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好不容易忍痛自己稍稍梳洗一番,正当她准备就寝时,才一脱下外袍,一样东西就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啊!”受惊吓女人的直觉反应──她马上一声尖叫。
“什么事?”住隔壁房的杜允峰听到李瑾尖叫,想也不想便破门而入。
“有壁虎掉进我背后衣服里面!”李瑾边跳边叫,吓得脸都白了。
“壁虎!”杜允峰没想到小小一只壁虎会造成这么大一阵骚动。
这下子可考倒了他这个身怀绝技的大将军。
“你要我怎么做呢?”杜允峰不知所措着急的问着。
“把它抓出来啊!快啊!”李瑾大叫。
“哦!”杜允峰一听她的命令,行动稍稍犹豫了一下。
“你还愣在那干嘛!我快被咬死了。”有够夸张的,杜允峰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被壁虎咬死。
“那在下得罪了。”话一说完,他伸手从后襟伸入李瑾的后背,捏出那只吓得李瑾花容失色的虫子。
“好了!已经抓出来了。”杜允峰将壁虎抓到李瑾面前说着。
李瑾连看都不敢看,挥挥手要杜允峰丢掉它。“谢谢你!”
“不用客气!”
“我生平最怕壁虎了,别人都说它身上有剧毒而且会索人命,好恐怖!”
李瑾心有余悸的说着。她可不想让杜允峰认为她胆小,说得恐怖可怕些好引起他的同情。
“那是无稽之谈,不可信。”杜允峰立刻反驳。
他忽然咽一咽口水,沉声唤着:“嗯……瑾儿!”
李瑾感觉到杜允峰的声音有异,循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
“哎呀!”这一看还得了,她春光外泄,一览无遗。
原来刚才杜允峰在她身后抓壁虎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她前面的衣襟也被弄松了,现在正露出单衣里面的小肚兜,和一片雪白的肌肤。
“讨厌!”李瑾赶紧拉拢衣服娇呼一声,羞得头都低到地上了。
“瑾儿!”杜允峰望着她这副小女儿的娇态,更是忘情地轻唤着。
“嗯!”李瑾羞怯的应着杜允峰的声音,抬头望着他。
就这样两人四目紧紧相望着,窗外的白色月光斜照入房中,一片银光就映在李瑾那件丝纺的单衣上。
也不知是不是冷风的关系,李瑾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杜允峰没多想,伸出他那双大手将她单薄的身子拉到他胸前,紧紧的拥住。
李瑾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男人气息,厚实温暖的胸膛给她十足的安全。
黑暗中四周一片寂静,就只听得到两个快速跳动的心跳声。
似乎有一股电流在他们俩身旁流窜着,两颗契合的心灵相互珍惜着,时间像是在此时停了下来。
仿佛过一世纪之久,杜允峰轻轻推开李瑾的身子,看下出任何表情的说:“早点睡吧!明儿个要很早起床。”
他没多说一句话,帮她带上房门就这样转身回房。
留下满心遐思的李瑾怔怔的看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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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落叶飘到李瑾眼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李瑾起了身,盘腿坐在杜允峰的旁边,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难道她就该这样认命与杜允峰分离,就让一切如往事如风一般吹去?
“你在想什么?”杜允峰看李瑾一脸失神的发呆相。
“没啊!只是想咱们怎么那么有缘分,三番两次的不期而遇。”
“是啊!不过应该说是你哪来那么多眼泪,哭个没完,吸引我上前探看,才有所谓的缘分。告诉我那几次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你哭得那么伤心。”
“我告诉你,但是你不可以笑我哦!”李瑾想起火铃对她的嘲笑,她可不希望杜允峰跟她一样。
“好!我不笑!”杜允峰信心十足的保证着。本来他就不是个爱笑的人。
“还记得昨天下午我因为那个小师父可怜的身世哭泣吗?”
杜允峰点点头。
“其实前几次的情形都和昨天差不多……”
李瑾一口气将长安到洛阳一路来她“辉煌的”事迹说了一遍,当然其中与杜允峰相遇的那两三次说得特别生动,想来她希望每个听到她转述故事的人都会跟她一样,为故事主角悲惨的遭遇掬一把同情眼泪。
没想到她对面的这位听众,听完没落泪不打紧,竟是一脸快喘不过气来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正憋着气忍住笑意。
“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已经很习惯了。”李瑾满脸委屈低诉着。
杜允峰被她这一说,心里反而不好意思,急忙开口解释!“别难过!我没要嘲笑你,只是在想这些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这些事件在平凡的生活中随处可见,若你每碰到一次就哭得泪流成河,那你不每天忙着哭就来不及了吗?”
“火铃也这么说,但以前我没出过家门,根本没碰过这么多可怜事,所以我娘才要火铃陪我出来见见世面。”李瑾不了解为何世间人都好像很冷血无情,而心软的她倒像个怪胎似的。
杜允峰可想而知李瑾是如何被娇养在闺中,不识人间世事。心里对她会做夜盗客这件事,又更加不解。
那对明亮无惧的眼眸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说谎。难道他真的误会她了?
为什么她不好好对他说明呢?
他拍拍她那双小手。杜允峰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他要多费点心软教这个过度善良又少根筋的女孩。
第八章
当天傍晚,杜允峰真的带着李瑾准备下山。
临下山时,老师父将李瑾叫到一旁,仔细的告诉她杜允峰的种种长处,要她好好把握,最后还说了一句令李瑾一时无法领会的禅语──
“泪水姻缘天已定,凤颜勿惹虎难下。”
“小丫头!凡事适可而止,不要再戏弄他了。”讲完这句话,老师父就进了禅房,让李瑾百思不解其义的想着。
“戏弄谁?适可而止?”李瑾听得茫茫然。
他们两人在城门快关上之前进了洛阳。
一到郡守府,杜允峰马上带着她到薛爱的面前。
“薛兄,我带了个人来向你投案!”
“这是?”薛爱茫然的看着杜允峰身后清丽的佳人。
“是夜盗飞贼的嫌疑犯。”杜允峰不带感情的说着。
“什么?你确定吗?”薛爱紧锁的眉头豁然展了开来。
“确不确定你问案之后就知道,这是从她身上取出的翡翠簪子。”
“确实是失窃之物。”薛爱伸手接过杜允峰递过来的东西。“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断定她是夜行人啊!” “两天前的晚上,我亲眼看见她伏在高大人府邸的屋檐上窥视。随后追踪她出城,交手的时候不小心将她打伤昏迷,刚好邻近出云寺,所以我就让她在寺里稍作疗伤,一等她恢复意识,马上带她回府让你审问。” “虽然百般不愿见李瑾入狱,但杜允峰还是将她被嫌疑的举动实实在在的叙述一遍。他希望李瑾能懂点事,自动在郡守面前为自己洗清嫌疑,他才可以帮助她。
“如此说来,姑娘你可认罪?”薛爱小心谨慎地盘问。
“我干嘛要认罪?第一,这簪子是我花五十两银子买来的;第二,那天夜晚我爬上屋顶又没做坏事,为什么我有罪?”李瑾立刻反驳。
“那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三更半夜爬上人家的屋顶做什么?!”薛爱与杜允峰同时问道。
“没做什么啊!只是赏月,不行吗?”李瑾一脸无辜的说着。心想:臭杜允峰真的要我去坐牢,在山上不是说好会帮我的,现在竟然跟别人一起板着脸审问我,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