗?”靳氛得意地仰着小脸蛋儿。
贺天牧小时,因为身体的关系,无法到那些人多而又空气污浊的地方,夜市、百货公司等,对他而言都是禁地。
贺天牧这时却扬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你的邀约,我怎么能不去呢?”说完,便拉起她的手走向他的车子。
嘎!他真的要去?
靳氛被塞进车子里,还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当他们坐在人声鼎沸,四处溢香的六合夜市内的时候,靳氛望着很快被送上来的海鲜粥发愣。
“你一点事都没有?”靳氛眯着眼扁起嘴,不太信任地看着身旁的他,别等会儿发病了。
贺天牧喝了口鲜美的粥,还是现煮的好吃,他满足极了。
“我已经六、七年没发病了。”最后一次还称不上发病呢,只是喉咙不太舒服罢了。
难怪,他回来台湾那么久了,她却连他应该随身携带的药罐都没看到。
靳氛低头快速地将烫人的粥汤送进嘴里。
不到五分钟,她面前的碗已经见底。
“我要回去了。”说完,她已经起身。
蓦地,她的手被紧紧地握住。
“干什么?”靳氛挣扎了半天,却没法挣开他的掌握,生气的她差点忍不住踹他一脚,可是身旁的人太多了,她可不想上演免费的好戏给人观赏,只好低头在他耳旁咬牙切齿。
“我还没吃完。”
靳氛没好气地回坐,小嘴张张合合地,隐约听到她嫌他太慢了。
不过!贺天牧好似要跟她作对似的,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粥。
“你......”她终于忍不住了。
“走吧,陪我去逛逛。”没给她发作的时间,贺天牧付了钱,便拉着她离开。
喂喂,谁要跟他逛街呀?靳氛在心里大喊道。
“喜欢吗?”贺天牧专心地看着眼前的路况,不过仍将心神分了点在她身上。
靳氛膝上有只超大的哈姆太郎,瞧她紧紧抱着的模样儿,应该是很喜欢了。
“一点点啦。”靳氛口是心非地说道。
靳氛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地陪她逛夜市,不过在她看到这只哈姆太郎而停下脚步时,贺天牧居然拿钱给老板换了五支飞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