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又忘了刚对自己说要与他和平相处的承诺,一看到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跟他抬杠。
算了!等会儿再对他好一点就好了。
这边的杜允峰看她为了跟他争辩连她爹娘都扯了进来,强压着那股想大笑的情绪。人家说好男不跟女斗,看来十张嘴巴都敌不过她那一张。他前前后后只有说那么两句话,马上就被扣上了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真服了她这颗小脑袋瓜子。
唉!识时务者为俊杰,认了吧!
“好了!好了!不要叫!我帮你编辫子总行了吧!”
说完一进房,咱们杜大将军真用他那双粗茧的大手开始帮李瑾编发辫。
“还好在军旅中我们必须编草绳,否则任你闹得头破血流,我还是不会做这档事。”
看李瑾那脸得意样杜允峰真觉得有点无奈,还是赶紧将这丫头送回郡守府,免得自作孽被她给折腾死,抹杀男性尊严。
刚开始杜允峰是有些发泄闷气似的编著李瑾的头发,但渐渐地却被这种亲密的接触及她身上袭来的体香给迷惑了。
“你有一头很漂亮的青丝。”杜允峰边玩弄着头发边说着。
“你赶快绑啦!拉的我好痛!”
靠着杜允峰坚硬的胸膛那么近,李瑾心都快跳出来了。
真是的!干嘛出这馊主意让自己糗得半死。
屋内一阵静谧,就这样两人各自完成手上的工作。杜允峰编好了两条又直又好的辫子,而李瑾紧张的将身上的绣扣给玩掉了。
“好了!你这下可满意了吧!”杜允峰粗声的说着,再不绑好,他的自制力也快用光了。
这小妮子那两边酡红的脸腮,让人真想好好咬她一口。
“我叫瑾儿!”李瑾怯怯的说着,她不喜欢看他皱眉头的样子。
“什么?”
“我说我叫瑾儿,你不是要知道我的名字吗?”李瑾说着。“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话让你生气了?”
“没有!你别多心了。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当飞贼?”
“你还是认为我像会做偷鸡摸狗的宵小之徒?”李瑾侧着头问。
“不是我认为,是你半夜三更爬在屋顶的举止,以及这支发簪。”
杜允峰拿出从李瑾身上掉出的翡翠发簪。
这不是她怕夜行反光而收入怀中的那支发簪吗?怎么会在他手里呢?
看李瑾一脸的疑惑样,杜允峰只好耐心的解释着。“这支发簪是来自南海的贡品,一共有两支,你身上这支叫‘翠铃子’,另一支名‘火鹤红’,它们原本收藏在洛阳高大人府中,是高大人预备呈献皇后之礼,两个月前被飞贼所偷,而今却在你身上出现,你说你能逃脱嫌疑吗?”
“你是洛阳都畿的官差?”李瑾不回答反问。
“不是!”
“那你管什么闲事。”李瑾一副不爱理他的模样。
“话不能这么说,我虽是一介武夫,但凭着与薛郡守是知交,他管辖之地有困难,我当然义不容辞的协助他,这是人之常情。”
杜允峰不想让李瑾知道他的身分,怕吓着了她。但说辞中仍有一半事实。
“如果我说我不是飞贼,这支‘翠铃子’也不是我偷的你相信吗?”
“那就要看你怎么解释夜闯高府的举动,以及说服我相信这簪子的来处。”毕竟杜允峰是在高府屋檐撞见她的。
“反正你一开始就认定我是小偷,就算我说的再多你还是会怀疑,所以,我偏不告诉你。”
李瑾好气!这人怎可以如此待她,她第一眼看到他时觉得他是好人,就连他将自己掳到这荒山野外来,她还相信他不会伤害她,想不到他竟然反而不相信她。
她好难过哦!久未发作的泪腺又开始蠢蠢欲动,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不行!她绝不在他面前哭,不能示弱。李瑾硬将眼眶里的眼泪吞了回去。
看她双目通红,眼眶盈满了泪水,杜允峰不禁有点于心不忍。但又心直口快的说出另一个疑点:“你先别生气啊!是你的一些言行举止很像被通缉的飞贼,尤其是你另一个同伴,她的轻功绝对可以在各豪门大宅内飞来飞去不被发现。这些刚好都符合衙门对夜盗贼的描述。”
“火铃如果知道你这样‘赞美’她,会很感谢你的。”李瑾忿忿的说着。
哦!说了老半天,可怜的火铃,原来她才是真正被怀疑的人。想不到这堂堂五品皇后的贴身侍卫现在却被指为强盗头子,若她知道不气死才怪。
“好了!我们现在就先别说这些了,在你伤势还未好转之前,我不会将你送官府的,你安心养伤吧!”
感谢老天爷,他总算讲了句人话。李瑾也不想跟他再辩了,难得有此佳机能无忧无虑的在这山中小住几天,她得好好把握。
其它的事就等回洛阳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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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整天,杜允峰真的绝口不再提飞贼的事,也不询问李瑾的生平家世,除了运功帮她疗伤之外,就是耐心的陪着她在出云寺的前山后山漫步着。
中午在寺里吃斋饭的时候,李瑾总算看到了杜允峰口中的老师父。哇?!还真的不是普通的老,一把白花花的胡须足足长过肚子,那两撮眉毛都可以叫杜小子帮他编条辫
子了,唯一不符合他一百零八岁高龄的是他的性子,和李瑾两人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就像两个贪玩的小孩。
要不是吃过饭后,杜允峰执意李瑾一定得去小睡一番,说这对她伤势的复元会有帮助,他们这对老小早已相约跑去钓青蛙了。
李瑾虽然老大不愿意,但又拗不过杜允峰的坚持,一出饭厅就赖皮的跟杜允峰谈条件。
“明儿个一早,你要带我去看日出!”
刚在吃饭时,那老师父向她介绍了出云三景,而观日出就是其中之一。但杜允峰却以李瑾伤势未痊愈的理由,代她挡掉老师父邀她挑战巅峰的比赛。
现在李瑾又不死心的提出来。
杜允峰想都不想就拒绝她。
“到观日亭要爬一段很陡的山路,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等你伤好后再说吧!快进房睡午觉去。”
杜允峰一将她赶进房中,便马上带上门离开。对付这难缠的小丫头他已学会了一招,那就是在她还没开始发飙之前赶紧结束话题、逃开现场,不要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李瑾看看杜允峰像避瘟神一样的快速逃开,心里面不禁吃吃的笑着。
好小子!想逃哪那么容易,看我想个好方法让你乖乖的带我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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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
李瑾被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给吵醒。想不到她竟那么容易就睡着了,或许杜允峰说得对,她虚弱的身体需要多休息。
“嘤……嘤……”那个啜泣声持续哭着,虽然那哭泣人儿似乎是用块布捂着嘴巴尽力的想压低哭声,但还是让李瑾这个“哭林盟主”给听见了。
披上刚才杜允峰给她的一件长袍,李瑾推开门,循着哭声找去。
没一会儿工夫,她就在后山的一棵树下看到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沙弥用衣角掩着面哭着,从肩膀颤动快速的情形看来,这小孩真的哭得很伤心。
李瑾满怀好奇且不忍的心,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而小沙弥一感觉有人到来,急忙跳起来想要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