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掐我,你不怕我率兵攻击诺曼底吗?”
“尽管来!”威廉咆哮。“所有人来我都不怕,就算菲利普(法兰西国王)来也一样,但是,我绝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叫她婊子!”
南丝直翻白眼。
天哪!真是大逆不道的狂言,他真的不怕菲利普领兵征讨他吗?
“连菲利普也惹上了,以后他可有得受了,不过……”不知何时摸到她身后的契斯特悄声道,“既然是为了你,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任何怨言,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你说对吧?”说完又悄悄离去。
闻言,南丝怔忡好半天,终于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往来路回去。
她改变主意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最好换另一样礼物送给他。
第十章
加冕典礼当天,风和日丽,难得晴朗的好天气,恰好与南丝的心情相反,她的心头乌黑一片,闷闷不乐到了极点,因为……
算了!
“请问,为什么我得穿得这么华丽?又不是替我加冕。”
“小姐,参加典礼的每个人都比您更华丽!”罗珊咕哝道,她是威廉特地从诺曼底调派过来的侍女之一,年轻,但经验丰富,前两天才赶到。
“没关系,再加上这些首饰,小姐就不输给任何人了!”另一位侍女安琪捧着一盒珠光宝气的首饰。“这些珠宝、香料囊和小姐头上的丝绸、脚上绣珍珠金线的软鞋可全都是跟拜占庭商人交换来的珍品呢!”
“真麻烦,”南丝喃喃抱怨。“到底还要多久呢?”
“快了,就快好了!”
“一个钟头前你就这么说了!”南丝叹气。“希望某人不会心血来潮又跑到伦敦去加冕一次。”
门忽地打开,一颗人头采进来。
“好了没有?加冕典礼快开始了。”
“快了,快了,就快好了!”
是啊,再几个钟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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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切斯特大教堂主教的主持下,征服者威廉的加冕仪式终于开始了。
冗长的祈祷、繁复的仪式,南丝听得都快睡着了,直到最后,当主教将王冠放到威廉头上时,她的精神才又振奋起来。
他终于成为英格兰国王了!
虽然往后还有不少乱事需要平定,也有不少麻烦有待处理,但,她有预感,他这个王位是坐定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感叹,算起来,她也可以说是从头看到尾,并将他夺得英格兰王位的过程完全记录在计算机里,甚至还参了一卡呢……
“接下来,大主教将为英格兰的威廉陛下与东方中国的南丝小姐证婚……”
说不定在这里的历史上,她也有幸能占有一席之……咦?慢着,证婚?谁跟谁?司仪到底在说什么?
南丝愕然环顾四周,发现无数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她不由得屏息,再朝威廉望去,威廉也注视着她,银灰色的瞳眸清清楚楚写着深刻的希冀与期待,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请求。
该死,这是个陷阱!
她恨恨地将愤怒的视线移向契斯特,不用猜也想得到这种卑鄙的做法是何人的主意,但是……
决定要冒这个险的是威廉自己。
倘若她拒绝,不用怀疑,威廉会非常难看地下不了台,刚加冕的国王被拒绝婚事,他的面子大概要几百年之后才能再找回来。
但如果她接受了,她将再也回不了家,势必要永远留在这个落后的中古世纪度过余生。
可恶啊!她到底该怎么办?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大主教困惑地来回看他们两人,威廉额上开始冒出汗滴,契斯特、欧多和赫里德更是心惊肉眺。
终于……
南丝徐徐走向前,将柔荑放在威廉等待的大手中。
“亲爱的陛下,我愿意与您成婚,在一项……不,一大堆条件之下。”
悄悄地,她掏出一张折迭的纸放在威廉另一只手,这是她在昨夜写好,原来准备今天晚上交给他的。威廉疑惑地打开来审视,偶尔会抛给她一个迷惑的眼神,偶尔又会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
很快的,他看完了,随即执起她的柔荑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您的条件我都同意,南丝小姐,这样您满意了吗?”
南丝松了口气。“满意了。”
于是,两人一齐面对大主教跪在圣坛之前。
“以主之名,今日我们聚集在这里,见证这对男女神圣的结合,进入……”
如同加冕典礼一般,婚礼的进行也非常顺利,直到整个婚礼程序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刻……
“……威廉与南丝已在上帝及众人面前立下神圣的誓约,共同扶……”
蓦地,一声轰然巨响骤然打断主教的祝词,众人不约而同骇异地东张西望。
打雷吗?
正疑惑间,又是连续两声更剧烈的爆响,这回,整个教堂都在震动了,连连惊叫声里,有些人已吓得连滚带爬逃出去,有些人吓得脚软,在这当中,唯有欧多依然镇定如初地看守住哈罗德,赫里德冷静地跑出去帮忙罗勃,契斯特则带着满面笑容安抚所有宾客。
“别紧张,各位,别紧张,这是……呃,新娘的嫁妆。”
她的嫁妆?
南丝愕然转注威廉,后者不但很冷静,甚至还有一份特别的期待。
“主教,请继续。”他温和地催促主教。
“嗄?啊……”主教忙挥去满头冷汗,又畏惧地朝教堂门口瞄去一眼,才战战兢兢地省略了漫长的祈祷词,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婚礼。“威廉与南丝已在上帝及众人面前立下神圣的誓约,共同扶持彼此相守,因此,我宣布你们已是夫妻,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阿门。”
最后,两人在教堂婚姻记录簿上签上名字,婚礼终告完成,然后,新郎立刻丢下新娘,毫不回顾地转身大步离去,一边脱下华丽的长袍,一边命令殷德为他换上锁子甲战袍,并豪放地对众宾客们宣布“余兴节目”。
“各位若是有兴趣,可以一道来看看我是如何对付那些反抗军!”
除了女人之外,男人对打架最有兴趣,于是所有宾客们立刻一窝蜂跟着跑去看热闹,不一会儿,教堂里走的只剩下刚结婚就变成弃妇的新娘和新娘的侍女,还有契斯特、欧多和哈罗德,连大主教都落跑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南丝喃喃道,仍然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契斯特不禁莞尔。“威廉早就预料到反抗军会趁着威廉的加冕典礼时来进攻,所以我们老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
“难怪,”南丝恍然大悟。“难怪你们一直叫我多做些火药给你们。”
欧多瞄着哈罗德,“很抱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们不但救不了你,也抓不到南丝,而且……”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大概会损失惨重呢!”
哈罗德咬牙不语,南丝翻翻白眼。
“那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居然没有抢第一个去凑热闹?”
“我们是想啊!”欧多苦着脸。“可是……”
“他负责看守哈罗德,我负责保护王后陛下您。”契斯特无奈道。
“好吧!那你就保护我回去研究化粪池究竟要设置在哪里吧!”
“请问王后陛下,化粪池到底是什么?”
“你们的护城河又是干什么用的?”
“保护城堡。”
“还有呢?”
“……倾倒粪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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