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谢就谢歆儿吧!是我欠她的。”他丢下一句。
“歆儿……”望着他有些寂寞的背影,君老夫人若有所悟。
“歆儿、歆儿、歆儿……”才走出君家大门,舒致远就靠着墙,沉痛的喊道。
“……”后面好象有人在喊什么,舒致远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好重的杀气!
嗅到危险的气息,他反射性的往左一滑,恰巧避开左胸致命的一击。
“嗤”的一声轻响,一柄细剑刺在墙上,霎时火花四溅,可是接下来他就没这么幸运了,右肋处被另一把剑刺中。
“该死!”舒致远咆哮一声。
多日来一直压抑在心申的悲愤、伤痛忽然有了出口,他拔出佩刀冲入刺客里……
跟在他后面的君家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门前的凤凰街变成一片修罗场,他的血和着刺客的血将青石的街面染得一片血红。
终于,刺客死的死、逃的逃。
“将军……”君家人看着这浴血修罗似的男人,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舒致远也不理会他们,只是撕片衣襟草草的裹住流血的伤口,就跃上自己的战马离开了。
等他走远了,他们才记起追出来的目的。
“娘,您看现在怎么办?”君明海是个没主见的人,“我们还没告诉将军笑儿没死的消息呢!”
“还是我去一趟裴家牧场吧!去看看笑儿的现状,也顺便把他接回家。如果将军和歆儿有缘,一定会再见的。”君老夫人叹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舒致远就这么带着伤口急驰了一天一夜回到京师,片刻都没有休息,就带着军队连夜出发前往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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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怡歆是半月前来到裴家牧场的。
这半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最意外的莫过于她发现以为被害死的大哥君贻笑不但没死,还在裴家牧场找到一生的真爱。
奶奶也在不久前找到裴家牧场,想将大哥带回家,可大哥已经爱上牧场的主人,只想陪在她身边一辈子。
就连宫僖和舒宁臣都到了,只有他呀……
君怡歆不觉撕扯着手里的干草,一根又一根。为什么误会都已经解开了,他还是没来找她呢?是他不再喜欢她、不再爱她了?还是……
她心里乱七八糟的,翻涌着无数的念头。
“四妹,你老是这么扯着干草,牧场的马儿可就没得吃啦!”君贻笑出言打趣道。
君怡歆一怔,这才发现满地都是被自己扯落的干草,而身边的草垛明显的矮了一截。
“有什么心事告诉大哥,大哥会帮你的。”君贻笑还是这么善解人意。
“大哥,人家心里没什么难过的,就是……就是想他。”后面的话她说得含含糊糊的,君贻笑努力竖起耳朵才听见。
“宫先生和舒兄已经去打探消息了,你就别担心了。”他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大哥,你真好。”君怡歆像小时侯那样依偎在他肩上。
兄妹俩才温馨相聚呢!下一刻宫僖就像风一样卷进来。
“快快快。”他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焦急的神情,还没进马厩就连说三个快字,进来了更是一把扯起君怡歆就要走。
“出什么事了?”她忍不住问。
“西北边城告急。”宫僖简单的解释。
“他——在那儿是不是?”闻言,君怡歆脸上顿时没了血色,“他出事了是不是?”
“嗯。”宫僖重重的一点头,“瓦剌人包围了西北边城,致远兄他们被困在里面动弹不得。我好不容易才潜进城,却发现致远兄身受重伤。”
“他受伤了!”她的心疼得厉害。
“有生命危险吗?”见她快晕倒,君贻笑赶紧跑过来扶住她。
“城都快破了,以致远兄的性格一定会……”宫僖的话没说完,可两人都猜到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他会以身殉城?”君怡歆的脸色更加惨白。
“嗯,虽然致远兄要我瞒着你,可是我觉得你会希望见他一面的。”宫僖坦白的道。
“谢、谢谢。”君怡歆感激不已。
“你要有心里准备,也许我们还没进城就会死了。”宫僖警告。
他虽武艺高强,也曾成功的躲开敌军溜进城去,可君怡歆是个不通武功的寻常女子。他负着她进去,无异是拿两个人的生命去当赌注,只是他一向将舒致远视为知己,更奉行江湖人为知己者死的原则,无法抛下他不管。
“如果你害怕不想去,也没人会怪你,致远兄本来就不希望你去冒险的。”宫僖又补充一句。
“拜托你带我去见他。”君怡歆毫不犹豫的说。哪怕得牺牲生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因为——她爱着他呀!
她的眼里有泪水,可笑容却很灿烂。
“你放心,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这一刻,她赢得了宫僖的尊重。
“我们快走吧!”君怡歆心急的催促。
“好。”宫僖点头道。
两人还没走出牧场,就看见牧场诸人聚集在前方的路上,而一旁的舒宁臣则是一脸做错了事的表情。
君怡歆和宫僖立刻明白了,必定是他被牧场的人套出口风,现在他们正要阻止他们去送死呢!
“你、你们不要阻止我。”才开口,她的眼泪就差点掉下来。
他们开口说出的话竟是——“我们不是想阻止你,而是想帮你呀!”
“呃,你们帮我?”君怡歆一怔。这裴家牧场老的老、小的小,要怎么帮她?
“歆小姐,你可别小看了我们裴家牧场,别的不说,国主、城主、名士还是数得出几个哟!”光叔跳出来捍卫牧场的尊严。
看不出这小小的牧场还真藏龙卧虎哪!闻言,君怡歆不禁愕然。
“光叔,您就别掺一脚了,现在办正事要紧,我们一边上路一边再说吧!”牧场主人裴菁插嘴道,看见君贻笑似乎要跟,立刻出言阻止道:“你就留在牧场吧!”
“喔。”君贻笑乖乖的服从她的调度。
原来风流倜傥的大哥也会被一个女人管得死死的呀!如果不是心情太沉重,君怡歆几乎要为大哥这副俯首贴耳还甘之如饴的样子笑出来了。
“我已经让黑鹰送信给大姊夫、二姊夫了,他们很快就会带兵和我们在边城附近会合。”马上虽然坐了她和君怡歆两个,可裴菁还是驱策着骏马以最快的速度奔驰,“只要他们能撑到援军来的那一刻,一切就没问题了。”
“他一定可以的。”君怡歆对舒致远充满信心。
“对了,听说你很会画画?”裴菁突然问。
“呃,是。”虽然不知道话题怎会扯到画画去,可君怡歆还是如实回答。
“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裴菁娓娓的道来。
天,这女人好不简单哪!紧紧跟随在旁的宫僖越听越崇拜。如果不是这些天他已经和君贻笑结成朋友,如果不是“朋友妻不可戏”的话,他、他都忍不住要抢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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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所有游牧民族一样,瓦剌人一向只在草肥马壮的春夏之季发动攻击。此时正值初冬,眼看就要进入严酷的隆冬了,谁也没料到瓦剌人会突然倾巢来袭。
虽然舒致远带着三万京军前来支持,可是大军疾行几千里,体力尚未调整好就投入战事,大大影响了战斗力。再者,这些京军久处京城繁华之地,根本没经历过严酷战事的磨练,临阵杀敌时战斗力更是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