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喝醉的模样。”他目不斜视,直直盯着前方路况。
“他一直暗示今晚要去跳舞和看电影,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呢!”她撩了撩发丝,淡爽的洗发精香味飘散在整个车厢里。
“你要回你妈家,还是去安的公寓?”他的态度冷漠,没有一丝谈笑的意图。
“今天星期几?”凌苳突然问。
“星期三。”郎霈终于瞄她一眼。
“糟糕,我全忘了这件事!”凌苳飞快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快速键。“喂?杰瑞吗?”
这位杰瑞又是何方神圣?他拧起眉心,耳朵拔尖了。
“杰瑞,对不起,人家有事被绊住了,你现在人在哪里?”她甜声腻气地撒娇。“啊?你已经到旅馆了?哪一间?好,没问题,你先洗个澡,我马上到。”她收了线,示意郎霈。“停车停车!”
“你要去哪里?”郎霈蹙着眉,车速虽然放慢,却没有立刻停下来。
“君悦酒店。你不用载我去,我自己叫计程车就行了。”她眼睛一直瞄着后方来车。“现在有个空档了,快靠边停!”
“去找那个杰瑞?他是谁?”当然他是立心不再管她的事,可是刚才那通电话诡异得让人无法不在意。
旅馆房间和洗澡?怎么听都不像正经事。
“他是我星期三的床伴。喂,后面正好有一辆空的计程车,快靠边停!”她急切地指挥交通。
嘎吱——BMW是靠边停了,后面紧急煞车的声音和愤怒的喇叭声响成一片。
“你说他是谁?”郎霈不可思议地瞪住她。
“他是我在日本认识的台湾留学生,我们每个礼拜三固定上床一次,我今天已经迟到了,拜托你行行好,让我下车好吗?”
“你、你跟那个人……”郎霈哑口无言,第一次体会到脑充血的滋味!
“规律而频繁的性生活有助于生心理健康,我和他都没有固定交往的对象,所以暂时和彼此凑合一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有什么好奇怪的?”郎霈的语言功能终于恢复。“有什么好奇怪的?!”
“有话好好说,干嘛用吼的。”她瑟缩一下。
老天!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性伴侣!你到日本去,尽学到这些把戏?”他怒吼。
“当然还有一些‘别的’。”她笑了,笑得妖烧而娇媚。
郎霈不只脑充血,全身血管沸腾得几乎可以煮蛋了!
“安和曼曼知道你都在日本搞这些事吗?”他大吼。
“拜托!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不要动不动就搬这一套:‘我要告诉你妈妈’,OK?”她无聊地翻找一下皮包,掏出一包凉烟。“性只是单纯的生理需求,任何超过一个月没有性生活的人都应该去检查一下。”
“你还给我抽烟?”他一把抢定她咬在唇间的细烟,整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不来。
“你不赶快放我去和杰瑞上床,我只好抽烟啊!”凌苳快抓狂了。“拜托,郎霈,你不会真的古板到这个程度吧?你平时都没有固定性伴侣吗?”
他的脸孔涨得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
凌苳盯着他,蓦然大叫:“不会吧?郎霈,真的吗?”
“你的思想给我放干净一点!”他低声咆哮。
“噢,郎霈。”她的眼光充满了极度的同情。“其实你真的可以和我妈咪凑合一下,你知道的。她最近虽然形踪不定,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固定的伴出现,而你又暗恋她这么多年……”
“我、没、有、暗、恋、曼、曼。”他咬牙切齿。
“你只是名义上是我‘舅舅’其实你们俩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我个人是非常乐观其成的。”凌苳表现得既爽朗又大方。
“我再说一次,我对曼曼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从紧合的齿关里迸出话来。
“好好好,你怎么说都是。”她敷衍地拍拍他的手臂。
如果现在捏死她,把她丢到人行道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看见?他看看车外。不行,目击者太多了,起码要载到山上才能动手。
“我只是像关心郎云一样的关心曼曼而已。”
“好吧!毕竟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性生活的重要性,如此而已。”她举起双手表示停战。“我可以下车了吗?”
“你这个、这个……”
“淫妇?荡娃?野女?浪妹?”她热情地提供相关词汇。
“小鬼!”他含恨吐出。
“我觉得我提的那几个比较贴切。”她挥挥手跟他道别。“好了,杰瑞一定等得不耐烦,谢谢你的便车……”
“你给我回来!”郎霈硬生生把她刚拉开的车门轰然关上。
“你这人怎么越来越霸道!”她娇声埋怨着。
郎霈深呼吸几下。
她说得没错,她已经是个大女孩了,用强制的手段只会引起她的反叛心而已,他必须委婉地同她讲理才行。
“凌苳,异国留学生里有很多不正派的人,而你偏偏是个……是个……”郎霈顿了一顿。“女的。”
事实不容许他再以“女孩”来称呼她,但他该死的绝不会此时强调她已是个“女人”的事实。
“原来我是女的?”凌苳抱住胸部惊异地看着他。“天哪,活了二十一年,我现在才发现!这解释了我每个月为何会流七天的血。”
“你明白我的意思!”郎霈又有想掐死她的冲动。当他希望她文明得体又讲道理时,她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变回那个刁钻古怪的钤当。
“我非但不明白,还有个迫在眉睫的‘床约’得赴,失陪。”她又想去扳开车门。
咚咚。中控锁自动弹下去,人质入网。
“喂!你土匪呀?这是绑架你知道吗?放我下车!”凌苳柳眉倒竖。
当然他一定会放她下车的,不过她可以做好心理准备,无论是杰瑞或她,两个人今晚都只能独守空闺!
BMW噗噜一声,绝尘而去。
第九章
“进去!”
凌苳被半推半送地塞进公寓里。
“哎哟!你谋杀啊?”
咱嚓一闪,玄关的灯大亮。
“进房去!”他指着她睡过的客房命令。
“你没有权利挟持我!”凌苳昂高下巴,盘起手臂和他僵持。
郎霈踏进来,等凌苳发现自己被一道威吓的体型逼进墙角时,她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为何不乖乖听话。
“进,房,去!”他甚至不必提高声音。
她先软化下来。“好嘛,不然我不去赴什么鬼约会了,我直接回我妈家总可以吧?”
然后等他离开她再偷溜出门?郎霈缓缓压近她鼻端前。
“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凌苳又被惹毛了!“莫名其妙,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刚才不知是谁左一句舅舅、右一句叔叔,叫得挺亲热的。”他尖刻地嘲讽道。
“阁下现在说话倒是挺溜的,怎么重要时刻一个子儿都蹦不出来?”比伶牙俐齿她可不输人。
“在你面前,闷葫芦也得开口了。”郎霈深呼吸一口气,阴森森的笑容让人从骨子里冷出来。“我不会再说一次,如果你希望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裤子站在走廊上,我一点意见也没有。”
凌苳谨慎地打量他的神情。郎霈的眼睛是百分之一百的认真。
“你……哼!进房就进房,希罕什么!”她气呼呼地冲进房间里,使尽吃奶力气摔上门。
郎霈的太阳穴一阵阵涨痛。
想想真是讽刺,以前是她千方百计赖下来不走,现在却是她千方百计要离开,风水轮流转!他爬梳了下头发,回房间换衣服,行经客厅时却看到电话通讯中的红灯亮起来。有人在拨外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