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关系,如果这是她的选择,他愿意尊重。
“再见了。”难舍地再看她一眼,睿豪挺直身子、扬起酷颜,缓旋过身,步向前方那扇即将隔开他与她的大门。
只是,他以为他会恨她的……顿止步伐,钟睿豪回首望她。
面对她的选择,他以为自己会像恨着那个女人一样的恨着她,会以愤怒来掩饰自己受伤的心,可是……
看着她似欲言又止的水亮瞳眸,望着曾一再对他绽扬笑意,为他带来无数欢乐的美丽红颜,他竟无法告诉自己……他恨她。
他是不该恨她,也不能恨她,甚至,他还应该要感谢她。
因为是她化去他心底寒冰,是她让他脸上重新有了笑容,让他坦然接受外人注视眼光,也是她……也是她领他走出那个孤冷的无情世界……
看进她清澄而明亮的眼瞳,他紧绷的酷颜忽地放柔了,紧抿成一线的唇角也缓缓地勾扬了。
他相信自己对她的感觉是永远也不会有改变,也知道在未来的每一天,只要想她,他就会笑,只要惦记她,他就会开心,哪怕……她最后的选择是分手……
看着他忽而扬起的笑,看着他旋身迈步离开,看着他抬头挺胸穿过大厅、走出大门,柯希宁心口一紧,眼眶一热。瞬间,滚烫的泪已夺眶而出。
“睿、睿豪……”望着已被他带上的大门,她哽咽轻唤。
但是,回应她的就只有风声。
她以为会听到他怒骂她的无情,可是,他却选择冷静、扬笑背身离去。
就算她踩痛了他的心,他也一样选择包容她的无意,接受她的刁难……他会不会就此恨她?会不会就此选择放弃而离开她?
“对不起!对不起!”似再也撑不下去,希宁大声哭倒在白床之上,“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懂不懂得她会这样做,是想帮他,是因为爱他……他懂吗?
他可懂得她的心,可懂得她这样对他的爱?懂得她不忍再见他为过往一切而痛苦?
他懂吗?懂吗?!
万一他不懂,那……窜进脑海的可能性,教柯希宁哭声暂歇。
惊抬泪颜,她急急望向紧闭的门扉。万一他误会她的心,就此离去而不再回头……
想着从此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人,柯希宁急步冲向大门。
抹去不断顺颊滑落的泪,她惊急地想推开木门,想唤他回来。但蒙蒙泪水,却一再遮住她的视线,而不断颤抖的手,也握不住门把。
开不了门,她慌、她惊、她急,“睿豪,回来!你回来!睿豪──”抹去一再落下的泪,柯希宁痛声哭喊。
砰!她猛拍着木门。
她好用力、好用力地打着、捶着,就想唤回门外的爱人。
“不要离开我!不要!睿豪,你回来!”
哭湿了脸庞,哭乱了思绪,她哭得忘了木门是要向内拉开的。
听不到门外丝毫动静,见不到他的人,柯希宁情绪顿然失控,狠狠捶打着依然紧闭的木门!砰……
“睿豪,不要走!睿豪──”眨着遭泪水浸湿而红痛的眼,希宁一再用力捶打木门。
只是,捶红了手,捶痛了手,门,依然文风不动。
砰……她想捶开它,想捶坏它,想教它不要再挡在她与睿豪之间。
“睿豪!睿豪!”她泪如雨下。为什么打不开门?!门要开的!门应该要开的!
突然,一道异声响起。
啪,不堪她一再使劲捶打的木门,终于裂了一个缺口。
见木门破了,柯希宁胡乱抹去止也止不住的泪水,不顾捶裂的木门,会有扎人的木刺,她更加用力地捶着。
想到门外的他,正一步步的远离自己,她的泪落得更急、更凶……
“睿豪,不要走、不要走!”她不要他走了,她不要!
就算她这一生就只能拥有他的半颗心,她也愿意,就求他不要离开她!
“睿豪──”她不想失去他,一点也不想。
砰、砰……眨着泪湿的眼,柯希宁一边哭着,一边用着早已教尖锐木刺扎得血痕斑斑的手,奋力重捶木门。
突然,喀地一声,她听到门外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张大泪眼,柯希宁紧握住门把,就想再往外推,但来自门外的一道力量,却让她向后退去。
松开门把,她紧咬下唇,颤望着朝她推来的木门。
“我好像听到……”乍见泪颜,他的心纠结成团,“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我……我……”看着就站在门口的他,柯希宁喉咙一紧,紧咬着下唇,任两行清泪顺颊滑落。
“你这样,教我怎么舍得走?”他苦笑着。
看着他溢于言表的心疼与怜宠,柯希宁哭着扑进他的怀抱。
“那……那就不要走嘛!”
“你是说──”一道惊喜闪进他的眼。
“不要走!我不要你走!”紧靠着他温暖的胸膛,柯希宁猛摇头哭喊着。
“你……”紧搂着因哭泣而颤动的纤细娇柔,钟睿豪激动不已。
埋首于她肩窝里,他久久难以言语。
“就算只能有你的半颗心,我也不要你走!”紧抓着教她泪水浸湿的衬衫,她眨着泪光闪动的黑瞳,哽声泣道。
“好,我不走,我永远都不走,别哭了。”忍住心底的激动,他抬手拭去她晶莹闪动的泪。
“睿豪,我、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泪雾一再朦胧她的眼,教她无法看清眼前的他,“希望你可以遗忘过去那些不愉快,希望你可以释放自己的心,我不是真的要你走,我……”
“我知道了,别哭,没事的。”知道她是不忍再见他跌入怨恨深渊,钟睿豪动容地拥紧她,像似想将她嵌进自己生命里一般,缩紧着臂膀。
“真的吗?你不会怪我吗?我刚才那样对你,还刁难你……”她哽声哭泣。
“不会的,我明白你的用心,别哭了,听话。”他爱她、疼她都来不及了,哪里还舍得怪她?又怎舍得再见她为他心里的恨意而哭泣?
他,不想再恨那个女人,也不想再让希宁因为他对那个女人的恨意而哭泣了。
因为现在,他已经知道唯有选择爱,选择放下过去的怨恨,他与希宁才能同时拥有彼此、拥有快乐。
“希宁,别哭了,好吗?”望着怀里哭泣的红颜,钟睿豪的心紧紧地揪着。
那一再自她颊上落下的泪,就好似落入了他的心海,教他看了好舍不得……也好心疼……
终曲
一场既隆重又新颖的世纪婚礼,于今日定在撤皇饭店的皇宾厅盛大举行。
清早,千万朵红白玫瑰与香水百合,由专机空运送达,缀满皇宾厅每一角落。
而在这偌大宽敞的空间里,粉色纱帘垂落厅之四周,伴随着阵阵空调的吹送,纱帘轻拂飘逸,荡出一厅的浪漫与多情。
下午六点进场时间才到,一辆辆载有国内外众政商名流,及淑媛贵妇的高级房轿车,已陆续抵达撒皇饭店门口。
才下车,一位位盛装与宴、手持粉色请柬之仕绅名暖,即在专业服务人员引导下,搭乘专用电梯直上高楼,进入皇宾厅。
才踏进皇宾厅入口,众人即为眼前别出心裁的婚宴设计大声赞叹。
气派辉煌又不失典雅的皇宾厅顶上,悬有一特为今日婚宴所设计的大型水晶吊灯,其精致华丽的程度,教人大开眼界,而多达两百道的欧式餐点佳肴,也让人大呼豪华。
更甚者,位于高台下,特自音乐之都维也纳聘请而来的知名大型交响乐团,正弹奏着一曲又一曲的浪漫,使得与宴者犹如置身音乐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