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小星对他充满了排斥与不谅解,他们是很难回到前相聚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了。
展伟很迷惑,小星为什么不愿意留在宫中成为他的妃嫔?他能,给她最富裕的生活,她却断然拒绝,以行动说明了她毫不恋栈的决心!
小星到底在想些什么?莫非——莫非她一点儿也不爱他?展伟的心脏窒了窒,首次尝到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的痛苦滋味。
“唔……你?”在展伟发着愣,还来不及走开的同时,小星悄悄的睡醒了。“你……没事吧?”
每当他苦于思索,迷惘不解,他就会习惯性的皱起眉头。这回,展伟的眉头不但紧皱,眉心甚至重重死锁,他闷闷不乐的心情,小星怎会看不分明?
“没事,吵醒你了?”展伟摆摆手,无奈的扯出一抹笑。
忽地,小星好想伸手擦去他的笑——展伟应该是永远意气风发、自信自傲的男人,意志消沉全然不适合他。
可她终究没有伸出手。
低垂着头玩弄衣襟上的绣花,小星一语不发。她很气自己,明明想去恨他,但是只要一见到他心烦,她又比谁都还要心疼不舍,这算什么!
难道展伟恣意妄为伤害她、伤害大鹏的感情,她都无所谓了?不,小星再一次郑重的警惕自己,她不要妥协。
与其一辈子困在宫中看他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她宁可让他感到厌恶,进而将她驱离!
谁说小星不爱展伟?正是因为她爱他,是以更不能容忍和别的女人分享他。
“早上……我和邬弟照过面了。”考虑了老半天,展伟才拣了一个她“或许”会回应他的话题起头。
此时此刻,他实在没有余力同她争吵。
“他怎么说?”小星可以压抑对他的爱,可她却不可以放弃医治他的病。展伟的病,促使他们相遇、相知,也许还能加上一项相爱吧!尤其展邬下毒的事也算是小星意外的发现,她无法推卸责任。
何况,她如何能够眼睁睁看着展伟一天天步上死亡之路?她是那么的、那么的爱他!
“他什么都不肯说。”他想放展邬一条生路,可展邬比仇寇更狠毒,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亲兄弟竟然会做到如今这种局面,凡人听闻都会不胜欷虚吧!
“也就是从他身上得不到任何解毒的线索?”原来,从一进门,他挫败又沮丧的神态为的是这桩事。
展伟看重展邬的程度,小星自然是知晓的,这件事带给他的冲击可想而知。
落寞的摇摇头,展伟说道:“腾老是在想,朕究竟哪里做错了?自己的亲弟弟不念情分至此绝然,后来朕想通了……记得朕曾经跟你说过“不该”这句话吗?朕错就错在不该太过宠他,给他自由,害得他不学无术,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这不是你的错。”他给了展邬最好的环境、最温暖的亲情,他这个大哥做的仁至义尽,无可挑剔,错的不是他,是展邬。
没有人可以把自身命运的顺遂与否归咎他人,展邬的不成熟是他不思长进得来的恶果,展伟不必太过苛责自己。
“不是吗?”他苦涩的笑了笑,惯来自在的笑容已被黯然所取代。
“展伟……”鼓励的言语梗在喉间硬是说不出口,小星别过眼,好怕一松懈了心防,对他的情感就会全盘倾泄而出……到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不提他,告诉朕,你爱朕吗?”抬起她的脸蛋,展伟深深地望进了她的眼底,慎重地问。
小星躲不开他,只得面对。“我……我爱不爱你,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差别呢?”真傻啊!最终,她图的也仅仅是一份简单而专一的爱!
“当然有!朕……朕……”
“唉,你是不是想说,因为我是特别的、是不同于你身边那些女人的,所以比较起来,你更爱我?”小星冷冷的陈述堵得展伟哑口无言,她甩开他的手,又说:“你是一国之君,你想要把我关着也好、留着也罢,没有人有资格反抗你。可是展伟,你在乎过我的心情吗?你爱一个人也包括爱她全部的喜怒哀乐吗?你没有,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小星……”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展伟一时之间有点儿惊愕,不过他很快的回复。“朕愿意册封你为妃,这还不足以证明朕对你的在乎?”
展伟当真不懂小星的想法。打小便被视为一个国家的继承者,他接受最优良的教育,得到最不凡的发展,但他纵有呼风唤雨、惊天动地的能耐,却依然摸不透一颗寻常女人的心。
“爱情”两字,比之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战场上的打打杀杀,都更令展伟感觉陌生无措。
“你还是不懂……”垮下肩膀,深沉的无力感铺天盖地袭来,小星丧气的喃喃自语:“我并不特别,我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飞上枝头作风凰真的值得羡慕吗?你只知道自己的孤寂,却总是忘了回头看看身旁有更多比你还要孤寂的女人……”
“朕不管你怎么认定朕这个人,总之朕需要你,你必须留下,永远的留下。”展伟紧紧的抱住她,对她所说的话似懂非懂,未加细腻咀嚼。
小星任他抱着,让悠悠叹息缓慢的刷遍周身,无能为力挽救早已沉沦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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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三十大寿,北国上下敲锣打鼓,欢声雷动,沉浸在一片喜悦的气氛当中。
从一大清早开始,皇宫内就陆陆续续涌进了为数不少的外国贵宾、政商权要。而穿梭在各座宫苑间为贺客引路领席、斟酒歌唱的女伶最是迷人。樊素口,小蛮腰,美人只消努努嘴儿、扭扭腰肢,便逗得在场的男人陶醉不已。
“周大人,今年你是朝廷的大忙人,大伙同朝为官尚且难得见上你一面,来,干一杯吧!”圣驾未到,一干臣子穷极无聊,倒针对着当今最得昭帝信任的周通冷潮热讽了起来。
“是呀,周大人整日在‘英和殿’里外兜来转去,脑袋瓜子可别绕得糊涂了才好!”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失礼又冒犯的言谈、讪笑,周通压根儿不理会。
他本来就不喜欢参与这种聚会,为的就是小人之语难以入耳!
“对了,周大人,怎么不见古学土呢?你们一老一少向来不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嘛?”又是一句酸溜溜的问话。
周通好教养的不愠不怒,平静答道:“古学士有特派的要务在身,不便前来。”
其实他所谓“特派的要务”并非别的事儿,是古凡霆正亲自监守大牢,看管展邬。
别瞧古凡霆是个翰林学土出身,他还未当官以前,是名真材实料、有着响当当名号的江湖侠客哩!
展邬生性狡诈,他们费了一番工作才逮住他,当然不乐见他又使诈遁逃,古凡霆于是自告奋勇地加入看守大牢的行列,务必要让展邬插翅也难飞!
“哦?周大人与古学士果然是皇上的得力助手,连今儿个如此重大的日子,你们都不得好好放松,咱们北国的事务还真繁多啊,你们说是不是?”
“……”一群无知小辈!周通懒得虚应,干脆转过身一个劲的猛吃东西,装出相当饥饿的样子。
展邬缄口不提解药之事,他和古凡霆是搔破了头仍想不出办法逼展邬就范,再这么下去,展伟体内的毒素早晚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