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他偏偏要是立地生根的港湾呢?船终究是要人港的。
她逃来香港又怎么样?平平冷冷自嘲,她逃得了整个世界,却不能逃出康孟学的心!
认了吧!
“嗨。”她说,像一个久位谋面的朋友般生疏。
“……”康孟学瞅着她,没有答话。
港湾里里外外都充满了嘈杂的人声,他们并肩走在防波堤上,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未曾交谈。
靠着那张船票收据,康孟学才打听到平平的去向,她也很沉得住气,一句话都不问,包括办公室里的那件事,他来找她的这件事。
终于,康孟学捺不住她的冷漠,拉住她的臂膀,问道:“你不想知道事实吗?”
平平有片刻的僵硬,好久才开口:“那跟我没关系。”
“你——”
“好啦,你干嘛这么紧张?看到你和别的女人热也没啥大不了,我们只是朋友,又不是情侣!”平平刻意装出来的幽默,在这个节骨眼显得非常可笑,但她还是自颀自的卖力演出,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康盂学就没她那种好心情了。
他咬咬牙,额头上的青筋暴突,恨不得手上有把铁锤,能够敲开她硬邦邦的脑袋!“平平平,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叫作‘我们只是朋友又不是情侣’!?”
康孟学快要发火的模样很恐怖,平平嘿嘿假笑,一时半刻不敢再造次。
“我们本来就是情侣!”他不放过她,一句说得比一句大声,路过的人都频频看向他们。“朋友不会接吻、不会爱抚、不会上床!”
哦,他干嘛说得这么露骨!平平的脸蛋窘得血红,觉得康孟学真是一个不要脸的大混蛋!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不满低咆。
平平眼儿一瞪,火气也大了。“有啦,全世界都听到你我们接吻、爱抚、上床!”最后她根本是用吼的。
四周响起一片鼓噪声。
不管,他俩继续吵。
“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我和那个女人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她……”
“借口!”平平不客气地打断他,讽刺的说:“是唷,上司和下属可以在办公室里肆无忌惮的亲来亲去、摸来摸去,你们公司没倒闭还真不容易!”
呜,她的心好痛!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扳过她单薄的身子,康孟学急于解释,无奈平平却像个不讲理的孩子蒙住耳朵,朝他大叫:“我没有想像,我是亲眼看见!”
呜呜……他离她远远的,不行吗?说的愈多,她的心更痛了。
“平平——”
“噢!”她突然蹲下,捂着心脏喘气,似乎十分痛苦。
“平平,你还好吧?”康孟学被她吓死了,连忙蹲下审视她的状况——“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要……”他的口气是那么地焦急、那么地温暖,平平一个忍不住,眼泪就滑出眼眶。“你不要理我好不好……”
康盂学的眼角微微湿润,喑哑地说:“我怎么可以不理你?不理你,我会死的!”
生命中没有了太阳,要他如何熬过漫无止尽的黑夜?他不能,也不愿失去她!
“你骗人……”早在平平看见他追来香港找她的时候,她事先做好的心理建设就已经全部瓦解,她只是不想认输得太早!
“我没有骗你。”康孟学吻去她的泪水,娓娓道来:“记得我们第一次的见面吗?那个时候,你以为我是不良分子,对我好凶,害我回家后还一直对宇廷猛生气;后来,我又在公司一楼遇见你仗义执言,替那个被撞倒的老婆婆讨回公道;再后来……”
“每一次看到你,你总是出人意料的表现,虽然刚开始,我必须坦承,你的行径的确令我很反感,不过慢慢地,我感受到你的善良可爱,所以……所以……”康孟学忽然梗住了话。
“所以什么?”
“所以……我们公司的那场运动会……其实是我为了要约你才举办……”这种“卒仔”的事要当着她的面说出口,还真有点给它漏气!
“啊?”平平愣住了。
他在哄她吧?千余人到场的巨型活动,只因为她!?
“是真的。”抹了把脸,康盂学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我约你吃饭,你没答应,于是我临时想出这招妙计……”
“哈哈哈!哈哈哈!”平平顿时大笑,笑出了眼泪。
这次,是幸福的眼泪。
“你尽管笑吧!”谁教他,爱她。
好半响,平平止住了笑,但仍是过分沉静。
康孟学再接再厉,将他出发前,在平家对平凡夫妇,以及安安解释安丽那件事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使出最后招数——
“平平,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掏出戒指,他把他的真心捧到她面前……
平平吸吸鼻子,傻傻的问:“你不介意我很凶?很会骂人?很不淑女?很……”
“那些都比不上‘我很爱你’来得重要!”以吻封缄,四周再度响起如雷的掌声,康孟学和平平蹲在路旁激动得热情拥吻……
年轻真好,爱情万岁!
“那个女人是谁啊?”
“你说的是穿桃红色小礼服的那个?”
“她好美……”
“对呀,美呆了!”
若说康孟学、平平的订婚酒宴上,除了他们这对新人外,最出锋头的人是谁?那就非安安莫属了。
一袭贴身的桃红色小礼服宛若第二层肌肤,紧贴着她曼妙的曲线,精心妆点后的容貌无懈可击,她一出场,立即艳惊四座,吸引住无数双的眼睛注目。
女人们看她,是羡慕、是嫉妒;男人们看她,是垂涎、是爱慕,总之安安是美得不像话!
“恭喜你了,孟学。”历经千辛万苦,他才得偿宿愿,抱得美人归,身为好友的江炫晔岂能不到场祝福?
“谢谢。”话是对康孟学说的没错,可是江炫晔的目光往哪儿搁啊?不用说,肯定是安安了。
“她玩过头了。”淡淡的,江炫晔说。
整晚,安安就像只花蝴蝶来回穿梭,好几个年轻的企业家第二代都被她迷得团团转,现下他们一群人正在舞池跳舞。
康孟学挑挑眉,斜睨好友。“你的口气听起来有点发酸喔!”
江炫晔耸耸肩,不置可否。“你老婆来了。”
朝平平微笑颔首,他拍拍康孟学的手,让他们夫妻俩单独相处。
“他就是你常提到的江炫晔?”穿着康孟学请人订作的纯白色礼服,平平难得上了点淡妆,阳光气息的美丽与安安的娇艳迥异,但同样动人。
康孟学吻她一记,笑说:“嗯,你今天好美!”
这套礼服露肩、露背、露腿,把平平高挑的身材衬托得更完美,当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康盂学好后悔让她穿着这么少,饱了他人的眼福。
平平戳戳他的脸,不带一丝醋味的赞美道:“再怎么美都美不过安安!”
“才不会!”康盂学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讨好老婆。“她美是她家的事,你是我心目中最最最漂亮的女人。”
“呵呵!”平平甜甜一笑,又开始耍嘴皮子。“她家不就是我家嘛?你的话有语病哦!”
正当康孟学要发挥他高超的对答功力之际,今晚最受瞩目的焦点朝他们走过来了。“嗨,姊姊、姊夫!”
安安喝得半醉,又红又嫩的脸蛋煞是好看。
“爸、妈呢?”交换戒指后,平平就没看见他们了。
“他们哪,恶!”安安打了个酒嗝,“他们两个贪吃鬼躲在阳台猛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