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庆柏到目前仍能毫发无损地待在乔堡,乔拓都要佩服自己的耐力了。
“那你也用不着一拳把他打飞出去呀!”
昨天乔拓发现她不听话地硬拉她大哥带她去骑马,立刻冲至马场,正好看到她差点摔下马,不禁气黑了脸,不但当场揍她大哥一拳,训诫了她一顿,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一记家法伺候,害她被萧云坡取笑了一整天。
馥儿嘟着嘴想,那还不都是要怪他,要不是看到他突然出现,她也不会吓得从马上跌下来。
“馥儿,你不要我把他揍飞出去,就不该要求他带她去骑马。”
“为什么连赵香都能骑马,我就不行?”馥儿两手扠腰,凶巴巴地问。
“等你的身体再强壮一点,我一定亲自教你好不好?”想到馥儿昨天差点跌下马,他到现在心中还不住发冷。
“拓哥哥,这已经是你第一千两百零二十三次说这句话了。”馥儿气得用纤细玉指狠狠地戳乔拓的胸膛,结果又痛得她差点掉眼泪。她老是忘了乔拓早已锻炼成钢筋铁骨,她用柔软的小手指去攻击他,根本是以卵击石,讨不了好。
“这也是好第一千两百零二十三次问这句话了。”乔拓不为所动,但没忘记替她搓揉戳痛的指头。
他看馥儿气呼呼的表情,无奈地叹口气。骑马这件事实在不是他不教她,而是他早就发现馥儿的平衡感极差,差到连走路都很容易跌倒。这样的情况下要学骑马,那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把馥儿揽进怀里,“馥儿,和我一起骑马不快乐吗?”
馥儿摇摇头,“不是不快乐。”
“那是嫌我骑术不好啰?”乔拓再问。
“怎么可能!”谁不知道乔拓的骑术精湛。
乔拓扬眉,“那么,是我的胸膛靠起来不舒服?”
“也不是。”馥儿脸红红的。其实窝在拓哥哥怀里骑马,厚厚暖暖地,再舒适不过了。她有一次还不小心睡着,让他抱回堡去。
“这不就结了。和我骑马很快乐,我的骑术又不赖,我的胸膛靠起来也很舒服。那和我一起骑就好了,何需自己骑?”乔拓做出结论。
“因为自己骑和跟别人共骑不一样。”馥儿争辩。
“所以我说了,等你身体强壮一点后再教你。”乔拓手一摊。
馥儿气结,小嘴张张阖阖,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的宝贝,再吵我可又要家法伺候了!”乔拓捏捏她的俏鼻。
馥儿赶紧闭上嘴巴,她才不想又被“家法伺候”。
乔拓望望场中三人全神贯注的拚斗模样,岔开话题,“他们在做什么?”
馥儿马上忘了刚才的争辩,露出笑容,挽住乔拓的手臂,慧黠地眨眨大眼,“抢球。”
“抢球?真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乔拓睨了馥儿一眼。“八成又是你的鬼点子。”
“才不是,他们是自愿的,我可没有强迫他们。你瞧!我不是乖乖地站在一旁加油,没有捣蛋,没有恶作剧,也没有做危险的事。”
乔拓看她一副诡计得逞,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猫样,没辙地摇摇头。
这两天馥儿简直是把他们三人玩弄股掌之上,一会儿叫他们陪她逛市集挤进女人堆里选胭脂;一会儿又要他们跟她一起踢毽子,害这三个大男人都快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每当想到了什么新点子,如果耿庆柏推说没空,馥儿一定立刻眼眶泛红,泫然欲泣地提醒他,她遭遗弃近两个月。
而萧云坡和金庭毅若拒绝她的提议,她也一定如法炮制,哽咽地强调他们欺骗她这名弱女子,诓她叫他们“哥哥”的事实。
于是,三个大男人在她的泪水攻势下没有不弃械投降的。
不过看他们专注认真的神情,恐怕这次的内情一样不简单。“说吧,你这次又是拿什么威胁他们?”
“胜利者可以放一天假。”她掩不住得色。“这不算威胁,算奖赏,对不对?”这回拓哥哥应该没理由责备她了吧!
“放什么假?”原来这回她施以利诱,她的花样真是愈来愈多,难怪那三个大男人招架不住。
“明天不用跟我去花房学插花。”她又忍不住笑出来,谁教他们那天要说那么多她的糗事。
“你呀,真的调皮。”乔拓不禁失笑。以萧云坡他们的身分,窝在花房学女子插花的事要是传了出去,被同侪好友取笑上一阵子事小,一世英名尽毁事大。
难怪他们现在这么拚命。
“原来你光顾着替他们找乐趣,都忘了我的存在。”乔拓半开玩笑地抗议。
也只有在馥儿面前,他才能这么轻松自在,卸下严肃的一面。
“哎呀,拓哥哥,你早说嘛!明天我们去插花,一定不会忘了找你一起去。”
馥儿一副心疼他的样子,还举起手信誓旦旦地说,明早绝不会忘了他,教乔拓哭笑不得。
“说真的,拓哥哥,你这两天到底在忙什么?”
乔拓抱歉地顺顺她的头发,他这两天还真是没空陪她。他担心蒙面人另有诡计,所以忙着部署,加强警戒。但他不想让馥儿担心。
“忙着再娶你一次啊!”
“讨厌!”馥儿脸红地轻啐他一口。
乔拓着迷地欣赏她的红颊,猛地想起刚接到的消息。
“你爹娘恐怕这两天就会到了。”乔拓仔细地观察馥儿的脸色。虽然馥儿现在已经能和她哥哥打成一片,但是他知道失去记忆一直是她心中的痛。
“他们会不会跟哥哥一样,因为我认不出他们而难过?”馥儿露出愁容,难过地垂下头,小脚在地上乱画。
乔拓握住她的柔荑,疼惜地说:“馥儿,你要记得,这不是你的错,只能怪造化弄人。若非如此,我又怎能遇上你?再说,你看你哥哥并没有因为你不记得他,而减少丝毫对你的疼爱,不是吗?”
馥儿不禁有些愧疚,这两天她也把那些真假哥哥们的精力压榨得差不多了。
“好啦。”她知道乔拓拐弯抹角讲这一番话的用意。“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也不会太常找哥哥他们的麻烦,这样好不好?”
乔拓给她一个赞赏的微笑,展臂抱起她朝馥园走去。他要好好补偿这两天来对她的冷落。
馥儿偎在乔拓怀里,两手自动搂住他的脖子。她现在已经进步到可以随时随地被乔拓抱在怀里,脸不红气不喘地“坐怀不乱”。
她叽叽喳喳、比手画脚地把这两天来,耿庆柏他们的糗事说给乔拓听,完全把场中拚得汗流浃背的三个可怜男人给忘了。
“我抢到了!”金庭毅兴奋地大叫,冷硬的脸上难得地展露出笑容。
“唉!师弟,裁判都走了,你才抢到啊?”萧云坡一手搭到他肩上,咳声叹气地说。
金庭毅这才发现他之所以抢得到球,是因为耿庆柏和萧云坡根本没在防守。
他们的目光正盯着乔拓行远的背影。
萧云坡拍拍耿庆柏,“耿兄,算了,今天就让他们独处一会吧。”
这两天耿庆柏可说是寸步不离地陪着馥儿,一方面是为了重温兄妹之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克尽做哥哥的职责,以免日后有什么闲言闲语。但是看到他们之间无时不刻流露的深情,他也不忍再横加阻挠。
“那明天的插花怎么办?”金庭毅手拿彩球,呐呐地问。
这句话提醒了萧云坡和耿庆柏。是啊,要怎么办?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致大大地、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