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心里像有无数的气泡往上冒,苏迪笑了。
“当然是真的,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在台北乱闯,如果我不能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也不好过。”腼腆地垂下眼睑,明彦有些羞赫地说道:“我就是放心不下发出一声 低呼声,苏迪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笑逐颜开地投进明彦怀抱里,她搂着明彦的颈 子,开心地连连吻着明彦,而这令明彦在众人艳羡和感兴趣的目光中涨红了脸。
“明彦,我要回来台湾住了。我要在有你跟哥哥的地方,这样,我的生命才会有意 义。”蹦蹦跳跳地拉着明彦往外走,在看到吃惊地呆立一旁的婉宜时,她突然皱起眉头 。“还有,以后除了我之外,不准你有别的“妹妹”,否则,我会生气。”
“妹妹?”明彦茫茫然地顺着苏迪的眼光望过去,他困惑地指指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的婉宜。
“你是说……但是婉宜真的是我的妹妹啊?”
“她是你的妹妹?”苏迪、荷西,甚至连鲁道夫都讶异极了,六只眼睛不停地打量 着被瞧得不好意思的婉宜。
“是啊,我跟婉宜的关系就像你跟老总的关系一样,是同父同母所生的同胞兄妹。 ”
“可是,你们不是习惯把女朋友也称之为“妹妹”的吗?”迷惑地来来回回盯着明 彦和婉宜,苏迪用食指抵着唇,歪着头的神情可爱极了。
明彦闻言,发出阵爽朗的大笑。“哎,不,苏迪,你误会可大了,并不是所有的人 都这么做;事实上,只有你哥哥才这样称呼他的女朋友们。”
听完了明彦的解释后,苏迪困窘地以双手捧住自己的腮帮子。“唉呀,那我不就误 会你了!我以为……”
“你以为婉宜是我的女朋友。”明彦好笑地摇摇头,但在见到苏迪那无地自容的样 子之后,他将手插在腰际。
“既然解释清楚就好了,要不要我带你到基隆庙口吃小吃?”放松了心情之后,明 彦想起了她的最爱。
两眼发光地将手放进他等着的臂弯里,苏迪给了他淘气的一笑。“好啊,我要吃天 妇罗、豆签、奶油螃蟹、小香肠,还有油炸三文治,还……”
“喂,苏迪,别忘了你的泳装目录还没拍……”眼见苏迪一连串地说出那些高热量 的东西,再回想起她上次自台湾回纽约后,胖了一大圈的历史,荷西忍不住要出声。
但眉开眼笑的苏迪根本对他的说话已经当耳边风了,她举起手朝荷西他们挥了挥, 连回头都懒得回头,跟明彦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从他们眼前走远了。
杵在那裹的荷西、鲁道夫跟婉宜,在面面相觑几分钟之后,也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各自回家。
第七章
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快乐,不,是比以前更快乐也更热闹——苏迪就像所有沉浸在 爱河中的女孩子,会为了跟明彦约会而三番两次更动所有预先排定的工作流程。而另一 方面,她跟成儒两人还是在为谁该继承母亲遗留下来的股票而互相推却,争执不休。
“你别又来了,哥,你实在是个大笨蛋耶。”将成儒推给她的股票再用力推回去, 苏迪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我承认是大笨蛋呀,即是如此,我还是不能收这些股票。由于这些股票的作用, 使史昭晴父女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找才能继续保有公司,这样对我已经很足够了。这些 股票,你还是收回去吧!”
“不,要不然也得是我们两个平分。”随意地将长发编了个辫子.,苏迪频频望着 墙上的钟和自己腕间的表。
“你在看什么,今天不是要到垦丁去拍照?”
“我在等明彦,我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了。”
“他家里有些事,我准他休假。”
“什么事?”苏迪立刻坐直了身子。
“不清楚。”刻意避开她的眼睛,成儒平平地答道。
“他今天会回来吗?”苏迪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没提。”想到抽屉裹的传真,成儒哑然了。
落寞地在桌面上用手画着杂乱的圈圈,苏迪原有的好兴致,一下子像被戳破的汽球 似的泄了下来。
“我到垦丁拍照,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等我能再见到他,已经是七天后的事了。 ”
取下嘴边刁着的烟,成儒正色地望向长呼短叹的妹妹。“苏迪,你很认真。”
“嗯,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比现在更认真了。哥,在七岁以前的我懵懵懂懂的,生活 无忧无虑,幸福之于我就像呼吸一样天经地义;七成后的我,生活是急流裹的独木舟, 我必须全力搏斗,才不会被痛苦所淹没。而认识了明彦之后,我才明白踏实的滋味是什 么。”望着自己的手指,苏迪露出了婉约的笑容。
将要冲口而出的话吞回肚里,成儒将烟又塞回嘴裹,狠狠地连吸几日,缓缓地喷出 来,将自己围在浓浓的烟雾里,想着该如何向苏迪吐露实倩。
“算了,我要赶快到飞机场去了,荷西跟鲁道夫他们正在等我一起搭飞机到屏东呢 !哥,明彦回来的话,告诉他我爱他。”在哥哥颊边亲了一记,苏迪无可奈何地背起它 的背包,黯然地走了出去.。
自高居十几层的玻璃窗往下望,在垮着肩膀的苏迪坐进计程车后,成儒眉头深锁地 看着映在玻璃上的一个人影,那是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畔的明彦。
“明彦,你都听到了?”
“嗯,我在裹面听得一潸二楚。”抿着唇自鼻孔喷出积郁胸中的闷气,明彦脸上爬 满了憔悴的线条和黑眼圈。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其实苏迪不会在乎你有没有钱,因为她现在的财富“我知 道,可是我在乎!”抹抹脸上的胡须,他苦笑着。
“明彦……”自抽屉裹拿出那份两天前明彦自家里传真而来的辞呈,成儒面有难色 地看着这个已经跟他建立起比手足还亲的感情的好友兼部属。
“我……老总,我是真心地爱着她。她像条清澈透明的河流,缓缓地切进我的生命 ,她从不矫揉造作,明明白白的全心爱着我。我知道她爱我甚深,但这也使我在无形之 中背负了更重的压力……”
“明彦,她不会给你压力的,她只是急切地想跟你厮守,苏迪她……”
举起手制止成儒再说下去,明彦忧伤地摇摇头。“不是她给我压力,而是我给自己 压力。我爱她,我想用全世界所有的一切来供给她最舒适的生活,我要让她无忧无虑, 我要她永远像个小女孩般的天真快乐……但是,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
“你……情况真的这么严重?”
“嗯,因为养鸡场跟养牛场接连出事,还有前一阵子英国疯牛病的影警,在受验的 牛只也发现疯牛病引起的脑部病变之后,我家的养牛场被迫将疯牛全部宰杀销毁,只好 关闭了起来。后来,爸爸中风过世之后,才发现房地产跟养鸡养牛场的地,都已经设定 抵押。我家可以说是破产了。”想到甫丧夫而精神恍惚的妈妈;害怕得每晚躲在被窝中 哭的弟弟妹妹,明彦只有咬紧牙关地担下所有债务。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拿出支票簿,成儒撕了张下来边给他。“明彦,这些你 先拿去用,过一阵子公司的财务状况稳定些时,我再帮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