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并不是草草了事,楷叙的唇一印上琼兰的小嘴,便久久移不开。然而对琼兰 而言,这一吻仍然来得有点意外,更何况两人这时就像两只落汤鸡一般狼狈不堪,而且 这已经是今天里两人第三次口唇相接了。不过琼兰仍然忍不住酥麻起来,一股触电般的 悸动传遍了她的全身,让她再度微微打起哆嗦来,而一颗心早就跳得心律不整了!
这一记缠绵、缱绻又冗长的深吻,吻得两人都暂时忘记了身后的危险,而且双双沉 溺于甜蜜之中,尤其两人在经过了那么多次的因缘巧合而“擦身而过”之后,就好像经 过千年的等待,终于找到了彼此。
一切又静止了,仿佛回到刚才在深潭底下的情景,然而这是一场甜美的梦幻,让人 流连其中久久不愿意离开,希望这一刻能够化作永恒。
就在他们俩吻得天旋地转、浑然忘我之际,头顶上突然掠过一阵凉风,楷叙的嘴唇 仍然黏贴在琼兰的唇片上,而眼睛却往旁边瞄,他惊吓了一跳,赶忙把琼兰轻轻推开;
没想到她睁开眼皮眨了两下,有点迷糊地问道:“怎么?这么快你就觉得我已经够 伟大了吗?”
“啊……我也还是没过足瘾啦,不过你看看我们的旁边是什么东西?”
“啊?呃,我想我又快晕倒了。”
不知何时,离两人几公分远的地方又横七竖八地插立了好几支箭,两人也真够命大 了,竟然半根也没被射中!
楷叙示意琼兰往悬崖顶上望去,那上面站了一排战士,正纷纷朝二、三十公尺底下 的他们放箭。“你现在还不能晕倒,他们的人可能有一部分已爬下山崖来追杀我们了! ”楷叙提醒她。
琼兰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你不会又要把我推下水吧?我已经喝了够多的河水了。 ”
“不!我们赶快跑!这里其实离那一条通往国家森林公园的公路不远,只要我们跑 到那里,那里过路的人车比较多,谅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行凶。”
“那我们开来的那辆吉普车呢?”
“不管它了,先丢在金字塔那边,我们到公路上拦车,先回去黄金城再说。”
楷叙拉起琼兰,两人飞快奔进一片茂密的棕榈树林内。还好楷叙认得路,两人像惊 弓之鸟似地想穿飞出这重重篱障。
琼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急败坏地问道:“提摩西,你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想 杀你吗?”
“他们是受雇于他人的,我看幕后的主使者只有一、两个人。”
“谁?!难不成跟金字塔这件案子有关?”
“很有可能。”
“但是那只是在跟大溪地政府打官司。”
楷叙停下来喘口气,直瞅着琼兰,“话是没错,但是你想想看我们刚才还碰到谁?
连钻石钜子都出现了,我看这里头还有很多官商勾结的内幕,这案件并没有我原先 所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快走吧!”
两人马不停蹄地奔到了棕榈树林的尽头,再过去几公尺便是车来车往的公路。等两 人站靠在公路边,楷叙这才回头仔细一看,后面的树林里有许多人影在窜动,但是一到 接近公路的地带,便纷纷停下来张望。
楷叙马上跑到路中央,高举起两臂挡住一辆从前方开来的车子,强迫它停下来,一 阵紧急煞车传来,车内的驾驶正打算伸出头来叫骂一番,楷叙已经绕过去打开车门,情 急地嚷道:“快开车!有人想杀我们,快!他们有枪!”
两人先后跳进车后座,搞不清楚状况的驾驶人一听到有枪,也二话不说地把油门踩 到底,飞冲而去……楷叙和琼兰在黄金城大门口外下了车,大门的警卫看到他们的狠狈 模样都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唐先生,你们出了什么事吗?”
“唉!一言雏尽,请赶快派个人开车送我们进去。”
不一会儿,三个人一起跳上一辆吉普车,开车的警卫又说:“刚才老爷一直在找你 们,但是你们车上的行动电话迟迟没有人接听。”
楷叙忍不住和琼兰交换了个眼色,这一天的意外已经够多了,杜家可不要又出什么 状况。
“有什么急事吗?杜老爷干嘛急着找我们?”楷叙感到诧异地问道。
警卫一副不敢多说的表情,只是含含糊糊地说:“应该不是什么急事,不过家里来 了几位客人,老爷说要给唐先生一个意外的惊喜。”
楷叙摇着头朝琼兰露出一抹苦笑,“我们今天的意外惊喜也够多的了,但愿杜伯伯 不是因为太无聊而想出什么新花样,要我们陪着他一起玩一场末代皇帝阅兵什么的。”
琼兰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她半开着玩笑说:“要陪他玩阅兵游戏可以,但是 至少得让我先洗个澡、换件衣服。对了,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你们真的出了事?是车祸吗?”一听到这句话,开车的警卫立刻掉过头 来紧张地看着他们。
“你别大声嚷嚷,这件事我自会处置。”楷叙沉稳地回道。
就这样,三个人一路沉默不语,直至来到杜家巨宅前面的广场上。下了车后,琼兰 马上问楷叙:“听你刚才的口气,你好像不打算报警,我想知道为什么?”
楷叙一手轻按在琼兰的肩头,搂着她朝正门口走去,“我知道你陪我受了不少罪, 但是今天的惊魂意外我觉得还不是对外张扬的时候,以免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难道你打算等着他们再来袭击暗杀?”
楷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也可以这么说。你想想看,我们又不知 道来着是何方神圣,也没有人证、物证,就算是报警了,警方又能做什么处理?”
琼兰却颇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可是我们至少有条线索可以去查。提摩西,你再想 想看,刚才我们在金字塔工地遇见强森王子和布鲁特时,你曾反问他们,他们在这批工 人中有安排眼线通风报信吗?这就是一条线索。想杀我们的那些土著一定混在工人里面 。”
楷叙虽然百分之百同意琼兰的看法,而且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但是他想测试一下琼 兰的能力,所以故意含笑间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按常理推断呀!这又不像艾嘉莎.克莉丝汀的侦探小说那么复杂。第一,我们今 天去金字塔工地,根本是临时决定的,除了杜家的人之外,没有外人知道,而我们又是开车从杜宅后面的小路出去的,大门的警卫并没有看见我们出去,更不知道我们要去 哪里。第一一,要杀人那有哪么行动快速、随传随到的?只有那批建筑工人看见我们走 进森林,不是他们其中的某些人,那又有可能是谁?”
楷叙很满意地点头微笑着,他替她把话接下去,“而且这批杀手早就被收买来埋伏 在工人里面随时待命、伺机行动。更有可能的是,这件事如果真的和强森王子或布鲁特 有直接关系的话,那也就是在他们离去时下令杀手把我们干掉的。”
“你都想到这些了,干嘛还不报警?”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打算先按兵不动。如果我被人给杀了,这场官司并不因 此不再打下去,只是暂时拖延一下而已,杜伯伯一定会再找适合的人选来接办这件案子 ,而那些坏蛋一定会一再出击阻挠。如果现在闹大了并没什么好处,搞不好反而让他们 改变了策略,所以我们倒不如来个||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