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儿调皮地再道:“我决定以后要叫它‘小破’。”
萧云坡闻言,立刻扬扬手中的捏面人,毫不退让地说:“这个已经是我的,要怎么叫它是我的自由。”
乔拓翻翻白眼,怕他们闹起来又是没完没了,插嘴道:“才说不要闹了,怎么又忘了?这次我们的围捕计划算是失败了,没想到他那么狠,竟用手下的命换得自己突围,最后还杀了他们灭口。”
那蒙面人发现中计后,立刻命令手下阻挡他们,自己则先逃之夭夭。临走前为了怕身分暴露,他还用飞镖射死那些来不及逃出的手下。
萧云坡和金庭毅一听谈到正事,立收笑闹之心,严肃地讨论要如何逮住蒙面人。
馥儿坐着静静旁听他们讨论,大概了解只要蒙面人的身分能确认,官府委托的任务就算完成。
“我看过那张脸,我可以帮你们认人。”
正在讨论的三人同时住口。
“你怎么会见过他?”乔拓皱着眉问。
“就在我和他相撞跌倒的时候。”馥儿一面回答,一手不自觉地抬高,抚平乔拓额上的皱纹。
萧云坡和金庭毅看得同时会心一笑。
乔拓心一沉,难怪蒙面人在匆忙中要杀她灭口。他本以为蒙面人朝馥儿挥掌,只是因为馥儿阻了他的逃路,没想到是为了真面目被窥见。依照蒙面人的手段判断,他一定会再想办法杀掉馥儿,以绝后患。
乔拓想到馥儿爱乱跑的性子,立刻严肃地对她说:“馥儿,在这件事解决之前,你要答应我,绝不在没有我们的陪伴下出门。
馥儿感受到气氛的沉重,不想让他们担心,点头应好。
李少夫狼狈地回到尚书府后,甫跨进大门,原本如丧家之犬的惊恐神情立即一扫而空,恢复大少爷的威风。连跟在他身后逃回的打手也重新趾高气扬,完全忘了自个不久前才跪地求饶过。不小心多看他们一眼的奴仆,轻则破口叱喝一顿,重则拳打脚踢,有些特别倒楣的,还被李少夫当成出气筒。他直打到他们鼻青脸肿地跪在一角,才满足地住手,回房去换下一身脏臭的衣服。
在换衣净身时,他愈想愈气。
“我非剥他的皮,将他挫骨扬灰不可。这辈子有哪个市井野民敢让我当众出丑?这口气我无论如何都咽不下!”他准备捏造事实,向他爹告乔拓一状,唆使他爹运用关系整倒乔拓,起码也要让他们在城里立不了足。
他边构思说服他爹的说辞,边朝大厅走。一进厅门就看到他二姊坐在里面喝茶,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教他气往上冲。
“二姊,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给我惹了什么麻烦?”李少夫两手握拳朝空中挥舞。
李媚心早从心腹丫鬟口中得知她这个没用又胆小的弟弟在大庭广众下出的糗。
她斜睨他一眼,不屑地奚落,“有本事找乔堡的人吆喝去,少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而且你少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谁看不出你对那丫头垂涎三尺,只差没当场扑上去。我看,就算我不发飙,你也不会轻易放过那块天鹅肉。可惜的是,人家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
李少夫气得脸红脖子粗。
从小他爹就特别疼爱两个姊姊。女人嘛,嘴巴甜又工于心计,常哄得爹欢喜不已,尤其是他这个二姊,每次吵架,最后倒楣的总是他。他在心中暗骂一声,心想总有一天也要她尝尝倒楣的滋味。
他忍气吞声,忿忿地坐下来,一手大力拍向桌子,把生气的目标指向乔拓。
“真是气死我了,我绝不会放过乔拓那家伙。”
这点倒是和李媚心不谋而合,但是她的目标不在伤他。
想到乔拓,她就忍不住满腔欲火和爱意。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她就被他的男子气概所吸引,其他男人相比之下,都如同绣花枕头一样令她提不起兴趣。她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无奈,她姊姊却梗在她和乔拓之间。在她姊姊自尽后,她本以为乔拓会向她求亲,但她等了又等,却是冒出个野丫头与她争乔拓。
那丫头不但教训她,还甩了她两耳光,更可恨的是她竟抢走乔拓!
她恨,恨不能…… 李少夫看到他二姊眼中的疯狂,不禁背脊发寒。他试探地开口,“二姊……”
李媚心疯狂的眼神瞬息消失,让李少夫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他有好计策的话,她倒是愿意配合。
那丫头给她的奇耻大辱,她一定要讨回来,而且是加倍奉还。
还有那个吴阳,仗着武艺高强,把她的护卫打得七零八落,又用那种不尊敬的口吻对她说话,一点都没把她这位尚书千金放在眼里。
李少夫听她的口气,知道她也有对付乔拓的意愿。若是爹那边有她出面帮忙说项的话,差不多可说是成功一半。“我打算禀告爹,说乔堡凭恃武力欺压咱们,根本不把他这个尚书放在眼里,新仇加上旧恨,爹一定会替我们出气。”
李媚心不同意,“爹最近为了怕被上次出纰漏的案子牵连,正四处请人疏通,哪有时间管你的事。”她这个弟弟每次一出事就想要靠他们的爹摆平,真是没用。
“怎么能说是我的事,应该说是我们的事。二姊,难道你就不想报复?”他明白地指出,“而且你一向是爹的心头肉,只要你帮腔佐证,还怕爹不帮我们出气?”
李媚心听得频频点头。自大姊死后,爹对她更是百依百顺,只要是她想要的,她爹都会想办法替她拿到。
“怎么样?”李少夫看她眉飞色舞,就知道自己马屁拍对了地方。
“我还是觉得不妥。”她心念一转,开口建议,“我认为我们应该向那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下手,反正你的目的是要让乔拓痛苦,听说他对那丫头宝贝得很,把她呵护得无微不至,爱逾性命。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她狠辣一笑,原本美艳如花的脸庞刻正闪现着冷酷阴毒。“我保证他绝对会痛苦一辈子!”
她得不到的,绝不容别人得到。
李少夫不反对她的提议,若是能因此使乔拓痛苦一世也算是出了气。不过,他的计划和他二姊稍有出入,他不打算让那位美娇娘受到损伤,他要暗中把她藏起来当禁脔。
他脑子里动着歪脑筋,表面上却言听计从。“就这么办。但是,乔拓对她的保护如此周密,要如何下手?”
李媚心看她弟弟贼眼乱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她暗中冷笑,并不点破,她倒要看看他们姊弟斗了二十几年,他凭什么认为这次就斗得过她。她摆出笑脸,“我倒是有个计策。”
她谨慎的左右环视,看到在旁服侍的都是他们的心腹,才低声把她的计划说明给李少夫听。
李少夫听得频频点头。末了,他甘拜下风地说:“二姊,你比我还狠,你是存心不让那丫头活下去,还要让乔拓永不得翻身。”
李媚心一点都不以这句批评为侮,反而得意洋洋地回答:“谁教他们谁不好惹,偏偏惹到我李媚心!”
两个人各自怀着鬼胎,针对动手的方式和时机讨论起来。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个蒙面人蜷缩在大梁上,把他们的阴谋听得一字不漏。
他被萧云坡和金庭毅追得无处躲,最后在匆忙中,随便挑了一户人家藏身,没想到反而让他撞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