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以了吗?”他问,并自行褪下战袍,露出里面的锁子甲。
是可以了,但也不对了。
突然与他同处在一个隐密的空间里,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又开始急速升级。
上帝,她不会是发情了吧?
南丝不甚自在地背过身去。“城堡攻下来了?”
“攻下来了,但哈罗德早已从堡后的小路逃走。”他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哦!”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一直以为他的人高大,声音必定很粗犷,但其实他的声音非常沉静,很好听,不过总是带着一股命令的语气,也许是习惯使然。
“我……”迟疑一下。“看不下去了。”
“因为小山脊上的事?”
“对。”
“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再让你碰到那种事。”
南丝翻翻白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不喜欢战争。”
背后沉默片刻。
“你究竟为何而来?”
南丝考虑半晌,决定告诉他实话。
“我想看看诺曼底威廉大公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样了不起。”
“你得到结论了?”
“是,你果然了不起,比我所知的更加了不起。”南丝衷心赞叹。
“那么你可愿意为我留下来?”
为他……留下来?
南丝呆了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可愿意为我留下来?”
不会吧?没听错?
开……开什么玩笑,他为什么要她留下来?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为他留下来?没理没由的,她为什么要为他牺牲那么大?
“怎么可能,”她愤慨地猛然转身。“我怎能……”一回过身去,她立刻发现自己的舌头不见了。
威廉不但已褪下战袍,也顺便脱掉了锁子甲,此刻他只穿着一件贴身白棉衫,胸前敞开,露出饱经风吹日晒锻炼出来的古铜肌肤,健硕结实的胸廓和细而卷的浓密胸毛。
她不禁满脸通红,目瞪口呆,心跳从胸口一步跳到喉咙,再多跳两下说不定就会直接从嘴巴里蹦出来,如果没听错的话,她可能还有点喘息,因为她的脑海里已经难以克制地开始幻想被他拥抱在怀里会是什么感觉,在这种情况下,为免心脏病发作,她最好立刻挖掉自己的眼睛。
瞎眼总比死翘翘好。
但是心里虽明白,偏偏两手就是狠不下那个心--她宁愿去挖番薯!最可恶的是,那对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眼珠子却还贪婪地紧盯住他的胸口不放,打死不肯移开。
天哪,多么养眼的景观啊!他未免太有料了吧……
呃,不对,她还要不要脸啊!居然这样盯着人家看……
慢着、慢着,那么说也不正确,这人应该知道自己身体的杀伤力,竟然还大剌剌的拿出来到处现宝残害众生,真是没良心,在战场上杀敌还不够,连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弱女子也不放过,太可恶了,这种人连多一秒钟也不能待在他身边,不然很快就会变成橡皮糖被他绕在小指头上玩弄,她可不干!
想到这里,她硬生生拉下眼皮遮住视线--非常惋惜地,再吸回口水。“谢谢!对不起!”交代过最后的场面话后,她立刻掉头落跑,一溜烟逃出帐篷外,一路叽哩咕噜地往前冲。
“我要回去了!立刻就回去!所以……所以……啊啊啊,行李呢?行李呢?我的行李呢……完蛋,在帐篷里!”紧急煞车,回身,砰然撞上一道墙,龇牙咧嘴地揉着差点歪掉的鼻子,困惑不已。
这里怎么会有墙呢?
“你为什么要跑?”
一听到这个低沉的声音,她立刻像青蛙一样尖叫一声跳开老远,还抖着手指住那面墙……不,那个人。
“你你你你……离我远一点,你这暴露狂,离我远一点!”
威廉面露错愕地看着她一路尖叫着逃之夭夭。“我说错什么了?”
契斯特在一旁笑得上气接不了下气。“我说,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威廉蹙眉。“什么?”
“我是说……”契斯特手搭在他肩膀上挤眉弄眼。“你想把她留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眉皱更深。“但是她怕我……”
“怕你?”契斯特失笑。“也对,她是怕你,怕被你迷上。没瞧见吗?她一见到你就脸红,那张脸就像要烧起来似的,女人见到男人会出现那种反应,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当然是她喜欢你呀!”
“那么现在我该如何做?”说到政治、战争,他敢自豪的坐上第一把交椅,但要提到如何和女人相处,他是全然不了,这种事再机智、再冷静也没用,没经验就是没经验,打肿脸也充不了胖子。
闻言,契斯特马上洋洋得意起来,没有想到威廉也有低头向他请教的一天。
“很简单,我教你,首先……”
战场上是威廉所向无敌,但要说到情场上的常胜军,可就非他契斯特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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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
离公爵帐篷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躲在另一座帐篷旁喃喃自语,看见的人都装作没看见,这是公爵的命令。
“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可是……呜呜,没有行李我就回不去!”
好不容易,威廉走出帐篷步向男爵的帐篷,人影见机不可失,立刻一溜烟窜进公爵的帐篷里。
但是翻找了大半天也只找到放衣服的皮箱,另一个最重要的箱子却怎么也找不着,站在帐篷中央,她困惑地猛搔脑袋。
“奇怪,明明都在这座帐篷里呀!可是……在哪里呢?”
“在找另一个箱子吗?”
噎了口气,南丝猛然转身,呻吟。
威廉双臂环胸恰恰好挡在帐篷口,幸好,他在内衫外多加了一件白棉布衬衫,整整齐齐的,看上去不至于那么“恐怖”。
但南丝还是暗暗咽了好几口唾沫,他实在该死的吸引人!
“麻……麻烦你,把另一个箱子也还给我。”
威廉颔首。“还你可以,但有条件。”
这种回答不是她要的好不好!
暗暗叫苦,“什么条件?”南丝硬着头皮问。
“再多留一个月。”
再次呻吟。“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来?”
威廉没有回答,他用行动解释给她看。
长臂猝探,在南丝察觉到他要做什么之前,娇躯即已落入他怀中,他深深凝住她,闪亮的灰眸中带着直率的欲望,然后,温暖无比的嘴有力地覆上她的唇,带着一丝强硬的男性气息。
南丝一时茫然得不知道要反抗,直至他把舌头探进她唇里,她才惊呼一声试图要推开他。
但那双强悍得惊人的健臂将她紧锁在他怀里令她动弹不得,近乎粗鲁的唇瓣有效地压住她的嘴让她无法出声求救,大手压在她的臀部迫使她不得不放弃提脚踢他的意图,最后,她只好瞪大眼呜呜呜,聊胜于无地表示抗议。
然而不过片刻后,她便逐渐遗忘了反抗,遗忘了所有的问题,兀自陶醉在他热情的亲吻中,最后,她终于忘了自己是谁,生物本能接管身体,人性理智被踢到一旁去呜咽,使她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娇躯贴向他,两条藕臂也不知道何时爬上他的颈项反把他拉向她,并悄悄吐出愉悦的低吟。
当他放开她时,她犹一脸迷醉地差点跌到地上去。
“一个月?”
“嗯?”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的帐篷让给你。那么,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