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去!”向楚天的命令,在歇斯底里颤抖着。
“嗳!好了啦!”宛如拉扯住他:“没那么严重嘛!你何必这样?小云她也没什么不好啊!你……”
“你也住口!”他吼着打断了宛如的话:“不准你再提这个名字!”他严厉的说。
宛如被他这样一吼,吓得噤了声,身子不自主的瑟缩成一团,她温文儒雅的丈夫,很少会发这么大的火爆脾气。
杰森对此时的父亲失望透了,他迳自的跑出了大门,头也不回。
“回来!杰森,你给我回来!”向楚天在客厅里咆哮、呐喊无果,他疯狂的、失去理智的摔起了东西。
花瓶、烟灰缸、茶杯……都难逃他的摧残,最后是那一对置放在桌上的水晶天鹅。
他狠狠的抓起它往墙上一砸,优雅的舞天鹅变得垂死,他这么一场疯狂发泄后,居然跌坐在沙发里笑了起来。
宛如害怕得缩在墙角发抖,她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了,是什么力量使得她的好丈夫变得像个疯子似的笑个不停,眼角却有泪……向楚天也知道冉云是个好女孩,当初是他对不起她,现在如果接她为儿子的女友,他将用什么心情去坦然面对她呢?他矛盾至极。
第十一章
“你最好离我女儿远一点,否则我要告你!”冉云的父亲气得吹胡子瞪眼,在校长室里如此骂着比自己年轻不了几岁的向楚天。
“冉先生,请您冷静一点,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的好,否则受伤最深的是孩子……”校长迭声客气的说:“您放心,向老师的失当行为,我们会给予惩罚的,请您冷静一点……”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我太太为了这件事,气得昏了过去,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吊点滴,你要我怎么冷静得下来?”他毫不妥协的吼着:“开除他!他根本不配为人师表!尤其他还是个有家庭的人,他根本是存心要占我女儿的便宜,开除他,否则我要循法律途径解决!”
校长为难的叹了口气:“向老师,对这件事,你有什么解释吗?”他一直很欣赏向楚天的,他才华洋溢,认真尽职,可是今天却闹出这么天大的绯闻来,他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帮他。
低垂着头落寞的坐在椅子上,受冉云父亲辱骂一顿的向楚天,深知错在自己,他不愿做什么辩驳,只带点懊悔的语气自沉默中开口:“我实在该与她保持距离的,她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纯洁,我不该碰她的,可是就因为她纯真的感情震撼了我,我真的是疯了!我居然迷失在她年轻的、全心全意的奉献里,我忘了我是个已有美满家庭的男人啊!我真该死……”他捏紧了拳头,想起那和自己儿子一样年少单纯的冉云,忍不住自言自话的忏悔着。
“你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冉云的父亲被向楚天这懦弱的告白更激怒了,上前一把揪扯他的衣襟:“你的意思是我女儿迷惑你的吗?!你既然知道她太年轻太单纯,你怎么还敢占她便宜?你以为把一切推说成你是一时迷惑,这样你就无罪了吗?你是有妇之夫?!小云都能当你的女儿了,你是怎么对地下得了手的?”
向楚天闭上了眼,他无言以对,冉云的父亲所骂,都是应该的,他无从辩驳。
他这阵子和冉云陷入热恋,在情欲高涨得冲昏了头时,他曾不计后果的脱口而出许多美丽的承诺,但当他回到了家,看到温柔的妻子宛如,和健壮高大的儿子杰森,他又恍然自幻梦中醒了,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舍得下他们的。
他就这样在浪漫憧憬与现实生活之间,矛盾挣扎。冉云热烈真诚的爱,在他习惯了十数年的平凡婚姻生活里,的确造成一股非常难以抵挡的震撼魅力,但激情过后,他往往会愧疚的想起那结缡近二十年的妻子罗宛如,她为他放弃了学业,甚至一度造成父母的不谅解,她把她的青春年华都牺牲在这个家里,他怎么能够狠下心来抛弃她啊?!
“你说话啊?!诱拐女孩子时,甜言蜜语你倒是很拿手,怎么现在却成了缩头乌龟,不敢面对问题了?”冉云的父亲看沉默的向楚天低头不语,更加气急败坏了,他劈手挥了他结结实实的一个拳头:“怎么?!是男人的话,就把那些诺言说给我听啊!你不是说要娶我女儿的吗?
她现在还傻傻在巴望着呢!你说呀!只要你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我便原谅你,否则,证明你根本只是想玩弄她!”
“我……”向楚天欲言又止,他真的不是恶意要欺骗冉云的,但他再也找不出什么话来替自己自圆其说。
“同样是男人,我了解婚姻之外的逢场作戏难免,但你也得看看对象啊!我的女儿还这么年轻,你怎么这样卑鄙的利用她对爱情的憧憬来欺侮她,这样公平吗?
你还够资格为人师表吗?”冉云的父亲盛怒之下,又是一拳,结实的落在向楚天脸上。
向楚天狼狈的流着鼻血,认错的默默无话。
冉云的父亲更加的忿怒了,他不理会校长的劝告阻挡,冲上前去对向楚天一阵拳打脚踢。
前些天,因冉云的神秘行径引起父母怀疑、追问,致使整个畸恋事件爆发以来,冉云的父亲大发雷霆的禁了冉云的足,上下学亲自接送外,其他时间更不准她接听电话,不准她外出一步。
在这个城市里,冉云的父亲有不小的地位和人脉关系,因此,在他的逼迫下,向楚天只好带着一家大小远走偏僻的乡间,当一名小学代课老师。
宛如得知了向楚天与女学生相恋的故事梗概,着实伤心得肝肠寸断,但因向楚天一再的立誓保证他爱这个家,一再的苦求她原谅,明理的宛如才把这事给搁置不提,至于杰森,也对此事略知一二,但由于双方都不愿把事情张扬扩大,因此,逼走向楚天后,冉家也自认倒楣,在冉云高中毕业后便举家迁往台北,向家远走乡下,杰森仍留在学校里住宿读完高中,对父亲原有些不满,也在向楚天和宛如的努力沟通之下化解了,他们一家人的感情,反而因为这件意外,而更加紧密的相系在一起,和乐幸褔的生活,几乎忘了曾有一个女孩介入……如今,冉云却令他措手不及的出现,就像个死了多年的人,又不声不响的复活一般,他不由得惶恐了起来,害怕冉云的出现,会打破了他努力维持的幸褔。
向楚天站在冉云门前,猛力的甩着头,不冉去想那几乎要被他遗忘了的往事……愈回忆,他愈觉得一股羞愧,耳根发烫了起来。
纵使是他的不对,他没有立场去面对冉云,但他还是必须鼓起勇气……八年前,在他努力的弥补下,冉云对他的家庭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今天不同,他直觉冉云突然出现所伴随的危机,他必须阻止冉云为宛如和杰森带来创痛,他必须阻止!于是,向楚天鼓起勇气按了冉云的门铃……昨天哭了一夜的冉云,显得十分憔悴,她疲惫的前来开门,看见向楚天,先是一怔,随即故作轻松的露出笑来:“我知道你会来找我!”她说,刻意压抑着心底沸腾翻搅的情绪。
向楚天看了看四干,凌晨四点多,天虽未亮,他还是担心被妻儿看见误会:“让我进去吧!我有话对你说……”他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