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还真乖,在我怀里都不会哭!可见我们两个真有点缘哦!若不是你父母触怒了我,我就当你干爸!”他低首对着面容清秀、长得似连郁芳的女娃喃喃自语。
忽闻前方有人声与脚步声,汤奕龙抬头一瞧,惊诧地急忙闲人空摊旁的柱子后面。
“喂,你要合作一点,可别出声哦!”他轻声对女娃说。
然后他瞥见官天麒偕同他见过的那位调酒女郎走在一起,看来官天麒要护送她离开的样子。
“她来算命?还是官天麒的女朋友?”第二度看到何雪翎的汤奕龙,才发现她浑身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气息。
就在他们行近他之时,汤奕龙屏住气息,竖起耳朵窃听到一两句对话:“雪翎,暂时不要再回来看我了,家里住着一个刚出狱的拜把兄弟,很不方便,幸好你刚才来时,他不在家,不然我真怕你们两个碰在一块了。”官天麒环着义妹的肩。
“啊!你还和黑道挂钩啊?”
“一言难尽!你听我的准没错,我可不希望漂亮的你落入坏蛋手里,他可长得一脸穷凶恶极哟!”
汤奕龙见他们远去的身影离开了视线之后,才快步地走回“观相之家”。
他有点恼羞成怒,官天麒居然用话错引那个女郎把他误认为是黑道人物,比地方混混还高升了一级,甚至说他长得穷凶恶极。事实上他不过是个尽职的保镖,而官天麒竟敢大言不惭和他结为金兰,却不真心对待他,甚至怕他和那女郎碰面,是怕他抢走她吗?官天麒的用意究竟何在,着实令他起疑。
当他把女娃放在床上时,女娃突然哭了。
“唉!你别哭呀!刚刚才赞美你,这会儿你就哭得我心乱!”
女娃愈哭愈大声,紧接着,汤奕龙警觉自己的袖子上湿了一大片,他慌了,才恍悟适才匆促离开,未向连郁芳拿小孩所需的日用物品,这下子如何应付是好?
官天麒刚踏进门,就耳闻汤奕龙房里传出婴孩哭泣声,不禁讶异,趋前敲门询问。
瞧见汤奕龙带回二个女娃,他惊讶地:“天啊!你从哪里弄回这么一丁点大的女婴?”他将女娃身上挂的奶嘴塞入她的口中,才止住她的哭声。
“这是我前妻和她现任丈夫生的。”汤奕龙没好气地。
“噢,我明白了!妻子要不回来,干脆抱她女儿回来抚养成人当小新娘。你想老牛吃嫩草,是不是?”
“呸!你嘴巴留点口德!我是抓她来当抵押品,等他们把房子过户回来给我时,我才奉还小孩。”
“唉,送佛送上西天嘛!既然妻子给人了,房子干脆也送他们住,他们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做了王八乌龟已经够倒媚了,你还叫我当凯子?”
官天麒微微一笑。“我只是要你做好人罢了。”
“哼!我对人好,别人会以同等的心待我吗?就像你,巴不得我赶快滚蛋,还故意让那女孩误以为我是黑道人物。”
“啊!你听到我们说的话?”官天麒紧张起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是谁?”汤奕龙决定暂不说出已认识调酒女郎的事。
“她……是我女朋友。”官天麒隐瞒义妹的身份。
“没想到你长得平凡,却能追到那么标致的女孩!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呀!”
官天麒抓抓头发,牵强地笑。“或许吧!”
“你女朋友在哪儿高就?”汤奕龙故作不知地。官天麒一怔,他没料到被问及此事,不过他很机灵地表示:“我向来不管她的私事!”
汤奕龙见官天麒表情怪异,忽然一计上了心头,要还给官天麒一个教训,官天麒愈怕他抢走他的女朋友,他就愈要去亲近她,何况她生得那么迷人,不追也实在可惜,而且上次她给他的难堪之气还没出哩!再者,也许可以从她那儿探得官天麒的下落。可是,要如何着手一探虚实,倒叫他煞费心机了!
“嗨,龙弟,你发什么愣哪!这女婴屁股湿了,肚子已经饿了呀!”官天麒拍拍他肩。
汤奕龙诡笑。“全听你的!我做好人,把小孩归还后认她做干女儿,房子供他们住,但不奉送,毕竟那是我原来的财产。看来我还是住你这儿吧!”既然前妻琵琶别抱,他再怎么报仇也无用,杀伤人还得重回监牢呢!他可不干!不如在感情上另创一片天,只是要对官天麒说抱歉喽!
想到这里,汤奕龙笑得更加邪恶了。
翌夜,巧妆过的汤奕龙来到了“忘情酒吧”,他瞥见玻璃门上贴了一张红纸条--
诚征
清洁搬运的欧巴桑,年龄不拘
身强力大,能胜任者,请内洽
汤奕龙看见这张应征广告,窃喜在心,他本来想借目前改装的女人模样,夜夜上PUB来喝酒,和调酒女郎混熟后询问出官天麒的下落。现在,又有应征这大好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
“借光。”
有两位年轻女孩叼着烟要进PUB,对他这么高大的女人不免好奇地望一眼。
“哇!好魁梧的女人哟!妆化得那么浓,穿得好奇怪!”其中一位女孩低声说。
“嘘,别被她听到你的批评,她可能是来应征的。”另外一个女孩对着玻璃门的红纸使了个眼色。
听得一清二楚的汤奕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注视那两位女孩进去,自己随后也移步而入。
在吧台一边调酒一边和客人闲聊的何雪翎,瞥见门口走进一个块头高大,艳抹浓妆,一头长鬈发,穿了鲜丽格纹的宽大长袍,脖子上围着一条丝巾的女人,但脸上却纹了五个心型图案,她颇觉惊异,首次见到这样的女人光临酒吧。
汤奕龙直接坐在岛屿型吧台前、何雪翎的正前方,用一种似细又粗的假音点了一杯雪莉酒,旁边的许心盈带着一种奇异的眼光望着这个女人。
“小姐第一次来,哪里人啊?”何雪翎主动搭讪攀谈,欲了解一下这奇特的客人,但见她粗壮的手涂满了鲜红的蔻丹,不禁想发笑。
汤奕龙倾近她,眨动着假睫毛,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她。“我是山东人,所以块头大。我叫赛娘,已经四十二岁了,刚刚才和老情人分手,心情不好,跑来喝酒解闷。”
“哦,赛娘,很特殊的名字!瞧你的扮相有如吉普赛人,没有姓吗?”
“赛就是姓,单名娘。”
“何雪翎见她一点都不忧伤的样子,不禁好笑。
“你看来不像是失恋,倒像要重新去享受热恋哟!”
“就是失恋,才要让自己容光焕发一些,不是吗?”赛娘仰头干了杯中酒。
何雪翎咋舌,这女人喝酒的姿态真像男人,瞧她壮硕的身材,相信力量不小。
“我不仅是来喝酒,也是来应征的。”赛娘比个手势,表示要续杯。
“你做得来吗?都是些粗活,我已经试用两个人了,可惜都无法胜任。”何雪翎一边倒酒,一边瞄着赛娘的神情,心喜总算找到称头的帮手了。
“你试用就知道了嘛!”赛娘一听,才知道她就是老板,便柔声回应。
“好,你爽快,我也干脆,明天晚上就来上班。”
“我能不能住在店里?刚离开老情人,我暂时无处可安身。”
“这……”何雪翎犹豫,店里只留有一个房间,哪能容得下这么高大的女人?
“我不在乎薪水多少,只要有个容身之处便心满意足了。”
“嗯,店后只有一个房间是我在住,另外还有一间仓库,摆一些不用的物品,如果你不介意,稍微把它打扫清理一下,就可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