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究竟要怎样嘛?”
契斯特叹了口气。“我们不能退兵,所以才打算先把威廉送离开这里。”
“可是现在还不适宜移动他呀!”南丝懊恼地忿忿道。“真该死,那个哈罗德,耍小人使诡计不够,还要赶尽杀绝!”
“没错,那个哈罗德真该死!”赫里德突然打岔进来,愤慨地附和。“可是另一个家伙更该死,也不晓得哪个混蛋警告他非杀了威廉不可……”
“什么?竟有那种混蛋?”南丝愤慨地冲口而出,“居然要哈罗德非杀了威廉不可,否则这场战争……”嘴巴还张着,声音却突然不见了,恼火的表情也在瞬间僵成一种怪异的角度,好像话说一半才想到自己应该是个哑巴。
“永远不算结束!”赫里德毫无所觉地接下去说完。“没错,那家伙就是这么说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
用力捂住赫里德的嘴,契斯特对南丝露出尴尬的笑。
“总……总之,我们必须先把威廉送离开这里,真的不行吗?”
慢慢阖上嘴,南丝垂下脑袋,犹豫地从睫毛下偷瞄他一下,再考虑半天后,终于咽了口唾沫,呐呐地承认道:“是……是我。”
契斯特愣了一下。“呃?”是她?是她什么?
“是我……是我告诉哈罗德非杀了威廉不可的。”南丝愧疚地低喃。
他早就知道是她,但是……
“那个,咳咳,不重要……”
“不,你不明白,这一切都要怪我,”南丝垂首歉疚下安地拚命扭绞双手。“真的,都怪我……”
“没这回事,”契斯特忙道。“是威廉自己决定要到英格兰来的,不……”
“不是,我是说,”南丝抬眸,决心把一切都坦诚说出来。“如果不是我去找哈罗德告诉他关于你们的事,他……”
“那个已经过去了,提它干什么呢?”契斯特挥挥手。“现在重要的……”
“不能这么说,”南丝急道。“如果不是我……”
“我了解、我了解,过去的事提也没用,你不必……”
“不,你不了解,真的是我……”
“不重要,南丝,那个不重要,”契斯特不耐烦地又摆摆手,没注意到南丝的表情不对了。“此刻应该讨论的是目前的状况,我们必须先把威廉……”
“见鬼的不重要!”南丝突然拉高声音尖叫起来,张牙舞爪地吓了那四人一大跳,不约而同的退了一步。
“南……南丝?”
瞪住他们,南丝眼神阴骛地来回看他们。
“我知道,你们嘴里不说,其实心里都在怪我对不对?”
“没有、没有,”契斯特连忙摇头否认。“南丝,你别想太多……”
“谁想太多?”契斯特一否认,南丝立刻又拔尖嗓门大吼起来。“如果不是我,你们早就打赢这场战争了,如果不是我,威廉也不会受伤,你们心里一定恨死我了……”
契斯特有点慌张了。“这……这……你不要太激动啊!南丝,相信我,我们真的没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是哪里不对了?
“狗屎!”
契斯特一愣。“狗屎?”
南丝又突然阴下脸来,“说不定你们也认为我是女巫?”她阴森森地说,看上去真的有点像女巫。“说不定你们正想把我绑起来烧了?”
契斯特啼笑皆非。“没……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好!”
“好?”
“既然你们也认为我是女巫……”
“没有,南丝,我们真的没有……”
“……那我就女巫给你们看!”南丝咬牙切齿的低吼,根本没听见契斯特的辩解。
“嗄?”
一把扫落桌上的杂物,“欧多,去找铁匠,跟他们要硝石;罗勃,去找你们的医生要硫磺,愈多愈好,快去!”南丝咆哮着又拿出计算机来放在桌上打开。“至于炭……我们自己做!赫里德,去采麻桔梗!”
契斯特不知所措地看着欧多、罗勃和赫里德匆匆忙忙跑出去。
“南丝;你……你想做什么?”
“我?”南丝眯着眼,哼哼哼笑得像个女巫。“我要在他们攻出来之前先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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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南丝非常仔细地检查过威廉的状况,终于可以完全放下心来。
“他的烧完全退了,伤口正在复元当中,一切都正常,我想他随时可能会醒过来,欧多,如果他醒来的话,立刻让他吃下这些药丸,还有,千万不要让他乱动,不然伤口的缝线会裂开,知道吗?”
一切交代妥当,她转向殷德,“殷德,把剩下的硫磺和硝石拿回去还给医生和铁匠,免得他们需要。”再朝契斯特看过去。“东西都搬过去了?”
“都搬过去了,可是,你究竟想要如何?”
南丝又露出那种阴森诡怖的女巫笑容,看得契斯特三人心里直发毛。
“跟我来就知道了。”
片刻后,他们来到城堡前,数百名诺曼士兵已摆好阵势,最前面是执鸢形盾结成一排的诺曼士兵,可以有效的抵御自城墙上飞来的弓箭射击,接下来是摆置妥当的弩弓,后面则是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出击的诺曼骑兵和执斧士兵。
南丝满意的点点头,眺望灰白色的城堡,压在城堡上的阴郁天空仿佛在预告着城堡悲惨的命运。“好,现在可以叫阵了!”双手扠腰--学威廉的,她傲慢地下达命令,感觉客串大将军的滋味还满令人兴奋的。
“叫阵?”
“就是叫他们投降,不然我们要攻过去了呀!”不是这样吗?
契斯特掩唇咳了咳,“呃,当然。”然后朝赫里德使去一个眼色。
赫里德当即朝城堡射出一支箭,得到的回报是一篷箭雨,执鸢形盾的诺曼士兵反应迅速地举起鸢形盾挡去那一篷箭雨。
契斯待两手一摊。“好了,叫过阵了,接下来呢?”
好吧!是他们自找的。
南丝当即指指吊桥旁的城墙。“叫弩手射那里。”
“城墙?”契斯特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你以为那是木墙吗?错了,小姐,那是石墙,箭矢一碰上就变断箭,连片灰也不会掉下来。就算是木墙,射墙又有什么用?”
“你又以为箭头上包的是什么?”南丝反问。
契斯特怔了怔。“是什么?”
“射出去不就知道了!”南丝不耐烦地说。
她实在应该先警告他们一下的。
“好吧!就先射一轮过去看看。弩手准备……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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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终于清醒了。
但与其说威廉是自己醒过来的,不如说他是被吵醒的,被一阵天摇地动的轰雷声吵醒的。
扰人清梦由来最可恶!
“天哪,打雷吗?”欧多转头望向门口,讶异地喃喃自语。
“那是……什么声音?”
“咦?”欧多愕然回头,见大哥睁大一双疑惑的眼望着他,不由得惊喜地大叫,“大哥,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南丝终于可以安……”才说到这儿,又是另一声轰然大响,他不禁又转回去瞪住门口,因为这回的“雷声”更剧烈。“这如果是打雷,也未免太可怕了吧?天要塌了吗?”
“天杀的那究竟是什么声音?”威廉更是大皱其眉。
又一声。
愈来愈不像是打雷,打雷不会连地面也跟着震动。
再一声。
天谴?
威廉与欧多相对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