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尽是挑些苦哈哈的角色来演?”薇莉怀疑地问道。
尼克被她直率的批评逗得哈哈大笑,他仔细想想自己所挑的角色,果然都不是什么快乐的人物。但是在正式比赛中,很少有人会挑些逗趣角色的。
薇莉不晓得自己的评语有哪里好笑的,不禁嘟起小嘴。尼克忍住笑,把一部手提摄影机递给她,说道:“你愿不愿意帮我拍下那些……苦哈哈的镜头?”
“干嘛?”她没好气的说,因为她还听到尼克喉咙里可疑的咯咯声。
“我可以看带子,发现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尼克总算恢复正经,他再次请求,“你愿意帮这个忙吗?”
“当然!”薇莉接过摄影机。“这总比我自己摔跤来得好。”
尼克斜瞪她一眼,表示听到了她的嘲笑。他换好录音带,滑到场中央等待薇莉按下按键。
由于薇莉熟知这个由史蒂文生的小说改编成的故事,所以她更能够看懂尼克舞蹈的含义,她再次为他的天才和对人物刻划的深刻而深深著述了。虽然她已经看过好几次舞台剧和电影的演出,但尼克的表演仍带给她全新的感受。
在纯情善良的杰寇喝下新发明的药剂,迷失本性而变成凶恶的海德时,尼克又“啪”的蓓一声摔在冰上。这一次比昨天薇莉看见的还严重,因为他没有马上站起来。薇莉关掉音乐和摄影机,不顾滑溜的冰面跑向他。
“尼克,你还好吧?”她着急地问。
“没事。”他的声音似乎懊恼多于痛楚。薇莉松了一口气,可是他还是没有站起来。薇莉不放心地检查他全身,并不顾尼克的抗议把他翻过去,她被自己看到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你受伤了!”她机械性地出声,在他黑色长裤上的湿迹可不是融化的冰。她撑着尼克到场边。
他望向她,“你没穿溜冰鞋就跑到冰面上,这被管理员看到可是要受罚的哟。”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蠢话!”她瞪着他,毫不温柔的脱下他的溜冰鞋。尼克瑟缩的表情,维于使得她的手放缓了一点。
“你看你,伤成这样子还说没事!”她骂他。尼克左小腿到脚踝被割了一个大口子,血从伤口中不断涌出。
“并没有划得很深,只是皮肉之伤。不过我的鞋子泡汤了……”尼克看到她的眼神,不敢再说下去。
薇莉仔细地检查伤口,尼克说的没错,虽然血流得不少,但伤口并没有想象中的深,在她用急救箱里的绷带做了些紧急措施后,血流已经暂时止住了,伤口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薇莉看看那只被割裂的鞋子,要不是有那层坚韧的皮靴档着,恐怕尼克的脚就没那么幸运了。
“你还是得看医生。”她坚定的说。
“不用了!没事的,而且今天是礼拜天,医生不好找。”他看看她毫无转回余地的表情,只好告诉他不想看医生的真正理由,“我不想让人家知道我在巴尔的摩。”
“我以为你告诉我你不是黑手党。”她冷冷的说。
“不是啦,你知道有时候很麻烦的,”他叹了一口气,不想让薇莉知道他也算是个公众人物.有些体育记者总是会特别渲染这些消息的。“我想安安静静地排练这支新舞,不要受打扰。”
薇莉歪着头,考量这个可能性。
“你总不希望帮我整理数不尽的慰问信和鲜花吧!”他强调,知道薇莉会把这一句当成是他的夸张。
薇莉果然不信,不过也不再勉强他去大医院。“你可以到一个私人医师那里去看看,我想他不会帮你宣传的。”薇莉提议。她想到查理的医生,他是那种雅痞族喜欢的医生,薇莉曾在一次宴会上见过他,听说他的顾客都是有钱的老板。
“你的医生吗?”在薇莉扶他走向车子时,他问。
“不,我老板的,希望他会卖我这个面子。”她喃喃自詻。“不过恐怕费用会有点吓人。”
“没关系,我想想,啊,有了!”尼克坐进驾驶座旁的位置,从车子置物匣里掏出一张小卡片。“联合信用金卡可以吗?”
“你都把这些东西随便放在车子里吗?”她不晓得该对他说什么。
“这样才可以避免忘记带皮包惹来的麻烦呀!而且可以感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他理直气壮的说。薇莉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小心保管金卡的重要性。照他那副不在乎的态度,可能在银行寄来大笔账单后,才会发现自己的信用卡遗失了。
她摇摇头,把车驶向克利顿医师的诊所。在一阵沉默之后,她率先开口,“我还以为溜冰是一项温和的运动。”
“已经算是很温和的了,要是小心的话。”他笑笑,算是嘲笑自己。他知道刚才的摔倒是他自己的错,他太逞强了。不过他只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像所有的运动一样,风险总是存在着。”
“我以为只有新手比较容易受伤。”
“没错,一大堆的淤伤。可是除了太莽撞的初学者以外,要包纱布的通常是职业选手。”他举了一个例子,“因游泳而溺死的,常常是善泳者。”
薇莉瞪了他一眼,表达对他的恐怖说法不满。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运动员为了要求突破,所受的运动伤害往往较常人为剧。
* * *
到达诊所后,薇莉先去敲门。感谢上帝,克利顿医师在家。
像许多私人开业医师一样,克利顿的诊所和他的住家连在一起。这位医生显然不大高兴星期天早上十点多就有人叫门,因为在他搞清楚并不是什么重大的急诊后,砰的就把门关上了。
薇莉锲而不舍的按着门铃,医生络于又把他那颗花白的头颅探出来,“小姐!你知道我收费昂贵的原因吗?因为这样可以过滤很多病人,让我有时间可以好好休息。如果有谁要看病!请他到两条街外的州立医院吧!”
“小姐,你看看,我的护士和秘书今天都没有来,她们都休假了,我是医生!可是医生也有权利休假吧!”
“有人在流血哪!,”
“是你的宝贝老板吗?”克利顿医师认出她了,他之所以会受到雅痞们的喜爱,除了他的臭脾气能满足那些人的受虐狂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惊人的记忆力。每个病人都喜欢医生不用看纪录,就对自己的病历和家人如数家珍,这不仅多了一点人情味,还令他们有受重视的感觉。
“不!”薇莉对他还记得自己感到讶异,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你朋友、我朋友,这世界还有没有安宁呀?将来总有一天,有人把吃坏肚子的猫送来要我医。”他嘟嘟嚷嚷地抱怨,但是还是把门打开,“要是我不看的话,恐怕你会在这边按上半天的门铃。把他带进来吧,不过下不为例哟!”
薇莉感激的笑笑,第一次觉得在他粗暴的态度下,其实还是个好医生。她跑下阶梯,把尼克搀扶上来。
克利顿医师已经在诊所里准备了,当他回身看见他的病人时,不禁惊讶地张大嘴,“尼基!你是尼基,尼古拉斯.雷李斯基!”
“你们认识呀?”薇莉傻傻的问,对克利顿医师的昵称感到不解。
医师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横过眼来狠狠的瞪她”下,“你怎么不早说你的朋友是雷辛斯基呢?要是拖延太久,伤了他的腿怎么办?”他不再多费唇舌,弯身仔细检查尼克受伤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