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帘布法卷起水龙。”亲眼见识过异象的他,怎么也想不通那怎会是人类所能为之事,不信神的他,本想说服自己让玉珩和玉琅损失惨重的那些异象,不过是上天所造成的,可当他看着那些水龙避开岩滩,像长了眼似的,什么不找,就只找上玉珩的船舰和碉堡,他就很难说服自己这单纯只是上天所为。
破浪扬了扬剑眉,一脸兴味地回首看向他那张明明白白写着,虽不想相信,但又百思不得其解的粗犷脸庞,半晌,他笑了笑.
“有意思。”假若有机会的话,他倒是很想会一会这个能让固执的金刚怀疑起自己信念的女人。
无声无息出现在廊上的力士,倚着廊柱一脸笑意地瞧着金刚脸上两道浓眉几乎挤成一团,与金刚外貌恰恰相反的他,长了一张斯文脸不说,还生了一副好嗓子。
“想说什么?”破浪朝他弹弹指。
力士忙不迭正色地开口,“王爷,日前六器自中土请来的僧人被活埋在山谷里之事——”
懒得多听一句废言的破浪,扬起一手打断他,直接问想知道的答案。
“是谁省了我的事?”六器特地找来为爱徒们助阵的僧人以及玉笄遭杀这事,玉珩一直想压着这消息,不让这事传出去,更不想让他知道,偏偏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只差不知道凶手是谁而已。
“都灵岛岛主观澜与天宫之人。”看样子,海道的神子中,有一个不肯乖乖待在岛上的岛主,私自溜出迷海了。
他有些意外,“天宫?”
力士摊摊两掌,“来者来历下明,但手握天宫之弓,同时也是他杀了玉笄。”也不知那个深藏下露的家伙是打哪冒出来的,在那日之前,三道里压根就没听过见过那号人物。
“天宫欲与海道结盟吗?”破浪一手抚着下颔,不禁要做此联想。
深知海道作风的力士摇首,“海道似无结盟意愿。”自恃还有个海皇的海道,是出了名的看不起失了天孙的天宫与没了女娲的地藏,因此海道不可能会委下身段去与其它两道结盟。
破浪冷冷笑问:“这些海道的神子,真以为一座迷海就是人间所有的天地?”哼,井底窥天,外头的世界有多大、敌者有多强都不知,还不愿与其它两道结盟?搞不好哪天海道是怎么被灭的,恐怕他们都不知道。
察觉了这三个月来不断狂吹的风势,似乎变弱了些许,步下长廊的金刚,有些纳闷地看向天际,虽然风势依旧没停,但天际原本流散得飞快的流云,却缓下了它们在天上的步伐。
“风势……停了?”不过许久,当云朵停止在天上,连力士也不禁讶异地仰首观看。
金刚立刻把握这机会向破浪进言,“风势已停,王爷是否要把握机会进击?”
“不。”破浪连看也不看天际一眼。
“我军停泊在岩穴内的船舰一船未损。”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船舰也似玉珩般损失惨重,所以无战力可出海,力士忙不迭向他禀报详情。
他边说边瞧着手中枯黄的叶片,“我要继续等。”
力士忍不住皱起眉,“还要等风神?”虽然他不似没耐性的玉珩会蠢得去与风神硬碰硬,但这样一直等下去,究竟还要再等多久?难道他不想拿下海道挫一挫六器的锐气吗?
“她不是神,她只是个人。”破浪甚是不屑地将指尖的枯叶揉碎在掌心中。“要比耐心的话,我多得是,我就不信我等不到她累的时候,况且,我也不急着要拿下海道。”再强、再悍,或有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力,那又如何?她不过只是个海道的神子,就与他们人子一般,会肚饿,也会流血,更会体力不支,这等风势已经连续三个月了,他等着看她何时会倒下。
“王爷,你要上哪?”不明所以的金刚,看他在把话说完后,突然拎着两柄缨枪往院门处走。
“出海练枪。”上回在离火宫比试时,他没胜过夜色,在下回比试前,他得再去他的岛上勤练武艺,好让夜色再也笑不出来。
他俩听了急着想阻止他,“但迷海上大风大浪——”
破浪横他俩一眼,眼中森冷的锐光,令人不敢逼视。
“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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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迷海海上的风势停止时,居于三大岛的海道长老们,大惊之下急忙赶往都灵岛上的神宫,探询风神何以停止风势的原因,就在他们踏进神宫内时,发觉私自离开迷海的都灵岛岛主观澜已经返岛外,她还带了个不速之客踏进海道。
为此,早就对观澜私自行动有所怨言的长老们,终于忍不住发难。
“为何请雨师来此?”年纪最长的大长老,在听完观澜的介绍后,拉下了一张脸不说,还以鄙视的目光扫了那个远道而来的雨师一眼。
早就做好了与这票长老杠上准备的观澜,在雨师开口前往前站了一步,“为了飞帘。”
大长老不领情地将衣袖一撇,“海道之事不需地藏插手。”两界之战以来,海道三岛从未曾让外来者进入,别说是人子,就算同是神子也一样。
观澜双目炯炯地盯着他,“那就让我出兵。”
“出兵?”为了她的话,众长老不约而同地齐问,并开始在后头议论纷纷。
“没错。”观澜挺直了身子,情愿被这些食古不化的长老责备,也不愿再见飞帘忍气吞声地硬撑下去。
太长老扬起雪白的眉峰,“岛主这么好战?”他们都指望着藉由飞帘来摆平那些入侵者,偏偏就有她这种摆着现成的法子不用,反倒爱兴兵的岛主在。
她振振有辞地反驳,“不是我好战,而是紫荆王已至,海道不能再只依赖着飞帘,若紫荆王有意要灭海道,飞帘必须节省力气好在日后对付紫荆王,至于玉珩,三岛岛主可自行击退。”
“三岛岛主的职责是守护海皇。”也不管她所说的是什么,大长老想也不想地就回绝她。
“可笑。”观澜冷冷地直视着这群只会仰赖飞帘的老者,“海道若保不住,还谈什么守护海皇?”一群本末倒置的家伙,三岛岛主是为何而存在?是为了保护海道,而这些固执的老人总以为保护好沉睡中的海皇就是保住了海道。
“你说什么?”大长老登时阴了一张脸,为她的嘲讽也为她的目无尊长。
不想再看他脸色的观澜厉瞪他一眼,“我相信你还不至于老得耳背。”
奉命将雨师安顿在飞帘身旁的淘沙,在雨师已准备就绪,准备接手飞帘的任务时,来到她的身后禀报。
“岛主,雨神要布法了。”
“知道了。”她朝后扬扬手。
“慢着——”不愿雨师介入海道之事的长老们,几乎是同时出声想拦住淘沙,但观澜一掌按着腰际的长剑,以眼神示意他们别再往前一步。
“我再说一次,若不让三岛岛主出兵,那么就让雨神为飞帘分担,再不让飞帘歇会,她会累垮的。”虽然三位神女中,飞帘的攻击性最强,但以她这等大量耗费神力的方式,她的神力再高也撑不了多久。
大长老仍是不改己见,“飞帘殿下可继续施法,咱们海道不需倚赖个外人。”这么多任神女以来,飞帘可说是神女中天资最好的一个,同时她布法的威力,任何一任神女也不能与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