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丢给他,跟他说:“你要是不放心就全带回去养吧!”省得他三天两头的来,烦都烦死了。
她的眼神下逐客令了。
她都如此冷绝,谈文生再怎么厚脸皮,也只好抱着小猫离开。
他走出去,成美又坐回沙发上,目光直视正前方,让人摸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谈文生走后又回来。
成美听见声响,听见脚步声。
她抬头。
四目又相视,她紧皱眉头,不明白他干嘛又回来?
她永远不知道她这样的表情多无情,不知道她这样的表情会让每一个爱她的男人都却步。
她真不可爱、真讨人厌。
谈文生真不想理她,但却又不得不理,因为不理她会愧对自己的心,他根本没办法舍弃她、不要她,所以——
“还少一只。”他说。
成美看着他怀里的猫,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四,一只都不少啊!“哪里少了?”
“有,就是少一只。”
他好番,成美根本不想理他。“有你就自己去找吧!”她继续在沙发上呆坐,但下一秒钟,谈文生突然抱起她。
他疯了呀?
“你干嘛?放我下来!”他这个神经病。她打他、捶他、瞪他,但都没有用。
谈文生告诉她,“是你自己叫我抱走的。”
是她说要他自己找的,而他找到了,她就是他最担心、最放不下的那一个。
谈文生看着成美。
成美傻了,他知道他在说什么?
该死的,他又想骗她是不是?
他真以为她会那么傻,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吗!
成美拒绝感动,她别开脸去,还恶声恶气的骂他,“放我下来。”
“不放。”
“谈文生。”
“我就在你身边,你不用吼得这么大声,我也听得到。”
“我不是你的小猫。”
“我知道。”
“那你还不放我下来。”
“除非你答应让我照顾你。”
“你疯了。”成美从他怀里跳下来、推开他,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里,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头,不理谈文生那个无赖、那个疯子。
成美用被子把自己蒙得紧紧的,她不要听、不想听,因为他的话全是骗人、骗人的——
成美哭倒在床上,但她又不甘心自己为他而哭,所以硬是爬起来,狠狠的抹掉泪,但泪就是抹了又流、流了又抹——
好像流都流不完似的。
好烦、好讨厌。
最后成美索性不管它了,要流就任它去流吧!她睡倒在床上,可心情却异常的冷静下来了,因为——
他回来了。
成美的嘴角扬起了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笑。
第九章
从那天起,谈文生又住回了成美那间小公寓,两个人一起生活,但却回不到过去那种生活模式。
谈文生一样每天照顾成美的生活起居,帮她料理三餐、帮她打扫屋子,像个家庭主夫一样宠着她,但成美根本不领情。
他煮好了饭,去敲她的房门叫她。“成美,吃饭了。”
她应也不应他一声,“刷”一下门打开来,她像幽灵似的走出去。
她对他视若无睹,谈文生也不生气,因为至少她肯吃饭了,这就已经够令他觉得庆幸了。
他煮她爱吃的糖醋鱼跟梅干扣肉,但那似乎无法讨成美的欢心,因为她吃他费心为她煮的菜,脸上一点波动也没有。
对了,谈文生突然想到自己费心买来的两张电影票。
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讨好成美?
他兴匆匆的问成美,“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是金城武演的‘向左走,向右走”,你要不要去看?”从裤子后头的口袋摸出两张票来。
他记得她说过她喜欢金城武,更喜欢几米,现在她的两大偶像首度合作,怎样?她想不想去?
谈文生的目光热烈。
成美扒了一口饭之后,放下碗筷,快速的抽走他手中的那两张票。
她那动作像是她答应了要去,但是却不想跟他去。
谈文生赶紧开口,“那一张票是我的。”没道理他花钱、排队买票,最后却连电影都没得看吧?
成美看了他一眼,皱皱眉,这才把票还给他,而且还是两张都还。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懂她沉默的肢体语言,她的意思是,如果要跟他一起去看电影,那她宁可不去是吗?
谈文生看着她,但成美却仿佛不曾感受到他的注视,她努力为自己加餐饭,努力的扒了几口。
“吃饱了。”她说。
她站了起来,像是要离开。
“你不喝汤吗?”他煮了她爱喝的蛤蜊汤耶!
成美又坐下去。
谈文生替她舀了一碗汤。
基本上,他的亲朋好友要是看到他这样服侍一个女人,他们铁定会吓得心脏无力,因为他从小在富有家庭长大,向来就只有别人服侍他的份,哪有他去服侍别人的。
“好不好喝?”他问她。
她依旧没理他,但是这几天谈文生已经习惯她的冷漠,懂得从她的行为举止去猜测她的心情。
她把汤喝得一滴都不剩,那代表这味道她可以接受。
“要不要再来一碗?”
她站了起来,明示着不要。
她回房去,而谈文生像是打了一场仗。
他不知道这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日子,他还可以忍受多久?
成美摆明了不想理他、不想爱他;而他长到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闷气;有时候他真想就这样算了,没理由他得爱得这么辛苦、这么委曲求全。
但这样想的下一秒钟,又想到他离开后,她不晓得要怎么糟蹋自己的身体,这离开的念头便在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再忍一阵子吧!
他总是对自己这么说,毕竟这样的惩处是他自找的,当初他要是没有居心不良的接近她,今天成美也不会这么对他。
更何况,他爱她不是吗?
为了一个爱她的理由,谈文生从一个堂堂总经理被打成一个专门照顾成美生活起居的老妈子,所以他煮饭、他收拾碗筷,连带的,他待会儿还得收拾厨房。
“砰”一声,成美从她房间出来。
好难得,她竟然没躲在房里看电视。
谈文生看她,这才发现成美换了一件外出服。
“你要出去啊?”他问。
她没理他,倒是到了客厅找个位置坐下。
她态度怪里怪气的,谈文生倒也没再问下去,反正他搬进来的这些日子,成美没有一天不怪的。
她像是打定主意当他是个隐形人,不只对他不理不睬,对他的话更是置若罔闻,而他什么抱怨都不能有,因为她又没叫他住进来,所以对于她所有的态度,他只能很被动的接受。
他进厨房去洗碗筷。然后,每隔几分钟,他就听到成美在喃喃自语地报时。
“七点半了。”
那是什么意思?
起先谈文生不在意,后来几分钟又过去。
她又说:“七点四十。”
然后,她每隔十分钟就报时一次。
这状况很异常,依成美的脾性去推测,谈文生觉得她应该有事要告诉他才对,只是她坚持着她莫名其妙不跟他说话的原则,纵使真有事,也得他去求她,她才肯说。
唉~~他怎么能把一个女人纵容成这个样子!
谈文生叹气,但却又认命地把手擦一擦,出去问她,“你要出去是吗?”
她拿着他放在餐桌上的电影票给他看。
哦~~原来她是要去看电影,所以——所以她才吃饭吃得那么快!所以、所以她才进去换衣服!
我的天呀!“你想去就早说嘛!”
干嘛吭都不吭一声,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等我一下,我去换换衣服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