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没做爱过?”当汪舜国在问这句话时,喉咙好似有痰卡住,问得很勉强。
鲁少晖失笑道:“我还没那么新潮,也还没想要娶老婆。对了!我要跟你谈正事;你不应该结婚,那对梦蝶是不公平的。”
汪舜国避开问题,干笑道:“你没有AIDS吧?”
鲁少晖讶异地望着他说:“你当我是什么?”
汪舜国听完陷入沉思,似乎在考虑什么。
“咦,你比海关盘问得还清楚,什么用意?”
“我想和你谈笔交易。”
鲁少晖楞住。“我要跟你谈梦蝶,你却要谈交易,这倒新鲜!是卖画?还是推荐摄影作品?”
“你别打哈哈,这交易就是和梦蝶有关。”汪舜国一脸严肃,正经得很,鲁少晖一听颇感兴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而汪舜国见鲁少晖没有异议,就大胆说出构想。 “你听过借种生子没有?
鲁少晖点头。“嗯,这跟我们的交易有什么关系?”
“我想借你的精子来传宗接代。”汪舜国很镇定地说。
鲁少晖至此才明了他的计划,大惊道:“你疯了?简直荒唐!我就算在法国住了那么多年也没你那么前卫!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能人道,可是我不能不考虑到我母亲的企盼,”汪舜国心里仍有阵痛。
“你光想到伯母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梦蝶她的感受?即使她爱你,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嫁给你并不快乐,不如你还她自由身吧!”
“不!我不能没有她。”汪舜国痛苦地说。
“那你就让她快乐,别叫她活在你的阴影中,你要面对现实,告诉她实情,或许你可以借助精子银行啊!” “不要!我不愿让她和我妈知道;再说,现在爱滋病泛滥,传染病也多,谁能够担保借来的精子是安全的?你是我的好朋友,不论长相或智商我都能接受。”汪舜国在讲这件事时,脸上有着求情的味道。 鲁少晖却深感不悦道:“这是违背常情的!你娶梦蝶,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叫她明正言顺的替汪家生个后代?你计划多久了?”
“从你上次打电话给我时,我就开始在思索这个问题,然后才下定决心娶梦蝶、找你借种。我知道是违背常情,但是不能人道对男人而言是个耻辱!不能娶妻生子更是个耻辱!况且我爱梦蝶,我不愿失去她。”
“你说这是耻辱?你不愿让她知道真相,而你却能容忍另一个男人抱她?如果她真的琵琶别抱,你怎么办?”
“我不能容忍别人抱她!”汪舜国想起MTV中梦蝶与男演员相拥的镜头,妒火又上升了,但旋即又按捺下来,道:“所以我才找你,因为我知道你很可靠。其实,这也是情非得已的;何况,我和梦蝶终究仍是夫妻,我是不会签字离婚的。”
“嘿!没想到,我在法国那么久都没有学到开放,倒是你这个十足的台湾男人比我还前卫。”
汪舜国苦笑道:“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叫她守活寡?将来她是不是也有琵琶别抱的一天?为了留住她,也为了汪家,让她生个小孩,她的心思会转移到孩子身上;当然,一有了孩子,你就要离开她。” 鲁少晖怔住。“哦?把我当生产工具,还叫我假装始乱终弃,万一我真的爱上了她,把她带走呢?”
换成汪舜国愣住了,不过,他马上恢复正常。“你不会不顾朋友道义的;况且你还不想娶老婆,这样做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为了信用起见,我已把契约写好了,你只要签字就可以了。”汪舜国说完便打开工作桌的抽屉,取出二张契约交给鲁少晖看。
看完契约的鲁少晖,笑得很不自在。“你真厉害!设想得很周到,把梦蝶当商品般看待。”
“我说过,这是迫不得已的,其实我又何尝愿意看到你抱着梦蝶的得意笑容?所以我才要你把她带到法国去住,等到她一怀孕,你就必须带她回来。”
“可是她不会跟我走的,除非你再让她伤一次更大的心,我才能哄她走。”鲁少晖为了能和何梦蝶有单独相处并且拥有她的机会,他打消了原来不合作的念头,而且积极的想尽早带她离开;他相信,她跟他在一起应该会很快乐的。
“这点我已经想过了,你等着瞧就是了。”
两个男人各有不同的居心与目的,可怜的何梦蝶还被蒙在鼓里哩!
翌晚,汪舜国借题邀请鲁少晖与梦蝶到他以前和灯光师经常去的那家PUB,并招来曾经被他冷落的陪侍女孩。
坐台之前,汪舜国在那女孩耳际嘀咕一阵子,并先拿了小费给她,那女孩才笑呵呵地接受他的安排,而且主动热情的搂住他,一起走向已在座位等待的鲁少晖和何梦蝶。
“来!汪先生,你好久没来了,我敬你一杯。”那女孩故意大胆地用媚眼挑逗汪舜国。 汪舜国当真和她对饮,然后又举杯向鲁少晖敬酒道:“恭喜你的艺术中心房子谈成了,这回我请客,下回你就要自掏腰包哦!”
鲁少晖会意地端酒回敬。
“咦,梦蝶,你也敬少晖呀!”汪舜国见妻子冷冷的,并且满腹狐疑的望着他,便故意嚷道。
趁妻子举杯之际,汪舜国又轻碰陪侍的女孩,那女孩会意的攀着他的脖子道:“人家好想你哦!”
那女孩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了,汪舜国心中感到一阵心,可是又必须装出很享受的样子。
“这样好了,待会儿我带你出场去玩,好不好?”
那女孩高兴得直点头,并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这些情景看在何梦蝶的眼里,那里受得了?她把酒杯一搁,生气的拿起皮包就走。
汪舜国见状,赶紧催鲁少晖追上去。当只剩下他和那女孩两人时,他挥挥手叫那女孩离开,然后独自喝起闷酒来。 跑出PUB的何梦蝶一下子就被鲁少晖追到,她不自禁地往他肩上一趴,他以为她又要痛哭一场,那知她默默啜泣片刻后就拭去泪水,愤恨地说:“他这样待我,我为什么还要再为他流眼泪?他说跟我是精神上的结合,现在我懂了,原来他的肉体是和别人结合的!难怪他连我是谁都不肯介绍,只一味和那女人打情骂俏,他故意要做给我看、故意要让我伤心,对不对?”她实在无法忍受舜国当着他好朋友的面给她难堪。
鲁少晖不能够再扇风点火,因为这项计划他也有叁与,他只要扮演好他的角色就行了。 “你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不用了!从开始和他交往,一直到结婚后,他始终不肯告诉我他内心的隐忧,他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并不是真的希望我做他的妻子!既然他不需要我,为什么还要娶我?”这是她一直解不开的疑惑。
“他需要你,他是爱你的。”鲁少晖不得不为好朋友申诉一下。
“我不相信!他从来没说过爱我,而且他今晚的举动已经让我对他失望了。”
她无奈地表示。 “那么,跟我走。”鲁少晖趁机建议。 “跟你走?你鼓励我背叛舜国?”她睁大了眼。
“不是,我只是想带你到法国去度假散心,说不定你可以忘掉舜国带给你的痛苦。”
她想起谭姊曾经建议她去舒解压力、调剂身心,要她自己去找快乐;这几天因为生病都未工作,或许她应该藉这个机会休个长假,给自己安排一个轻松的假期,“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