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易呢!
那个向来风采翩翩、斯文尔雅,永远温和笑脸对人的南宫易,没想到竟然会有凝脸生怒的时候!尤其整夜就见他指挥奴仆翻遍府中每一寸土地,将府中宾客都给惊动了,甚至还让下人在杭州城内四处搜寻,真不知在找些什么?
江湖中,好事之士多得很,当下就有人捺不住好奇,终于发问了--
“南宫老弟,究竟府中发生啥事了?你倒是说出来,大伙儿也好帮忙拿主意。”满脸落腮胡的大汉粗声问道,挺想凑一脚帮忙。
“是啊!大家平日受南宫兄多所照应,真有啥事,相信大家都会很愿意帮忙的。”尖嘴猴腮的瘦小汉子出声附和。
面对府中众多食客,南宫易勉强一笑。“府中发生了些事,惊扰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先在这儿向大家致歉,还望众江湖好友见谅。”
“南宫老弟这话就太见外了!”落腮胡大汉粗声粗气叫道。“府中究竟出了啥事?若有需要用上我赵九的地方,尽管说一声便是!”标准热血好汉,直爽的性情倒也可爱。
闻言,南宫易心中已有主意,可脸上还是苦笑。“不瞒大家,其实是在下一位贵客在今夜让人给掳走了。”而掳走人的肯定是玄极门!
唉……早知道就不该避嫌,在苍弟动身前往苗疆时,就让阿苏搬进自己院落住下,睡在自己隔壁房间,有啥动静也能立刻发现。
可偏偏他避了嫌,派了几位有武艺的丫鬟伺候她,然而那几位丫鬟却都在今夜让人给打昏了,待转醒飞奔向他禀报之时,阿苏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被破坏的门板。
如今阿苏被掳,他该怎么向苍弟交代?若她有啥意外,就算苍弟真是他血缘至亲的弟弟,只怕也永远不肯认他这个大哥了!
“是哪个毛贼这般大胆,敢闯入南宫府掳人?”
“可不是!这毛贼着实嚣张!”
“南宫老弟心头可知是谁干下的?说出来,大伙儿也好帮忙找人。”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各个忙着表达义气。
南宫易见状微微一笑。“承蒙各位愿意仗义相助,在下除了说声谢外,也确实想请众江湖好友帮个忙……”
清朗嗓音缓缓扬起飘荡,一字一句飘进凝神细听的众食客耳里,正所谓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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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纠结、密不见天的崎岖丛林,滂沱大雨方才降过稍歇,空气湿热黏腻令人极不舒服,四周一片死寂,听不见任何的虫鸣鸟叫声。
然而,就在这个无声世界中,一条黑影无惧这种湿热难耐,在这片不知何时何地会突然冒出个将人吞噬灭顶、瘴疠蕴积的沼泽的广大苗疆山林中,意志坚定地迅速移动着。。
进入这阴晴不定、酷暑湿热的苗疆之地已快十日了,他一路翻山越岭、四处搜寻,可那“泪眼凝”啊……究竟在哪儿?
虽知这珍奇之花绝不可能好找,但寻了这些天却丝毫没有踪迹,真让人不由得心焦起来。唉……阿苏能否重见光明,就看他是否能寻到这奇异花卉了。
暗叹口气,透过枝叶茂密的空隙瞧了瞧天色,玄苍知道自己该找个过夜的容身之所。
迈步行走于雨后的泥淖上,他拨开层层枝叶往前挺进,然而就在无预警问,足下蓦地一空,身形瞬间往下坠落,所幸他反应甚快,旋身一挺,大掌飞快探出,稳稳捉住悬落而下的藤蔓,也止住了自己的坠势。
心下方定,他定睛细瞧,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踩空的是一个隐于荒草丛生中的溶洞,再往下望去,竟是隐隐闪着粼粼波光的地下暗湖。
没多作他想,玄苍本欲攀着藤蔓往上爬,却在最后一秒间,眼尾余光蓦地扫到了地下暗湖边似乎有着一抹嫩黄,登时心生疑窦,不急着回到上面,反倒大掌一松,让自己坠入溶洞暗湖中。
就听“扑通”一声,水花飞溅,不一会儿,他自水下冒出头来,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振臂滑水游向湖岸边。
不久,当他湿淋淋地自岸边起身往那抹嫩黄瞧去,几枝带着翠绿嫩叶的小黄花就长在水畔边,俏盈盈地映着湖水顾影自怜。
而他则浑身轻颤,怔怔地看着那黄花,久久无法言语。
泪眼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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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关多久了呢?五天?七天?还是更多?唉……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自被掳之后,她便对时间失去了概念,只觉常常得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有孕后易饥渴的肚子常饿到快禁不住时,才会有人送来已经隐隐发酸的饭菜。
那腐酸败坏的味道常让她才一入口便忍不住想吐,几乎无法下咽,可……为了肚中的孩子,她还是一口、一口的硬逼自己吞了下去。
苍现在人已在苗疆了吧?他知道她被大小姐给掳回玄极门吗?唉……若他知晓,肯定会不顾一切前来救她的,可……可她并不希望他来!因为这段时间,不只大小姐来“关怀”了好几回,就连门主亦来“探视”过一次……
“艳瑶若没提醒我,我还真忘了你是谁呢!好个玄苍,当时年纪轻轻,心思便如此深沉,安排你诈死瞒过我。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再补一剑将你了结,甚至连玄苍也该一起灭了,省得今日反叛我,不乖乖为我所用!不过,既然他这般重视你,只要你在我手中,还怕他不乖乖自投罗网吗……”
冷戾无情的嗓音犹似还在耳边回荡,阿苏缩坐在阴暗、潮湿的牢房角落,苍白脸蛋消瘦不少,双目空洞茫然,心下窜起无边恐惧寒意……
不要!她不要玄苍为了她来自投罗网!门主声音中的杀意极重,绝不会轻易放过玄苍,不会的……她不要玄苍一刚来送命……不要……
忧虑惊惶中,阿苏双臂抱膝直发颤,直到一道嫌恶的嘲讽笑声将她唤醒--
“瞧你,简直像只缩躲在阴沟的老鼠,玄苍究竟看上你哪儿,真教人想不明白!”屠艳瑶才步入地牢就瞧见她缩在角落的可怜样,当下不由得冷声笑讽,睥睨的眼神充满轻视。
她是打心底看不起眼前这个瞎眼的卑贱下人,可更气愤玄苍宁愿爱她,却不爱自己的事实。
恍惚回神,听闻她的污辱言词,阿苏并无太大的反应,只是抬起睑庞往声音来源转去,沉静无语的神态和她的蛮横跋扈形成强烈对比。
一见那双空洞无焦距的大眼,屠艳瑶就莫名感到厌恶,加上这些天来就算说再多污辱难听的话,她始终沉默不发一语,让人有种唱独脚戏的恼怒愤恨,当下气得破口斥骂,“你眼瞎还不够,难道连口也哑了?说话啊!我命令你开口说话!再不说,我就割了你的舌,让你真成哑巴!”
听出她声音中的恼恨与认真,也知她自小高高在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阿苏不由得轻轻一叹,有些无奈。“大小姐要阿苏说什么呢?”
既被抓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说什么?对啊!要她说什么?屠艳瑶反被问的一愣,随即又老羞戍怒,傲慢命令,“我要你离开玄苍!”
“为什么我要离开玄苍?”阿苏柳眉轻蹙。她和玄苍互许,彼此是对方的心灵依靠,她不可能离开玄苍,玄苍也不可能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