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荻野奶奶那样看她,她会有压力,连她想亲近她的念头都会不自觉的按捺下来。事实上她很想和她说说话,因为她不知道真实生活里,自己是否也有奶奶可以撒娇。
“啊,这里有三只石头马。”
楚漾像发砚新大陆的跳到石马面前,然后眸光一闪,“我应该没骑过马吧?”
丢下手中鞋子,她抱住马颈、踩向马腿,兴匆匆地准备上马。
见状的荻野鹰昂不由得加快脚步走向她,这个丫头是不是太野了点?
“汪,汪汪!”发现他的小白低低吠叫。
“别担心,我爬得上去,虽然……有点不容易──”会错意的楚漾很努力的想跨上马背,只不过脚不够长的她硬是在抬直右腿时……“啊──”
嗯?
“摔在这铺满樱花花瓣的地上不会……痛……”张开摔下时直觉闭起的眼,一张锁着眉心的俊脸意外映入她的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是不在这里,你的脑袋就开花啦!”及时接抱住她掉落身子的荻野鹰昂没好口气的说。
她刚才惊叫到一半时说什么,摔在铺满樱花花瓣的地上不会痛?他是不是该狠心地让她摔摔看?
“我想骑骑马嘛,怎么知道爬不上去。”
他将她抱放落地。“不过是石头马,有什么好骑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脑袋安全的重要性?
“因为我好像没骑过马呀。”
她有没有骑过马实在不关他的事,但望见她溜向石马的期待眼神,下个呼吸间,荻野鹰昂长脚一蹬一跨的跃上马背,再弯身一抱,便轻而易举的将轻盈的她抱坐在他身前。
“天啊!你怎么办到的?”她惊呼,不敢相信没两三下她已和他坐在马背上。
“这有什么难的?”这马背他坐到不要坐了。
“可是它很高……哇啊!”
“别乱动!”他敏捷的一手抓住头上樱花树枝,一手揽紧侧坐着、还傻傻地弯身要看马儿高度,险些摔下的她,这个小女人,连坐个石马也这么不安分!
他还忽然想到,这么不灵敏的身手,失忆前真拥有又爬树又追匪徒机车的过人能耐?
几片粉红花瓣因他拉动树枝,缓缓飘降下来,楚漾捧手接住它们,笑嘻嘻地说:“你很幸福唷!”
他猛然怔愣在她清甜的笑靥与没头没脑的话里。“不清不楚的,说什么?”
“你在自家庭院就有一大片的樱花可以欣赏啊!而且还能在月下坐在石马上赏夜景,你不觉得很惬意?”
惬意吗?他似乎从没仔细品味过。对他而言这片举目就能入眼的美景,不过是他于公事忙得不可开交时,抽空胡乱透气的所在罢了。
“睡在樱花花瓣上是不是很舒服?”她突然冒出一句。
“拜托,你当我睡过?”这颗有着柔亮黑发的小脑袋在想什么?
“你说我挖棵樱花树空运回台湾种,会不会活?”
“你疯啦,怎么空运?”
“对哦,又不能将树绑在云上面,要它们帮着搬……”
天啊!荻野鹰昂简直是教她彻底打败的摇头随她说去。反正这个失忆的家伙思考和说话的逻辑本来就跟常人不一样,主要的是,他发现听着她疯言疯语的感觉,竟然──还不赖!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才回日本,不像往常一样忙碌工作的关系,他觉得眼前的美景,似乎变得迷人许多。
院里和谐的气氛随风徐徐飘荡,靠近屋里这端,一棵开着纯白花朵的高大山茶树旁,一双矍铄瞳眸,正若有所思的向前眯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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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个大早,荻野鹰昂想到龙掠组看看。虽然不情愿当荻野少当家,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龙掠组各项生意的营运情形,他还是得亲自了解一下。
才走出房门,迎面走来的人不由让他皱眉头。
“这么早,你要上哪儿?”程月菊双手背在身后,毫无笑意的问。
“散步。”他口气也不遑多让的冷回去,就是不愿坦承要到龙掠组视察。
“是吗?先跟我到道场去。”话落转身,她已率先朝东方院落迈去。
荻野鹰昂牙根暗咬,赌气的也不发问,有一步没一步的跟上,他倒要瞧瞧这个应该躺在床上好好养病,没事七早八早爬起来的老太婆在搞什么名堂!
穿过中堂,走过户外回廊,再拐个弯,他们来到荻野家附设的“静修道场”。
随着程月菊推开门,荻野鹰昂瞧见两名穿着跆拳道服的陌生女子,一左一右的站在道场里。
“荻野老夫人。”两名女子抱拳作揖,视线在溜寻到她身旁英俊挺拔,肯定就是她们千思万想的荻野鹰昂时,两颗心不约而同如小鹿乱撞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眸光一扫而过她们,荻野鹰昂目光锐利的停在他奶奶藏含诡谲阴影的脸上。
“她们分别是和我们龙掠组有生意往来的近藤慎之与浅井谷也的千金──近藤瑶以及浅井奈。两人的功夫是上回来报名的女孩中最俐落的,你可以亲自鉴定,然后选一个中意的当我孙媳妇。”
近藤瑶与浅井奈一听,脸上有羞意,也誓在必得。
别说荻野龙掠组令人想攀附的腾达财势,光是荻野鹰昂出众的俊帅英姿,只消教人看上一眼,就算要她们即刻委身也心甘情愿。
遏抑不住的怒火,愤然直逼荻野鹰昂眉眼!
上回来报名的女孩?该死的!这老太婆竟自作主张替他“招亲”?!
疾步走近窗边“刷”地一声拉开窗子,他扯开喉咙就喊,“来人啊!给我把这道场拆了!”
如盛怒狮子的咆吼,凛凛响彻整个院落。
近藤瑶和浅井奈双双被吓了好几跳。
唯独程月菊仍气定神闲的定站着。“道场拆了我可以再盖新的,而且选孙媳妇的事,我作主就算。”
“休想,这件事我死也不会依你!”荻野鹰昂双目喷火的低嘶。
“我偏偏死也要你依!”固执的老眼一点也不相让的与他对峙。
“妈!”听见侄子震天大喝而赶来的荻野薰,急趋上前拉住与他杠上的母亲,一见道场里另两名女子,她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
紧跟着进道场的程修真,也大致明白了事情原由。母亲趁阿昂不在,擅自作主帮他招亲的事,阿薰昨晚跟他提过,没想到他都还没找机会告诉阿昂,母亲已动作神速的叫来两名招亲的优胜者,准备作最后决战?!
“妈,拜托你要做什么事之前先知会我们一声,你是不是想把阿昂逼得离家出走不可?”虽然感到头疼,程修真还是低声的劝。
离家出走四个字太具威胁性,程月菊一时没能立即作出反驳。
接收到程修真示意的眼神,荻野薰乘势挽着母亲往门口走,“别把阿昂逼得太紧,让我和哥跟他说……”
看着妹妹带着母亲和被刚才的大吼招来的一群护卫离开,程修真朝道场内两名女子道:“不好意思,今天预定的计划取消了,请你们先行离开吧。”
近藤瑶和浅井奈相互对望,想说什么,但瞧见站在窗口的荻野鹰昂冷凝着一张脸,她们认为还是先离开的好。
好不容易,道场内的暗潮汹涌总算回归一片寂静。
“阿昂……”
理都没理程修真的叫唤,荻野鹰昂伸手朝墙上按钮一按,道场中特别装置的几个隐藏式沙包应声垂落,他带着怒气的扯落身上衬衫,露出只着背心的结实胸膛,一语不发便击向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