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试探性的威胁,但是……
“会!”
郁漫依猛然坐起来,并大叫一声,骇得一旁正在看书的步维竹吓了一大跳。
“漫依?”才睡上两个钟头不到,老婆就恢复精神饱满,又想玩玩谋杀亲夫的游戏了吗?
“不会了!不会了!”郁漫依狂喜地大叫。
刚刚说会,转个眼又说不会,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抱歉,我不懂,”步维竹困惑地说。“麻烦你说清楚一点好吗?”
“它会死,所以不会再逼我杀你了。”
“咦?”步维竹诧异地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它不想死!”郁漫依哈哈大笑。“真是滑稽,一个怕死的死神!”
“死神?”
“它说它是死神。”
现在是谁在作梦?
慢着,记得那尊狮身人面像胸前写的正是“死神”两个大字,所以……
真的有死神,而且在她体内?
那存在他体内的是什么?为什么没人来跟他沟通一下?
重女轻男?
“那么……”步维竹慢吞吞地把书阖起置于床头几上。“它到底是什么?我是说,它不会真的是神吧?”
“我也不知道。”郁漫依耸耸肩,“不过既然它会死,应该是生物吧?或者是……是……啊,对了!”她猛然弹了一下手指。“寄生的生物?”
“唔……有可能,不过……”步维竹抚着下巴沉吟。“有那种生物吗?”
郁漫依俏皮地歪着脑袋。“你敢说绝对没有吗?”
“我是不敢。”步维竹无奈道。“好吧!那它有说在我体内的又是什么?”
耸耸肩,郁漫依漫不经心地说:“它的敌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把手伸进毛巾被里,从上面看去好像有一条蛇躲在里面偷偷爬向他。
步维竹低眸看了一下。“这个死神好像有点逊,不但怕死,还有敌人。”
“我就是这么说它的!”郁漫依大笑。“也难怪它说我不杀你你就会杀我。”
眉峰倏皱,步维竹神情又转凝重。“我会杀你?”
“放心啦!”郁漫依满不在乎地继续努力营建他的男子汉气概。“你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不是吗?”
“是没有,但……”
“就算有,你也可以按照同样的方法去应付它,保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但步维竹的眉头仍没有松开,他蹙眉沉吟片刻。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话,它会叫死神吗?”
“嘎?啊,这个嘛……”郁漫依停了一下,再继续。“好吧!就算它真的很厉害好了,可是我们知道的到底不多,也不能如何呀!”
“的确,所以我们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郁漫依翻了翻眼,“好吧!谨慎一点就谨慎一点,反正谨慎也不是坏事,最重要的是,只要它不再逼我杀你,其它的都不重要,所以……”她嘿嘿笑着掀开毛巾被,翻个身又坐到他身上去。
步维竹惊讶地目注她抓住他的男性,抬高身子对准目标。“你想干什么?”
“庆祝啊!”
“庆祝什么?”
“庆祝……”她慢慢坐下去,先阖上眼享受了一下,再伏下上身,覆上红唇。“我爱你,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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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郁漫依惊讶地发现步维竹竟然没有叫她起床,匆匆淋浴过后,她来到楼下厨房,发现丈夫在冰箱门上贴了一张字条交代他到哪里去,也很体贴地留了一份早餐给她。
她满足地微笑,坐下来咀嚼丈夫的爱心。
就在她肯定自己确实爱上了步维竹那一刻,郁漫依也了解了一件事。
她对他的爱并不是短短两、三个月仓卒而就,而是费了十年光阴一点一滴聚积而成。
从习惯到包容他的缺点,从赞赏到享受他的优点,她的丈夫并不是完美的人,但可以保证是个非常好的男人,因为他的缺点是那种只要你愿意,轻而易举便可以包容下来的小缺点,他的优点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视而不见的大优点。
最重要的是,他的优点是所有女人都渴望的优点,温柔体贴,细心包容,有气质,有内涵,有耐心又有责任感,即使是再厌恶他的女人,只要给他多一点时间,像他那种老土男人还是可以打动对方的心。
但由于她一直认定自己并不欣赏他那种型的男人,所以始终察觉不出自己对他的感情,而这份感情虽不是什么痴恋狂爱,却是非常坚固扎实的感情根基,所以当她开始为他心动时,这份感情自然很快便达到沸腾点。
不是两、三个月,而是十年,这份爱怎能说太简单呢!
“我还真是幸运哩!”
她笑着喃喃自语,然后起身把空盘子放到水槽里,再走出楼房朝海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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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来啦!”
小海湾的伞岩下,步维竹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还敢说,要抓龙虾居然不叫我来!”郁漫依娇嗔道,一面朝沙滩那边看过去。“喂!请问他们到底是来抓龙虾,还是来玩的?”
步维竹放下看一半的书。“谁知道。”两个孩子都是从四岁就开始学游泳,他们要玩水滑独木舟,他都可以不跟来,但若是要潜到海底的话,他可就不放心了。
“我看啊,他们能捡到一颗海胆就不错了!”
郁漫依说着在他身边就坐,再枕着他的大腿躺了下去,步维竹体贴地在她腹部盖上一条浴巾,并拨开飘到她脸上的发丝。
“还累?”
“不是累,是……”郁漫依懒洋洋地闭上眼。“太轻松了。”
“它没有再骚扰你?”
“没有。”猛然睁眼。“这次是说真的,我想它是真的不敢了!”
“那就好。”不是为他自己的生命,而是为她的健康。
“维竹。”
“嗯?”
“想听吗?”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当然愿意!”郁漫依忙不迭地说。“嗯!我想我还是从第一次听见它的声音开始说起吧……”
她叙述的很详细,甚至稍嫌有点啰唆,但步维竹始终很有耐心地倾听,也不曾打断过她的话,也许是因为她说的太过仔细,仔细到他想不出任何问题来。
“……呃,大概就这样。”
“嗯……”步维竹沉吟片刻。“这样听起来,表面上它好像只是在鼓励你替它杀人,其实是在设法控制你,好利用你成为一个杀人凶器,就如同先前我所猜测的,它是……”
“喂喂喂,你不要说的那么恐怖好不好?”郁漫依猛然坐起来大声抗议。“我不是阻止它了吗?”
“但下一回呢?”步维竹很冷静地注视着她。“如果它要你杀的人不是我呢?你也能用同样的方法阻止它吗?就算可以,一次两次它可能会相信你,若是次数太多的话,说不定它就不再相信你了!”
郁漫依张了张嘴,阖上,咬着牙半晌。
“那你说该怎么办?”
步维竹蹙眉。“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在找到那位医生之前,我想我们暂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郁漫依静默片刻。
“可是为什么你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个我更不知道,我在猜或许跟我是男人有关系吧?”
“哼,重男轻女!”郁漫依不满地咕哝。
步维竹无奈地摇摇头。“别说这个了,反正不会有结论。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之前你不愿意告诉我实话呢?”
郁漫依又沉默了,这一回更久,而且还低着头不看他,良久后,她才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