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什么吻不吻的,我才没--”她顿住,思绪在瞬间打结了。
“嘿嘿!想起什么来了是不是?就说嘛,我这名号响亮的风流大仙不知曾令多少女子痴迷过啊,怎么可能就你一个能躲掉?记不记得,咱们那一吻有多缠绵哪?”
“不算,那是我在作梦,不是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嚷道,急了起来。
“是吗?你确定吗?我的如愿。”那声音虽很轻,却满是嘲弄的笑意。
“确定!那是梦,这次……这次也一定是在作梦!”她手捂胸口,感到心房传来阵阵强烈的悸动。
她才刚嚷完,这虚幻的陌生地方瞬间漫起了一片迷蒙的烟雾。
“不要扰乱我!”置身于烟雾中的她不断挥着手。
有一股热气正朝她靠近。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那暖流带着些微的灼热感,刺麻的,沿着她敏感的肌肤滑过。
“不能信,不能信,一定还在作梦!”她咬着牙,拍打起自个儿的脸颊,期盼能赶快把自己从这场荒唐的恶梦中打醒。
“小傻瓜,你是躲不掉我的,不管是梦非梦,这谜样的感觉都会时时刻刻紧跟着你。”
烟雾更浓了,越看不清方向,她心里越感焦虑。
“它……会像这样轻抚你。”
她罩着单衣的臂膀好似被人触到了,即便隔了一层布料,那手指般的触觉依然沿着肌肤摩擦着她。
恍若隐形的手指头像下雨,一滴又一滴浇淋在她肩上、臂上、颈项上……
“唔,不可能……”她吸着气,抗拒的声音变弱了。
“怎么不可能?它还会这样撩拨你哟……”
随着耳畔响起的挑逗声,一阵略带暖意的微风悄悄拂来。
她皱着眉,合上眼,不自觉地仰起颈子,口里逸出娇吟。“呃,嗯……”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也或许会是这样……”
蓄着电流似的触感忽强忽弱地持续蔓延,附在她耳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扎着她、灼着她、吻着她。
她吓坏了,倏地睁开双眼。“可恶!不许再这么戏弄我了!”
眼睛才一睁开,她却怔住了,被眼前的影像吓到讲不出话来。
载泓怎么像变法术又出现在她面前了?还笑得好得意!
“觉得奇怪是不是?瞧瞧,我怎么变成他的样子呢?”
“啊……”
“我既是风流大仙,自然想变谁都随我意。这男子的模样,不就令你怦然心动了吗?”
“才……才不是,他……他很可恶的!”她辩驳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那个对自己说话的影像。
“哈哈哈……是啊、是啊,他真的很可恶,让你忘也忘不掉,哈哈哈……”
元如愿尖叫着从椅子上跳起来,“闭嘴!闭嘴!绝不许再提到他!”
此刻的她身处在小小的柴房内,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原来是场梦。”她喘着气,方才在梦境中被搅乱的情绪仍末平复,心还是震荡得很厉害。“幸好只是梦而已,幸好……”
元如愿若有所思地低下头,一眼便瞧见桌上那幅搁在一旁尚未完成的画。
画纸上,一对缠绵的爱侣正倚在镜前,男子一手勾起女子的下颚,另一乎则执着画笔在为她描眉,她巧笑倩兮,展臂环抱住她的男人。
“该死!这见不得人的鬼画符!”元如愿低咒一句,拿起画纸毫不犹豫撕得细碎。
这画要是给旁人瞧见还得了,该怎么向人解释,为何镜子里那男人的脸,居然让她画着画着就变成载泓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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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心里越是不希望什么事情发生,它就偏像作对似的会发生。
“就当我求你也好,你……你不要靠近我。”
元如愿被吓了好大一跳,她仰高颈子,颤抖地指向眼前的大树嚷着。
天哪!她没料到自己今天会这么倒霉,才刚踏入蟠龙第一号,就让那倒悬在大树上的载泓吓得惊慌失措。
“我……我……”载泓淘气的学起元如愿吞吞吐吐的模样,嘴里含了果子,边嚼边响应她。“我在这儿老实得很,动也没动,怎么有本事靠过去呀?”
元如愿抬脸望着,眼神中布满疑虑,噘起嘴,根本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就对了。”
他双腿钩在树干上,轻松做了个动作,修长的身躯就这么横挡在她面前。
元如愿睇了睇他,俯下脸,让长睫敛住了双眼。
根据以往的“受害经验”推测,当他讲得感人肺腑,便是别人受累倒霉的时候。
瞧着他越显迷人的微笑,听着他温柔如风般的语调,凝望他含情脉脉的深邃目光--小心,任何一次恍惚失神,都极可能会掉入他设下的陷阱之中呀。
元如愿怔怔末语,一思及与他之间的这层利害关系,她不敢轻举妄动,深怕自己一不留神便对他作错反应。
“别否认,你就是不信我有真心对吧?”载泓叹了口气,还有意无意地透过垂下的树叶偷觑元如愿的身影。
“你……你不要成天到晚满口浑话,我才不懂你那个什么真心不真心的!”元如愿撇过脸,小心翼翼不泄漏出对他的复杂情绪。
“喔,那好。”树枝上传来片刻的骚动声响,他随后又唤住她。“哟!如愿宝贝,快转过头来瞧瞧这儿。”
“嘘,住口,不准你乱叫我……”元如愿急得跳脚,才一回头就呆掉了。
她瞧载泓从树上一跃而下,头上罩着画了他样貌的面具,不单如此,连前胸、后背、手臂、大腿……一千重要部位也全贴了同样的画像。
“这在做什么?我可没闲工夫陪你一块瞎胡闹!”
面具下的载泓一步步朝元如愿走近,绕在她身畔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咱们此刻有仇报仇,有怨吐怨,你要打、要捶随你意。”他举起手臂,伸出自个儿的画像,“哪,反正是要让你出气的,就算想咬‘他’也无所谓。”
“莫名其妙!谁要跟你一样当野人哪!”话虽这样说,可她还是忍不住狠狠踩了他一脚。
“对对对!很好很好!就是要这样用力。”载泓大声叫好,热烈地称赞她。
一被激励,元如愿胸中的不满就像浪涛涌出,越激越汹涌,越激越愤慨。
她举起粉拳击中他胸前的画像。“讨厌!”
载泓躲都不躲,直挺挺地杵在那儿任凭她拳脚相向。
“再来、再来,最好可以更出力些。”他挥挥手,要元如愿别客气。
“都是你害我日夜不得安宁!”出拳太累,她索性在他身上乱拍乱打。
“是我错、是我错……”
她一巴掌甩在他的面具上。“原本没事的,被你搅得乱七八糟的!”
“哎哟!”他忽地哀号一声,捧住脸上的面具跳来跳去。“痛、痛、痛……完了、完了,这回肯定成瞎子啦!”
元如愿倏地停手,先是愣了片刻,回神后才慌张地奔向他。
“眼睛怎么了?快,快抬起来让我瞧瞧!”
“噢,不、不要紧,只要能让你消气,就算眼睛瞎掉也值得。”他甜言蜜语。
“你……你……”她心里急,拚命想拉开载泓那双紧紧巴在面具上的手,“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思气你啊?”
“哦?真不气了?”载泓拨开一根手指头。
元如愿捺着性子像在哄小孩似的,拂了拂他肩上的灰尘。
“不气了好不好,谁跟你一般任性来着?快点让我瞧你眼睛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