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个布尔察清锳的身子是否如他一般壮硕?是否也那么充满着安全感?他的声音又是如何呢?被他拥在怀中是怎样的滋味?
芷蓝感觉到自己整个小脸发烫,一想到布尔察清锳,她的心脏就好像在打战鼓一般,“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膛。
自椅子上站起身,她一跛一跛地踱到书桌旁,抽起清锳画像的卷轴,摊了开来。
自己好像无可自拔地喜欢上他了呢!手指小心翼翼地滑过画纸上他的脸,芷蓝的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一脸甜蜜地看着画中的心上人。
室内的光线随着夕阳渐渐的西下而变得昏暗,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收起画像,重新回到桌前,燃起了蜡烛。
烛火的光芒燃亮了室内,她的视线从烛火中,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
“你……”
芷蓝直觉地想要开口呼救,却被那个男人掩住口,熟悉的男性气息再度笼罩了她。
“别喊,是我,下午救你的人。”
低沉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待看清楚他的容貌之后,她震惊得忘了反应,连他什么时候松手都不知道。
她呆呆地看着他走到书桌前,抽起她刚才放回去的画像,解开她特地打上的结。
“啊!别打开!”
等她回过神来,欲抢过画像的时候,他已经看见画像的内容。
脸上的潮红未褪,又重新染上羞窘,现在的芷蓝恨不得能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好可以躲过他灼热的凝视。
“我没有想到,连宫中的格格都会有我这愚蠢的画像。”他笑,没有嘲讽的意味,将画像递给她。
“无法出宫,只得藉由画像,来一睹天下第一贤人的风采。”芷蓝满脸通红地将画像重新收妥,再仔细地重新打上结。
“格格过奖了,清锳算不上什么天下第一贤人。”清锳耸了耸肩膀,依然微笑着。
“但在我心中认为是就可以了。”她率直地道,黑白分明的美眸悄悄地偷瞄了他数眼。
值得了!想不到这一辈子居然有机会可以目睹布尔察清锳的庐山真面目,真的是教她现在马上死,她也甘愿。
“格格想不想知道是哪位皇阿哥想掳走你,交给三藩以威胁皇上?”清锳轻松自若地在桌前坐下来。
芷蓝听了,浑身一震。
布尔察清锳不提,她都忘了这一回事,呵……真可笑,有人处心积虑地想掳走她,而她却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边为着一个男人神魂颠倒。
“公子不提,我倒还忘了向公子道谢呢!”她抽出帕子一扬,屈膝向他道谢。“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格格不必如此多礼。”清锳伸手一托,在没有碰到她的手的情况下,让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格格是千金之体,而且有伤在身,行此大礼是折煞布尔察清锳了。”
“公子知道我受伤了?”芷蓝讶异地瞪大双眼,小脸上写满不信任的神色。
他没有多做解释,惟一的反应只有点头。
芷蓝心头升起一阵窃喜,但少女本身的矜持还有宫廷礼仪让她不会清楚地将心里所想的事情表现在脸上。
明知道不应该让一名陌生的男子进入她的闺房,可是她非但让他进来了,而且还怡然自得地在桌边和他对聊,她很清楚地知道原因为何。
因为她相信他。
“请问公子,可知是哪位皇兄想置我于死地?”她微侧着头,一脸专注地问他,“公子为何不直接去告诉我皇阿玛,反而跑来告诉我这弱不禁风的女子呢?”
“皇上为了三藩的事情正伤神着,格格的事情,可以避免浮出台面,自然是最好。”清锳简洁有力地道。
“可是,我那些皇兄们彼此勾心斗角的事情,皇阿玛迟早会知道。”芷蓝不以为然地道。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充实国家的实力是最急需迫切的,亲人之间的反目可关起门来自理的,不必弄得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这件事情。”
“怎么?难道公子认为本格格可以制止皇兄们彼此之间的勾心斗角?”她开始怀疑他的出现是有目的的。
“就算你办不到,我也会教你。”清锳淡淡地道。
虽然知道他并无恶意,只是好心地想要帮忙,但是芷蓝却无法忍受他言语中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轻视,心里升起了无名的怒火,不经大脑的话也脱口而出。
“本格格虽然没有公子过人的才智,可也读过圣贤书,更同我额娘一起抵抗过先皇后的诡计,就算本格格不懂人情事故好了,但是要论口才,那些皇兄们恐怕是比不上本格格;论智力,我可也不输给那些皇兄。”
清锳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容,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在烛火的映衬下熠熠发光,差点将她的注意力给吸走。
“那清锳就拭目以待了。”
他话说完,一阵清风吹过,芷蓝低下头按住自己被风吹起的秀发,等她再抬头时,屋内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布尔察清锳……”愣愣地看着敞开的窗,她原本温顺的脸上露出了聪慧机敏的笑容。
他是否看出了自己并不如外表一般的柔顺,所以才将制衡这些皇兄们的事情交给她?这算是他的挑战吗?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能示弱了。
布尔察清锳虽然没有说出是哪位皇兄想对付她,所以才会有今日的刺客事件,姑且不管他们是否真的想抓她交给三藩其中之一,但很显然地,她的存在的确碍到了某位皇兄的路,所以才想将她送出宫去,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她跟他们玩起心机游戏了。
别忘了,她可是皇阿玛面前最得宠的格格呀!
挑战既然开始,就拿她的太子皇兄先开刀。
***************
芷蓝受伤的第二天,康熙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她在竹林里遇袭的事情,一下了朝,没有换下朝服便由太子陪同匆匆忙忙地赶到她这环境清幽的竹林小筑。
“儿臣参见皇阿玛、大阿哥。”芷蓝故意让自己走路的姿态严重地不稳,颤巍巍地对康熙行礼。
“起来!朕准你在伤势痊愈前的这段日子里不必行礼。”康熙心疼万分地扶起她,其宠溺的态度让一旁的大阿哥,也就是现今的太子脸色十分难看,怨怼阴狠的眸光毫不掩饰地往她身上射去。
“皇阿玛。”芷蓝撒娇地抱住康熙的身体,清丽的小脸上漾满天真无邪的笑容,“您今日怎么有空来儿臣这竹林小筑?又如何得知儿臣受了伤?”
“怎么?在埋怨朕忽略了朕的小淘气吗?”康熙扶着她娇小的身体,父女俩亲密地在炕上坐下,而太子则是坐在炕旁的椅子上。
“皇阿玛日理万机,能想起儿臣已属万幸,怎敢埋怨皇阿玛?”芷蓝甜甜地笑着,“儿臣不过是想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奴才漏了风声,惊动了皇阿玛。”
“你是在袒护谁?”康熙脸色一沉,马上就联想到她这次受伤的原因。
“说!”
芷蓝睁大了双眼,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儿臣不懂皇阿玛的意思。”
“那你告诉朕,你是怎么受伤的?”康熙鹰隼犀利的视线凝在她看似柔弱的小脸上,“跌倒?”
“儿臣是在和大阿哥在竹林里玩耍时不小心跌倒的。”她像是个犯错的小孩一样,低垂着头,让他看不见她的神情。
可太子看见了,他看见芷蓝悄悄地对他抛了个警告的视线,惊得他鼻端冒出细小的冷汗,细小的瞳孔不断地缩小、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