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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谢啸天还是在笑,但这会儿却笑得更加得意了。

  “至于这发束,你是灵狐,该嗅得出,这正是你心上人的头发,是我耗费了不少精神才在他书斋及寝居里采集到的。”

  “你想做什么?”灵儿开了口,靖淡淡的语气。

  “很简单,这撮发上我已种下‘生死符’,这符有多毒多辣你心底该有数,那家伙生死已然操纵在我手里,让我想想,该是用‘肠穿肚烂’法让他延着口气等死?还是用‘头颅爆裂’法一次解决呢?”

  谢啸天神情困扰,摇摇头道:“这事儿当真令人为难至极,我得想想再决定,说不定还能想出些更加绝妙残酷的新招数。”

  灵儿一个翻手至谢啸天手中夺过发束,却见他毫不为意,浅笑盈盈道:“好妹子,想要,吩咐一声就是了,何须用抢?我那儿还有很多呢!”

  灵儿冷睇着他,夜风沁凉,两人矗在檐顶,原本各自纷飞的发丝被风拂掠得几乎都要缠弄在一起了。

  “你斗不过我的,”谢啸天冷冷道:“不因法力高低,是因为你的心里已然有了羁绊,再也无法从心所欲,这一战,你……”他轻哼了声,“一开始,便注定要输!”

  良久后,她终于开了口,冰冷冷的声音。“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笑了,眼中绽着兽一般的光芒,“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我答应跟你走!”灵儿呆滞着声音,“离开前,我要你将此处恢复平静,包括方氏二老、包括这座府第、包括毁掉那道‘生死符’!”

  “这事儿容易。”谢啸天自灵儿手中接回瓷瓶,喃喃念咒,瓶口本塞自动喷起,不多时,两缕白茫茫烟气飞出,旋了两圈便往底下大屋里钻去。

  “我已遵守了一半的约定,剩下的,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我与他分属异族,这段情……”灵儿轻着声音,细若蚊鸣,“早该斩除,我的离去,对他或许会是好事。”

  再抬起头时,灵儿竟然笑了,只是那双美目深处,漾着阒晦。

  “啸天哥,方才打得累,身子乏力,你可愿意抱我一程,去向故人话别?”

  “荣幸之至!”谢啸天朗笑,这种忙他相当乐意。

  一个倾身他将纤巧的灵儿抱在怀中,轻灵跃动,几个鹄起来到墙垣外站定,那儿,正杵着芸娘、墨竹及翩翩,和个铁青着脸的方拓儒!

  “到这儿便成了,谢谢你,啸天哥!”灵儿滑出他怀中,笑语晏晏,“这样赖着你,别人搞不清楚,会以为我受了伤呢!”

  款步趋向方拓儒,灵儿挂着笑,“书呆,你气色不好,要多保重,我来……是想同你说一声,”她停了笑,认真着语气,“我得走了,同啸天哥一道儿离去。”

  “灵儿!”无视于谢啸天眸中寒芒,方拓儒用力捉住灵儿的手,声音低沉,“为什么?”

  “什么叫为什么?”灵儿还是笑着,“我已陪你取得功名,欠你的该清了。”

  “旁债不计,我问的是……”方拓儒粗嘎着嗓音,“情债!”

  “书呆!”灵儿咯咯颤笑,即使他的手拧得她好疼,即使他的眼瞅得她好痛,她依然维持笑。

  “从头至尾,是你心甘情愿爱我,我可没向你讨取,是你说的,在我体内毕竟存有狐媚本性。”

  “就像这会儿,我心巳变,”她浅笑,话语却残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已然比不上个刚猛有力的男人吸引我了。”

  “灵儿,”对于她的话,他置若罔闻,一径语音沉重,“是为了我爹娘?还是,在他手上握有更能够威胁你的东西?”

  “方少爷真有想像力!”灵儿巧劲一施,挣脱方拓儒的手,她得离开了,头一回,她感觉到“笑”也是件累人的事情。

  “我已同啸天哥问了清楚,与你爹娘的事情纯屑误会,两位老人家这会儿该已在屋里候着你了,我的离去纯粹只是因为我想离开,想跟着啸天哥,仅此而已。”

  灵儿将翩翩带到一旁,“翩翩,回来时就该告诉你了,却一直被旁的事情缠着,你的事我禀了娘娘,你乖巧且从未伤过人,游荡这许久也该结束了,隔邻伏牛村里,那个卖豆腐的王三,他家婆于会在下个月初十产个女娃儿,娘娘允了,让你去投胎,你…

  灵儿握紧翩翩的手,“叮得好好把握!”

  “小姐!”翩翩沱了泪,”翩翩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您的恩情,翩翩会永远记在心头。”

  “你记不住的!”灵儿笑着,“投胎前,阴司里会派人送来‘盂婆汤’,这汤饮落腹里,前尘往事均如过眼云烟散尽,不复记忆,一个全新的人生在等着你。”

  翩翩闻言心头一凛,没再说话。

  “盘桓这么久,”抱胸杵在一旁的谢啸天,股色明显已然不耐,“该走了吧!”

  灵儿睨他一眼,笑道:“将军如此躁性,如何领军作战?”

  谢啸天仰天大笑,伸手去捉灵儿的手,“有了你这种屁将军不当也罢!”

  牵紧灵儿,谢啸天飞回檐顶,对着底下早已觑得目瞪口呆的部属兵卒朗声道:“回去告诉诚王,本将军不干了,卸甲归田,至于你们这群龟孙子,待会儿速速给我散去,将宅子复原还人,日后若让我发现有哪个家伙没照我吩咐去做……”

  谢啸天冷哼了声,光一个冷哼已让底下人心里直冒汗,不再赘言,他拎紧灵儿向天际腾奔而去,似仙踪,若幻影,顷时两人便隐了迹。

  方府里砰砰碰碰地全是人声杂沓的声音,一屋子兵卒个个脚底抹油,收拾包袱,急着离去,谁也不愿当最后一个,更不愿让谢将军记得自己。

  芸娘过府去寻方家二老,翩翩陪着她去了。

  方拓儒却依旧呆视着灵儿消逝的方向,僵立着身躯。

  “少爷,您别这样了,待会儿老爷夫人看了会伤心的,”墨竹出声劝慰道:“这一切,您就当是春梦一场,梦醒了,人还是得回到现实里,您向来聪明,这会儿灵姑娘都已走远.您就……就算了吧!”

  “不管灵姑娘离开是为了什么,那厮法术高强,您凭什么和他争人?”

  不管墨竹说了什么,方拓儒均无回应,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多少,墨竹忧心忡忡,想起少爷那时为了灵姑娘大病的事情。

  好半晌,方拓儒开了口,声音清冷冷地,听不着情绪。

  “迎刃能解千头绪,唯有钟情剪不清!”他叹口气,目光依旧锁在天际,“墨竹,你去吧,别理我,我想静静。”

  墨竹摇摇头,顷刻后,足音渐渐远去。

  月娘依旧圆亮,映在墙垣,方拓儒仿佛可以看见墙头上攀着个娇俏的身影,银铃似的笑声,睇着他微嗔道:“这儿呢!书呆!”

  第九章

  物换星移,三载更替,许多事情淡了、远了,似乎已不复记忆。

  但对于某些会勾起人疼的伤疤,还是无人敢去碰触。

  大太阳底下,墨竹望着那道亘在两家之间的墙垣,起了恍思,不同于往日,这会儿,他是站在这头看着墙的。

  灵儿离去后,少爷原有书斋遭废弃,移了位,撤掉“灵苑”,“古灵儿”三个字似个禁忌,谁也不敢再提。

  灵儿离开后过了两年,墨竹在乡里考取了秀才的名头,不需再依恃方家,收拾包袱,他另觅居处。

  地方不远,隔道墙罢了,灵儿不在,姥姥死了,大屋再度空下,这会儿的墨竹已然不再是当日那个怕鬼怕妖的小书僮,他将井边那幢屋宇重新整理,搬进这房里独居,平日就靠帮人写写字、教些孩子习字读书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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