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嘉澍跟公司的会计师查帐之后,却发现明昌的帐户经常处于透支状态。经过他调查后发觉,明昌的理财观念可以说是一塌胡涂,他根本没有概念,甚至连自己有多少钱,花掉了多少钱都不知道!这其中最大的花费当数他送给那些女朋友们的礼物,花、巧克力,乃至于钻戒、别针。几朵花、一盒巧克力的是花不了多少钱,但是明昌身旁的女人却从没固定过,如之以明昌结交的大抵是一些明星、名媛,甚或欢场女子,这类女子在其他方面或许跟平常女人没什么两样,但若说到搜刮男人财物的手腕,则是寻常女人所望尘莫及的。
就拿目前这个王美云来说吧!她得意的在记者面前展示手上那颗两克拉的钻戒,可不就是明昌贡献的?再如前面那个李绢的那件紫貂大衣、林顺顺的豪华跑车、张霞的公寓套房……依明昌这种手笔,他就是画一辈子也别想留下半毛钱!看着眼前的那份档案,嘉澍只能重重的叹口气,总该想个法子,否则这样下去还得了!他疲倦地用拇指和食指捏捏眉心,望着窗台上那株绿色植物冥思。
第二章
“羽翔,我告诉你,明昌他真的好风趣。我想是因为他从小在法国长大的关系,他好浪漫喔!你看,他今天送我一百朵玫瑰,夭啊,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宇湘一到家即滔滔不绝地向明翔描述着今天约会的细节,而且巨细靡遗。
羽翔打了个大呵欠,漫不经心地指着眼角的眼液,她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宇湘,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你可以等明天不,今天下午我下班回来再说吗?一大早还得起床赶上班咧。”
宇湘将闹钟拿起来扔进羽翔的被单裹。“哎呀,人家睡不着嘛!你想它是不是对我有兴趣?他是不是认真的?”她满脸期待地等着羽翔的回答。
忍不住又让个呵欠从嘴角逸出,羽翔满脸抱歉地看着兴匆匆的妹妹。“大概吧!明天再说好不好?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她说着将灯切熄,钻进被窝裹。
但是宇湘却还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她啪一声打开灯,干脆整个人也钻进羽翔床上。“你听我说嘛,明昌说他有个叔叔很凶,而且对他管东管西的,你想他会不会阻止我们来往?因为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他会不会认为我配不上明昌?”
“谁?”羽翔昏沉沉地开口,根本没法子将思绪完全集中。
“他叔叔啊!”宇湘瞪着天花板,一面拆着耳环、项炼之类的装饰品。“姊,你到底有没有花听嘛?”
“我在听啊!你管他叔叔干什么?你是跟明昌交往,又不是跟他叔叔交往……宇湘,我真的受不了啦!”羽翔发出牢骚,伸手去按电灯开关,由于她连眼睛都没张开,所以只是伸出手去摸索想当然耳的区域,辛苦地挥着手找寻开关。
宇湘反正也得到她所想要的答覆了,所以她轻巧地跨过羽翔的身子再跳下床。“羽翔,明天你那套浅绿色的洋装借我。”
“嗯,拿去吧!当心别弄脏了。”羽翔恨不得将头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回道。
“我知道,看你就是这德行,分明就像只小猪嘛!”宇湘打趣着拎起那套洋装,再帮羽翔把电灯切掉,瞬时间室内笼罩在黑暗中。“我走啦,明天早上我不用去上美仪课,所以不必叫我。”
羽翔迫不及待地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她连话都懒得说,只是举起手胡乱挥挥算是回答,然后将自己更加放松地理人被窝里,做她的好梦去了。
嘉澍皱起眉头盯着眼前的那张照片,裹面是明昌搂着个年轻女子谈笑地圭在热闹的东区红砖道上。光看这名身着浅绿色洋装女子手上拎着的百货公司提袋,不难想像明昌大概又做了慷慨的散财童子。明昌微偏着脸正跟她不知说些什么,似乎很开心。那个女的整个头凑过去,从照片中只看得到她相当高挺的鼻子,还有她飞扬在风中的齐肩秀发。
“这个又是哪来的小明星或是模特儿吗?”嘉澍交叉着手指抵在下巴,轻描淡写地看着阿富。
阿富将另一些资料又送上嘉澍办公桌,并摊开放在他面前。“不,这个女孩子刚从学校毕业,叫唐宇湘。她现在在补习班上美仪课,听说是准备要考空姊。”
“空姊?”嘉澍翻阅着那个女孩子的资料,看来这个唐宇湘课业成绩平平,倒是容貌长得很精雅。它的类型不同于明昌向来所流连忘返的那种浓眉大眼的西方美典型,难怪明昌会愿意在她身上花费大把钞票。
“是啊,不过根据她的条件,已经有不少的星探对她表示过兴趣了,但是她本人似乎志不在此。”
“哦?”这倒是稀奇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钓上了明昌这个大凯子头,还需要那么辛苦的抛头露面,和不可预测的际遇对搏吗?“明昌最近除了她,还有跟其他的女人来往吗?”
阿富很快地摇着头。“没有。刚开始时偶尔还会和那个王美云见个面,吃吃饭的。
但三个多月来,程先生一直都是固定跟这位唐宇湘约会。”
这倒是件好事,嘉澍低忖着。“嗯,那么我想对明昌的跟踪可以到此为止了。毕竟明昌回国快一年以来,她是唯一比较固定且单纯的对象,再调查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我想从明天开始就中止这个CASE,至于我们的合作关系我很满意,所以明天开始我需要你为我调查一些公司内部职员的安全性。”
“哦?是关于哪方面的?”阿富才正愁着要失去一笔固定收入,想不到还有后续的CASE,喜出望外地赶紧追问。
其实干这一行也没多大窍门,只要人放机灵一些即可。但是追踪人员的面孔又不能太常出现,所以他都是找些大学生兼差打工,一来曝光率比较低,二来工读生的价码也便宜得多。
嘉澍站起身,走到窗畔。“最近我公司内部的许多人事异动及技标价码,甚至是新产品的走向都有外泄的情况发生。虽然还没有对公司营运造成任何损失,但是公司内部机密曝光在市场上,就好比是个女人赤裸裸的拟在货架上任人出价一般,今人厌恶!”
他说着,眼神顿时间冷硬了起来。
“我明白,我明白。那么程先生有没有哪些可疑的名单呢?还是要我们从内部人员一个个过滤?”
嘉澍考虑了一会儿,还是维持他一贯冷漠的表情。“你先从业务部门的人下手,调查的重点摆在他们有没有跟我的对手挂勾。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要知道谁有积欠债务,或是跟女人有纠纷。”
“那当然了,也只有这些理由才会出楼子。”阿富赞同地说。看来人家说程嘉澍是商场之虎这个形容词是半点也没有夸大其词,光看他行事的态度即可略知一二了。
“如果不是因为债务跟女人而出卖公司机密,那么这样的人才是可怕,因为它是为着自己的野心而做这些事,那么,我就更不能原谅他了!”嘉澍点燃一根烟,望着枭枭上升的烟雾徐徐地说完,精明的目光锐利的锁定了面前的阿富。“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回音。”
“那当然了,我一定尽量。”阿富连声地保证着,对他那似乎可以洞悉人心的眼神感到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