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康维英仔细地听完,简短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再表示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现在楼下的大宝婶、老妈、维雄、维信他们都差一点被你说出去的谎言,吓得魂都要飞掉了?”他责怪地骂着她。不过心里也实在受不了楼下那一帮人,一个小小的流言竟然可以把他们唬得团团转,自己得脑癌还能过得这么正常吗?早一天到晚喊头痛,把止疼药当零食在吃了!
“没这么夸张。”康维英挥挥手,对于大家听到谎言的反应颇不以为然,“那是他们自己笨,听不出来事情的真假性。”难怪她会不喜欢待在台湾和这些家人住在一起,简直一个比一个没大脑嘛!只有维杰还可以跟聪明绝顶的自己相比一下。
唉!她实在该怀疑一下自己身上到底是不是流着康家的血,说不定自己是从路边捡回来的……喔!不是,应该是出生在医院时被抱错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康维豪还是不明白自己大姊的作为,莫非是看到自己又能行走如常,近来没事,又想整自己了?
“唉!”她蹙了一下眉心,“别把我的善意当成驴肝肺好不好?我只不过是想帮帮你而已。”
“这不是帮,而是给我找麻烦。”
“怎么会是找麻烦呢?”康维英的眉心皱得更紧了,她站起身,衡量了一下自己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和弟弟一百八十八公分的体格相比还差了半个头,如果要打架,很可能是会占劣势的一方,“我只是想当一下童子军,行个善嘛。这次回来,把你整得三分不像人,七分不像鬼的,好歹你也是我弟弟对吧?我这个大姊再坏,也还是有良知的。所以就想说帮你一个忙,也算是补偿一下喽!”
听着大姊的话,康维豪不禁被吓到。补偿?不会吧?看她是要再找麻烦给自己才是。不过,看着大姊眼中透出的真诚,又不像是在骗自己。
“信不信随你啦!”康维英看得出来康维豪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言,遂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她好人也做了,补偿也做到了,“反正我也没差,过几天我就要回去英国,到时你也就看不到我,而我下一次也不知道几十年后才会回来了。因此我们在很久的时间里都不会碰到面,咱们两个也就不会有什么恩怨了。”她拍拍他的肩,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好啦,我要去睡了,你自己想离开就自己走吧,记得帮我把门带上。”话一说完,人便朝着床铺走去。
***
“阿豪。”张玉宁一脸巧笑情兮地出现在练球场上,手中提了一袋食物,走向了汗水满身的康维豪面前。
“你怎么来了?”康维豪见到她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你不是今天下午有一堂钢琴课吗?”
“学生临时请病假没来。”今天上的钢琴课,只有单独一个学生而已。
“喔。”
她注视着康维豪被汗水湿透的头发,微乱却依然有着它的型,额前还有些许的刘海垂下。一张帅气的脸,因为刚才剧烈的运动而显得有些红通,一双眼睛还因为长时间的运动更显出精神光彩,从中透出他的满足。
“给你带了点吃的来。”张玉宁将手中的食物递到了康维豪的面前,笑咪咪地说着,“刚经过一个小摊在卖红豆饼,就买了几个下来。”
“谢谢。”接过了袋子,康维豪并没有马上打开来吃,因刚才的剧烈运动大量流失了汗水,使他仰头先灌了几大口的水来补充身体流失的水分。
“今天练球练得还好吧?”她将眼睛扫视了一下还在球场练球的几个球员,询问着他。
以他现在的情况,真怕他无法做这么耗体力的运动,不知道他的头会不会痛?
康维豪迎视上张玉宁那一双极度关心的眼,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那个从天而降、莫名其妙、无中生有的脑癌。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只是自己大姊所捏造出来的一个混帐谎言。
“玉宁,我——”他很想对她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起。这几天都是这个样子,到嘴的话就像一颗枣子梗在喉头,硬是说不出来。
“什么?”
想了半天,他还是想不出一个开头来说明,最后只好放弃地把话吞回肚子里,“没什么事。”只好改天想好怎么说,再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对她说好了。不然说得不清楚,可能会造成她的误会,以为自己其实也是和大姊同伙的,到时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豪哥!”此时一个叫唤声传来,康维平笑嘻嘻的一张脸蹦蹦跳跳地奔到了康维豪的面前。
“维平?”他惊讶着康维平的到来。平时她可都不来球场的,就算想到球场看练球,也是到她那两个哥哥的球场去看,而不是来这边的。
敢情今天大家都是没事做,都跑到这来打发时间了?
“很惊讶吧?”康维平笑嘻嘻的,一副有喜事降临在她身上般的开心愉悦。
“你怎么会跑来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维平这个小妞也是康家晚辈中不容小看的第三号大魔头,得先问清楚她的来意才是。
“下课没事,心血来潮就来看你和雄哥啦!”
“没别的事吗?”
“呵!做什么?”她微嘟起嘴,收起些微的笑意,“我没事难道就不能来看看你们哪?看你一副我有所目的而来的样子。”
“以你的个性,似乎是不会这么做的人。”康维豪见她不说,干脆自己先把话挑明了,逼她自己招认。
“真没意思!”康维平挑着眉头,扁扁嘴,生气着康维豪将她的来意看穿了。
“有事跟你说啦!”
“什么事?”终于还是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吧?就知道这小鬼是有目的而来的。
“我中午要出门上课的时候,接到电话说我们家的维孝哥要回来了。”虽然不高兴自己的来意一下被揭穿,但是一说到自己的二哥要回来了,笑意又立即爬回到她的脸上。
“二堂哥要回来了?”这个消息让康维豪十分惊喜,“什么时候?”好久没看到他了,不知道他这次的出国考古有没有什么好收获?
“今天晚上的飞机吧!”康维平愈说是愈兴奋了,“本来想说等你和雄哥练完球回家就知道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地想来跟你们说,让你们早一点知道,开心开心嘛!好歹家里这一阵子被你大姊和杰哥弄得乌烟瘴气的,你还莫名其妙被按上一个得脑癌的绝症,搞得大家鸡飞狗跳的……”
“好了。”康维豪立即打断她的话,免得她说溜了嘴,让玉宁听到自己没得癌症的事情,“维雄在那边,你去跟他说你二哥要回来的好消息。”他催促着她离开,以防消息泄漏。
大姊说的谎言是该向她澄清,但是以维平这么说法,难保玉宁不会误会。
“什么被按上一个莫名其妙的脑癌?”虽然康维豪及时打断康维平的话,但是康维平这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却让张玉宁听得清清楚楚的。
“没什么。”康维豪随口应付着。心里却暗叫不妙,希望玉宁别再追问下去,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了,毕竟这不是一个解释的好开头。
“你不知道吗?”康维平亮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着张玉宁,她不是豪哥的女朋友吗?她难道还不知道豪哥得癌症是凭空捏造的谎言吗?“豪哥其实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