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任由顾子丞拉着手走出饭店。
“你爱我！”一直熬到回家，一关上门，顾子丞立刻不假思索的说。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凭你听到那句话的反应。你应该照照镜子，那时候，你整颗心都冷掉了。”
“我不知道我的心有没有冷掉你也看得出来，你这么神，为什么不去表演?!”
他拦住她想上楼的意图。
“承认爱上我很困难吗？为了你，我扮演了那么久的小丑。”
“没有人要你扮演。”但以恩顿了顿。“啊！有，你姨妈，你亲爱的姨妈，你为了她不惜伤害我的心。”她讲得又快又急。
“你承认了！”
她扭过头，拒绝再看他。“我没说什么。”
她拼了命的想从他身边逃开，但他却比她更快一步将她抱住。
“你爱我！”
“没有！”
“你爱我。”
“没……”接下来的违心之论，全隐没在顾子丞的嘴里。
“有……”她放弃了。
是的，她爱他！
她爱他，所以感觉受伤，她从来不知道，她可以有这么难受的感觉。
比起柳叔叔带给她的失落，他给她的痛更甚。“我才不爱你。”她好不容易才将他推开，拳头像下雨般落在他的身上。
他完全动也不动地任她发泄。
“可恶、可恶，你真的很可恶……”她的声音愈来愈小，手也开始没力了，而愤慨也不知道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其实清楚的，因为她爱他比恼他尤甚许多。
“你爱我。”
“是的，我爱你，你这个大笨蛋！”她朝他痴傻的笑容狂吼。
“你爱我。”他笑得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无赖！”
“你真的爱我。”下一秒，她已在他的怀抱中。
好紧呵，紧到她无法呼吸。
“我不敢相信，你真的爱我。”
“你不是很有自信，迷人的企业家！”
顾子丞一脸满足。“我不想迷别人，我只要迷得你昏头转向。”
“你已经把我迷得昏头转向了。”
“是吗？”他很慎重、很慎重地松开手。呼，她没有跑掉。
但以恩有些被感动了，他这般神态完全不像作假。
“你愿意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他的笑容不住扩大。“总之我姨妈当初看你不顺眼，现在却直夸你好。”
“是吗？”
“你听懂没？她要我不准甩掉你。”
这一次误会，让她得以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感情，不可谓没有收获。
“算了，反正我从来就不想和你姨妈斗。”
“我好幸福。”他抱着她。
一个人能拥有多大的幸福？
他不敢多想。在下一场风暴来临之前，他只希望但以恩对他的爱够牢固。
***************
但以恩终于拿到生平第一份薪水。
下了班，她决定要为台湾的经济贡献一点心力——她终于知道败家的感觉有多好了。
“我回来了！”还没进顾家大门，她就大呼小叫。“子丞，快点，快来帮我拿东西。”
顾子丞一打开门就愣住，“我的天哪，你把整间百货公司都买回来了吗？”
“汪！”小莉看到那么多东西，兴奋地直想往她身上跳。
她笑得好灿烂，“我帮妈和以宗、以慧买了几件衣服，练大哥也有，还有你和小莉，你们我都没忘。”
“你自己呢？”
“我？我当然不会忘了最重要的自己。”
他接过她手中的大包小包，让她喘口气。“这可是我亲手赚的钱、我生平的第一份薪水。”
他很高兴，她脸上辉煌成就的表情让他又爱又怜。
“唉，你都不知道，花自己的钱感觉有多好。”坐在沙发上休息，看着小莉为自己的礼物高兴的模样，她又笑了。
“没想到逛街也这么累人，我每花一笔钱就觉得好爽，完全没有半点罪恶感。”
顾子丞坐在她身边。
“以前我每买一样东西就觉得对不起柳叔叔，尤其是昂贵的学费，更让我感到一股卑微和亏欠。现在，我有能力还他了！”她眼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彩，兴奋的笑着。“喂，你说好不好，我本来决定每个月自动转帐还柳叔叔一笔钱，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第一次，我要亲手交给他。”
他一愕，不自在的别过脸，“你觉得好就好。”
“真的吗？”
“虽然我是想你反正都要嫁我，我爸爸的钱将来通通都是我的，而我的也就是你的，这样还来还去，有点麻烦。”
“你在说什么啊？”又开始了，他难道永远没有正经的一刻？“我可是非常认真耶！”
“我也是啊！除非你不想嫁我。”顾子丞眼睛突然眯了起来。“你不会吧？”
“不会什么？”
“不会不嫁给我啊！”他倏地扑到她身上。“说，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要不要？”
他双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乱摸，引来她一阵阵的笑声。
“哎呀！好啦好啦，我说我说。”
这简直是最大的酷刑嘛，哪有人用这种方式跟人家求婚的？
没有浪漫夜色、没有烛光晚餐、没有钻石戒指，可……她主动地攀坐到他的腿上，诱人地在他耳畔回答，“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
“以恩！”他旋即将她用力抱住。
“喂，你把我抱得太紧，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但以恩知道，他在乎她。
“说你爱我。”
“你早就知道的。”
“说你爱我。”
他好像孩子哦！如此的没有安全感。
“我爱你。”
“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不高兴的事，你也一样爱我。”
“你和小莉又干了什么好事？”他会这么说，一定有鬼。她顺带瞟了一旁的小莉一眼。
“你爱我吧！不管如何，你都会爱我对不对？”
唉！他这个样子，真不像向来自信满满的他。“是的，不管如何，我都会爱你。”
“永远记住这句话，以恩。”
第十章
如同九年前，但以恩站在长远集团大楼的电梯前。
“早安，总经理。”
“早。”
微笑和公司员工打招呼，她还是忍不住紧张。和九年前不同的是，她不再有妈陪伴，改变的是拥有顾子丞满满的爱做为后盾。
她深吸口气。透过练文凯的安排，今天早上，她要在办公室亲手将第一笔钱交还给鲜少出现在公司的柳叔叔。
柳叔叔说，当年他在这里接见她，今天，他也要在这里接受她的成长。
“总经理。”电梯门开了，公关部彭经理恰好在电梯里。
“早啊！要出去？”
“总经理，见到你正好，我刚听屠处长说你要请半个月的长假，我有些事想先请教你。”
彭经理见到她，刚准备踏出电梯的脚步改为停留在原地，右手很自然地重新伸向电梯按钮。
“顶楼，谢谢你。”她想也没想，顺口便说出这一句话。
“总经理！”
“噢，对不起、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
他耐心地重复一次，“你的假期，总经理。”
“我的假期？我什么时候请假了？”她被搞糊涂了。
脑中有幕模糊的景象，她和妈妈进了电梯，电梯早有人，那是个身形修长的少年，他也和彭经理一样，脚步踏出又收了回来，接着她说“顶楼，谢谢你”。
“可屠处长说你请假半个月。”
“我没有。”
但以恩想起来了，她的确说过那一句话。
九年前她很紧张，全心全意都摆在和柳长青会面的事上，根本无心在乎其他旁枝细节。
她没有想到，那些旁枝细节包括了和顾子丞的初遇。
“可是……”
“等我事情办好会立刻找屠处长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