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你哭吧!”解放禁令,准他大哭发泄。
“真、真的可以吗?”抖着唇,要哭不哭的问。“哭了,你不会不理我?”
“不会!你哭吧!”摇摇头,慕容晴眼眶也泛红了。
“哇--”得到许可,齐砚哪还给他客气,马上涕泪纵横,放声大哭起来,甚至还扑上去抱人,嘴里不断念着,“阿晴……阿晴……”呜……阿晴没死,好好,真的好好……
被他这一抱,慕容晴心中再起异感,一时却说不上来是啥感觉,然而不知为何,眼眶却有些热热的,鼻子酸酸的。
“好了!好了!我没事……”不懂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反变成慕容晴在安慰他,但她却觉得这种感觉很好……真的很好……
哭了好一会儿后,齐砚渐渐收泪,放开人后,这才孩子气地以手背抹去脸上泪痕,愣愣地看着慕容晴。
“阿晴,你脸黑黑的。”指了指某人脸上的熏烟,齐砚含泪绽笑。嘻……阿晴脸黑黑的样子好好笑喔!
“你也是。”尤其刚刚他又大哭一场,脸上又黑又白的,简直像只花脸猫。慕容晴被逗笑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帮他拭净脸上的脏污,然而手指才触碰到他的脸颊,立刻印上一个黑黑的大印,这才想到自己的手也脏黑的很。
缓缓收回手,她忍不住又笑,而齐砚见状,也跟着傻呼呼地咧开笑容。
就见两人相视无言地笑了许久后,慕容晴这才轻声低问:“齐砚,你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跑进火场?”好危险的,难道他不知道?
“起大火,来找你,找不到,不要你死,救你。”他一脸认真,字句虽简单,却也能让人一听就明了。
是啊!住在这悦来客栈的人,他也只认识她了,除了找她,他又怎么会来?早该知道的,只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个呆子是什么心思?究竟是什么心思啊……
心情有些激荡、有些感动,还有更多、更多说不出的情绪全堵在胸口,让她觉得整颗、心胀得好满……好满……
“你好傻……”嗓音一梗,胸口一热,酸涩的眼眶突然毫无预警地流下泪,她已说不出心中的激切与感动。
他好傻,真的好傻呵!有谁会为了相识未久的朋友而奋不顾身的奔进大火中救人?可他却为了她而这么做了!真是傻气,不是?
真是个傻子,可却也是个纯真至性的人,全天下再也没有一个男人会像他那般的对待她了……
想到这里,慕容晴心口隐隐悸动,只觉有股既温暖又甜蜜的暖流悄悄滑过心田,她忍不住泪眼怔忡瞅凝,心潮波涛汹涌……
她原本已打定主意这一生都不嫁人了,甚至预定在明日一早对他提出第二个要求后就打道回苏州,过她逍遥自在的生活。可在今夜,这个呆子以命相护的真情却让她的心动摇了!
可恶!这个呆子毁了她预定的计划,可她竟觉得好开心……真的很开心……
“不哭!阿晴,不哭!救你,不傻!不哭……”齐砚猛摇头,坚持自己救慕容晴是最正确的决定。
闻言,她含泪笑了出来,凝觎他良久后,终于幽幽问道:“为什么冒生命危险来救我?你可能会被大火烧死的,知道吗?”
“阿晴对我好,不要你死……不要你死……”他咧嘴憨笑,只会反反复覆说“不要你死”之类的话儿。
“死了又如何?自己的安全比较重要,你明白吗?”有点气他罔顾自己的安危,慕容晴故意瞪眼佯怒质问。
“不明白!”摇着头,不懂他为何又生气,齐砚苦着脸,委委屈屈地以手指着自己心口。“不要你死……这儿会痛痛,好难受,不要你死……”
听他以着简单的词句,坦率形容自己的感受,慕容晴不由得浑身一震,想笑,却先掉泪,毫不避讳地伸手往他心口一贴,感受着怦怦跃动的心跳。
“现在,这儿还痛吗?”她轻声问道。
“不痛了!你没事,不痛、不难受了。”憨憨一笑。
只觉内心某处正因他的言语而发软漾柔,慕容晴神色复杂地瞅着他,心中思绪万千……
他憨厚纯真、她精明果断;他弱势听话、她强势发令;他纯洁得像只白鸽、她强悍得像只苍鹰,他们之间的一切实在互补得太契合了!
若是嫁给他,一来,不仅爹可以对齐家守住承诺;二来,以他的纯真憨傻、没有世俗男子惯有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等令人嗤之以鼻的想法,肯定未来也不会对她有所规范限制,能让她如往日般任性自我,发挥长才,是吧?
再说,齐家偌大的家业,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接手的,所以齐伯伯应该很冀望能有个“自己人”可以承接家业吧!
所以,嫁给他似乎是个一石多鸟的好计呢!最重要的是……她对他动心了!
商人本色的计算出所有的利害得失,发现自己若嫁给他实在一本万利,占了挺大便宜,当下不禁笑了,心中已有了决定。“齐砚,你想娶媳妇儿吗?”
“媳、媳妇儿?”不懂为何话题突然跳到这儿来,齐砚猛地涨红了脸。“我……我不知道……”
“如果那个媳妇儿像我一样,你喜不喜欢?”虽然觉得他脸红得很惹人怜爱,但还是硬要逼问。
“像、像阿晴?”眼睛一亮,如小鸡啄米般直点头。“阿晴对我好,我喜欢阿晴,媳妇儿像阿晴好……”
闻言,慕容晴微微一笑。“齐砚,你救了我,现下,我给你一个承诺,不管是什么,只要你说,我都答应。”呵……赌吧!若他提出了她想听的,那就表示他们……是真有缘分了!
“承诺?”他呆了呆,思绪还没转过来。
“对!承诺。”轻声柔笑,“你心中有没有什么希望?”
搔搔头,他听懂了,可却有些害羞。“什么希望都可以?”嘻……他只希望阿晴一件事呢!
“嗯!”
“那……那我希望……希望……”涨红脸,羞怯地偷觑慕容晴好几眼,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大声道:“希望阿晴永远和我在一起,天天可以看见你!”话完,他吐了口大气,咧嘴笑得好纯真。
“呵……”轻笑出声,慕容晴沉沉地瞅着他。“齐砚,你一点都不傻!”能提出这种希望,一语说中她想听的话儿的人,怎么会傻呢?
“啊?”
无视他茫然不解的神情,慕容晴抿唇微笑,在身上摸了摸,发现因逃得匆忙,所有家当都毁于大火中,仅剩下入睡前揣入怀中的那尊陶瓷娃娃在身上。
“齐砚,这给你。”二话不说,将陶瓷娃娃塞给他。
“给我?”瞧了瞧可爱模样的陶瓷娃娃后,齐砚很开心收下。“谢谢!”
“你呢?”反问。
“我?”
见他迷惑不懂,慕容晴索性自己动手,在他身上摸了摸,最后将他挂在脖子上、刻着“长命百岁”的金锁片给抢了过来,直接戴在自己颈项上。
“阿晴,那、那是我的……”好委屈地说,却又不敢动手抢回来。呜……怎么办?那是从小戴在身上,爹娘说不能拿下来的东西呢!
“我送你东西,你不该回礼吗?”横眼。
“应、应该!”被这么一瞪,哪还敢有二话。
“傻瓜!”拍拍他,慕容晴笑了。“这是我们的信物啊!”
“信物?”不懂。
“嗯!我答应永远陪着你的信物。”
“是吗?”齐砚听了,这下可不委屈了,两眼亮如星光,嘴角马上笑咧到耳后。“一个够不够?还要不要更多一点?”边说边掏出身上的玉佩、坠饰等等一大堆值钱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