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的未来根本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她捧着脸痛哭起来,哭得柔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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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笙顶着艳阳,走在人群浮动的街头,明明是近三十度的高温,她却觉得全身冰凉,有种直凉到心窝里的悲哀感受。
连续几个星期,她透过丁兰熏的几个记者朋友和一些商界熟识的朋友,打听关于曜风电通与裴定捷的相关消息,很多线索都指出两大集团联姻的可能性。
她失恋了吗?
也没有,裴定捷不管再怎么忙碌,至少在睡前都会打电话给她,但她却开始没有办法跟他正常对谈。
她不能专心、不能集中注意力,怕自己在他面前哭倒。
而且她还常常一个人在街头闲晃,或者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他空荡荡的座位发呆一整天。
每天,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到公司,也不记得做过什么事,脑海除了空白就是他曾经说过的甜蜜情话,还有夏颖芯刻薄的言语。
电话铃声响起,她从皮包里掏出手机,看到他的名字。
“今天开心吗?”裴定捷在城市里的另一端,一手握住话筒,一边过滤不必要的数据。
“还好,你今天好吗?”她在公车亭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有一点忙。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无精打辨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还是阿野刁难你、骂你?”
“没有。”她连忙否认。“我没事,倒是你的融资案谈得顺利吗?”
他叹口气。“有一点棘手,没有我想象中容易,我想下星期可能要去一趟上海,了解开发进度还有招商的问题。”
“如果不能募集到资金注入会怎么样?”她忧心忡忡地追问。
“你怎么突然对曜风的事这么有兴趣?是不是也想来这里上班,不想待在男人志里?”他从电话里听到其它的杂音。
“没有,我只是关心你的工作情况,想知道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或许我可以帮上忙。”她的心紧紧地揪住。
如果,他真的开口提出分手,她真的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你还是专心待在男人志工作就好,曜风的环境太复杂,不适合你。你人不在公司吗?我好像听到有人按喇叭的声音,你是不是在外面?”
“我出来买一些东西,顺便透透气。”
“阿野还是乔治又要你赶去送件吗?以后这些小事叫快递就好,你不要在外面乱跑。”
“没有,他们没有叫我送件,是我自己在外面摸鱼不想进公司。”
“我不在公司坐镇,你就变坏了?!还是在想我?”
听到他温柔的情话,她难过得想掉泪,却不敢哭出声来。“我想都有吧!”
“今天晚上我去接你下班,我们一起用餐,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他疲惫地瘫在皮椅上。“公司的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忙碌,我这个月会在上海和台北两边跑,以后我们见面的时间可能会变更少了。”
“如果你不是曜风电通的接班人,纯粹只是我的老板,那该有多好?你就不会这么忙,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不会这么远……”远得我都追不上--她在心底加上这一句。
“我看你真的很想我,才会一个人傻呼呼的,整天都在说傻话。”他明显感受到她语气流露出的不安和怪异,但他聪明的没点破。“反正你今天在公司等我,我接你下班。”
“我本来就是一个傻瓜。”
“不要再说傻话了,快进公司去,我等一下要去开会,晚点见。”他看到电话上的分机灯一闪一闪,只奸匆匆收线。
她一直坐着,一动也下动,泪眼婆娑,直到手机铃声再度打断她。
“喂?”她声音混着浓重的鼻音。
“是我,夏颖芯。”电话那端传来夏颖芯的娇笑声。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她的情绪由哀伤转为气愤。
“我要知道你的电话并不困难,可以假装你的朋友打电话去公司问,也可以请征信社调查、跟踪你的一举一动。”
“无聊!”她怒斥道。
“你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什么事吗?”
“你的事情我没兴趣,请你不要再骚扰我的生活。”
“是关于定捷哥的事,他今早和海外投资部的经理来我爹地的公司谈融资案,被我爹地拒绝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泄气……新官刚上任就四处碰壁,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带属下。”
“你们为什么要为难他?你不也喜欢他,为什么不帮助他呢?”
“我是想帮,但我爹地不肯帮;除非他接受婚约,那么不只融资案没问题,连整个方盛金控都是他的。”
梅笙觉得被夏颖芯逼迫得喘不过气,她狠毒的言语像一把剑,刺着她脆弱的心。
“还有,现在是你在为难他,阻止他追求幸福,甚至有可能因此而拖垮曜风。”夏颖芯继续加油添醋。
“你胡说!”
“我骗你做什么?曜风财务吃紧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算了,你不是学商的,我跟你解释这么多你也听不懂。总之,我能给定捷哥整个方盛金控,而你能给他什么呢?”她嗤笑道:“该不会是霍氏武馆那块烂区额吧?”
“我是真的爱他,我不想放弃他。”她失控地哭喊道。
“我也爱他,我也不想放弃他,更何况我们两家是世交,我认识定捷哥比你早好几年,说来说去,你才是抢我幸福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定捷哥?假若你家财万贯,可以帮助他事业一帆风顺,那我愿意成全你们。但是你什么都不能给他,你怎么还敢留在他的身边呢?你跟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还是早点认清事实吧!”
如果选择离开他,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对他有帮助的事,那么就让她亲手割舍掉这段感情。
“好,我答应你。”
“你真的要主动离开定捷哥?”夏颖芯难掩心中的狂喜。
“嗯。”她匆匆收线,抱着发颤的身子,泣不成声。
她沉溺在痛苦的漩涡里,愈是挣扎,就愈往下沉。
原本她只想谈一场平凡的恋爱,却遇上了最不凡的男人,她不知道究竟是幸福还是悲哀?
她把积蓄已久的泪水出清,哭到眼眶泛红,然后又回家梳洗一番,才回到公司坐在他原来的皮椅上,等他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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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定捷终于赶在下班前将成堆的卷宗批示完毕,然后来到男人志的办公室。才几个星期不见,总觉得陌生许多。
他朝管理员和员工打声招呼,直接走进总编办公室,敲着阿野的门。
“是什么风把我们执行副总给吹来啦?”阿野忍不住调侃道。
他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执行副总那张椅子简直不是人坐的,累得要死,我明天还要赶去上海做市场评估和招商会议。”他松开领带,一脸的疲惫。
“我看这期财讯杂志大篇幅报导你和曜风电通的动向,锋头健得很。”
“不要再损我了,我有些私事要和你谈。”
“什么事?”阿野推推镜框。
“你和梅笙闹得不开心吗?”
阿野笑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跟那丫头吵架啊?”
“没有,我们怎么可能吵得起来,是你背着我偷偷欺负她吧?”他眯眼审视。
“从你离开男人志,她就一个人阴阳怪气的,不是迟到就是早退,上班下班都不打卡,不是窝在你的办公室里发呆,就是一整天不见人影,像三魂掉了七魄,我只差没叫道士来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