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也只有狗鼻子特别灵的你会做这种工作。”他调侃,唇边有笑。她的小脑袋果然在没撞车前就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她呵呵轻笑,“我那后来相偕离开警界的爸妈也这么说。”
“所以你前世八成是一只狗。”他逗她。
她娇瞪他,“你才是狗。”
他无所谓的耸肩,“当狗也没什么不好,对吧,小白?”
“汪汪。”很认同的叫声。
“啊,对了,之前两次扎针后只顾着想有关家人的事,还有把握时间练习功夫,我一直忘了想小白。它不是我的狗,好像是一位黑衣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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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对。
小白若是黑衣男子的,怎会是和它毫无关系的楚漾大动恻隐之心,外加反射性的扑追撞上他车的它,而不是那名黑衣男子?
还没厘清这事隐约中透含的古怪,荻野鹰昂倒是先教管家请到二楼和室里。
“我还以为你会让管家说你没空呢。”程月菊老眉弯挑的说。
“找我什么事?”双手插放长裤口袋,荻野鹰昂教人看不出情绪的站在门边。
“楚漾那丫头没事吧?”
眉梢微动,他声音依旧平板,“没事。”
“怎么,怕我这老太婆吃了你,连进来坐也不敢?”这小子!也不想想刚才可是她特意没要人叫他到前厅,陪输了比赛的浅井和近藤两对父女应酬,他居然还站那么远要她扯着嗓门跟他说话?
这老太婆,爱说话激人的死性子就是不会改!若不是看她年纪大,没什么不敢的他才不想再让她一次,陪她坐哩!
“有什么事说吧,我很忙。”走到方桌前盘腿坐下,他淡漠的道。
“忙着去看楚漾?你不是说她没事,急什么?”
“你还敢说?为什么答应她‘一对二’?倘若今天没那么幸运,她有个万一怎么办?”想起在道场里几次的千钧一发,狄野鹰昂忍不住追起帐。
程月菊神情自若,“那丫头说有什么状况,你会接住她。”
他一愕,记起比武前楚漾确实说过她要是突然昏厥,要他接抱住她。“该死!那小女人随便说你就随便信?要是发生意外时我没接住她呢?”
“那丫头说你一定会。”面对她同样的质疑时,楚漾是这么回答。“她说她相信你,所以也要我相信你。”
怔愣半下,他的眉头愈靠愈拢。“等会儿非跟她算帐不可,没事这么相信我干么?她不知道丁点闪失就有可能摔破她的脑袋?还有你啊,是怕她对荻野家有企图,所以就不顾她的死活胡乱依她吗?”
程月菊依然不愠不火。“我想看那娃儿是不是有当荻野少当家夫人的本事。”
荻野鹰昂意外的震住,这老太婆说什么?
嗯,没反驳?这小子对楚漾果真“很有什么”!
她看似严肃的唇角藏起一丝笑意。“我荻野老夫人的话既已出口,近藤瑶和浅井奈之间的对决是必然,但恐怕不管谁获胜,这回你是不会再顺我的意,将人娶进门,逼不得已,我只好让跑出来搅局的楚漾顺势来个大风吹,假若她能以一赢二,近藤和浅井两家也无话可说。”
而事实证明,适才离去的浅井和近藤两家人,是当真无话可说。
荻野鹰昂没有接腔,忆起小叔说护卫接获命令,全力保护楚漾的事。
这老是一意孤行的老太婆如此做,算良心发现,在弥补的帮他吗?
“没想到那丫头还真令人刮目相看,真如她之前所说的,尽力帮了你的忙。”
“尽力帮我的忙?”
“怎么?楚丫头没跟你说,如果她胜了,我会考虑给你半年时间找你喜欢的另一半?”端过茶,程月菊悠闲地啜饮,没忽略他眼里闪过一缕阴暗。
原来楚漾是这样和奶奶约定,让他能自个儿寻找意中人?那小女人对他就这么大方,没有一点点的私心?
“不过这半年好像太久,你觉得一个月怎么样?”老眼里有抹贼光。
“你干么不说一天?”一口饮尽杯中的茶,荻野鹰昂没好气的说,忽尔想到的问:“如果楚漾输呢,她怎么说?”
“希望我给你一段时间和近藤瑶或浅井奈培养感情,再视情况而定。”
很好,她果真很大方!闷闷地想着,他仰头又饮尽一杯茶。
“你觉得将楚丫头跟你清郎叔或小叔撮合成一对……”她试探他。
“休想!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们祖孙也别当了!”
果然够狠。“你总该给个教我心服的理由。”
“楚漾是我的!”
嘿!她等的就是这句。“别忘了这是你说的,楚漾这个孙媳妇,狄野家要定了。”
第九章
寂静无声的夜里,心底的声音骗不了自己,荻野鹰昂知道,他确确实实爱上了。
其实早在小叔半真半假的笑指他很喜欢楚漾那时起,他就明白自己一颗心不知何时已经陷落,要不白天也不会教他奶奶激将得说出楚漾是他的。
端着杯花茶走到房外的阳台,荻野鹰昂将视线定在院里空洞的一点,嘴角往上勾动一下。
该说姜是老的辣,还是他奶奶仍旧是老滑头一个?由质疑到欣赏楚漾,却怕他跟她唱反调,硬是用激将法逼他亲口道出承诺!他要的,正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孙媳妇人选,楚漾。
然而他那个老当家奶奶不晓得的是,今天就算她根本不中意楚漾,他荻野鹰昂要的,也只会是她!只因对男女情感执着挑剔的他,一旦动心放情,就是全部。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不想逼楚漾。
啜口花茶,目光不经意一个调动,他眺见樱花树下一抹轻击他心弦的纤丽身影。目光一热一柔,他抑住了下楼奔到她身边的冲动。
他暂时不想逼她。在确定他要定她之后,他希望她也能亲自领悟对他的感觉,所以即使明早她就要跟被医院催促回去,负责一件脑部肿瘤手术的小叔回台湾,他也没拦她。
感情由自己发觉、体会才会甜美吧?尤其是对曾经撞过头,顿悟力也许因而大打折扣的人,是该给她点时间去想。
反正……她逃不掉了。眸光恋恋地锁着庭园里的那抹俏影,他缓缓扬起的笑弧里满是温柔。
楚漾却全然没察觉,靠着樱花树干,坐在有如丝毯般粉红花瓣上的她,正低逸出今晚的第七次叹息。
明天她就能回家见自己的姑姑和姑丈,她该高兴的,怎奈她有点高兴不起来。
清郎叔说她下回再来,要带她去富士山观日,还有到田泽湖畔赏景;薰姑姑说要带她到京都庙里拜拜,还要带她到北海道搭缆车赏夜景、到富良野赏花;连荻野奶奶也说,若是冬天,要派人带她到札幌看雪祭。
就只有他,那个荻野少当家,知道她要回台湾后就只“哦”了声,什么也没有说。
“小气,好歹我也帮了他忙,他就不会说句‘欢迎再来’或是‘我请你吃碗拉面’啊?”
嘟哝着抓把花瓣往上洒,在它们如雨纷纷落下时,她不禁又低叹的在心底泛起嘀咕。自己也真是奇怪,他不说话,她有什么好计较?
可说真的,不知是不是这段日子依赖他成了习惯,她无法否认其实自己希望他能再跟她回台湾,只是荻野家有那么多生意要做,而且荻野奶奶不再逼他娶妻后,他没理由再和自个儿奶奶呕气,不帮家里地跑到台湾度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