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怕鬼呀!”
“胡……胡说,谁……谁怕那种没有影子的东西。”齐雪儿面青唇白的辩解。
“真的?你真的不怕那种头发长长的、脸色青青的、舌头长长的、走路轻飘飘的、指甲弯弯勾勾的,那种会在半夜站在路灯下向你问路……”
“哎呀!你别再讲了。”齐雪儿终于受不了地紧抱着马克翔,脸孔因为一夜无眠再加上害怕而苍白如纸,浑身则不停地打哆嗦。
“别怕别怕,现在是大白天,不会有鬼的,更何况还有我在这里陪你,就算是鬼来了我也会帮你赶跑的。”马克翔轻柔地拍着她的背,看来她真的很怕鬼,他还这样故意吓她,想来真是罪过。
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耳里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齐雪儿顿觉安心不少,心情一放松,疲乏感马上如潮水般袭来,蒙蒙眬眬之间,她很快的就沉入无边无际的梦乡。
整整睡了一下午之后,齐雪儿终于满足地在腹鸣如鼓的饥饿感中醒来。摸摸空扁的肚皮,她嗅觉灵敏地闻到从楼下隐约传上来诱人口水泛滥成灾的饭菜香。她忍不住地咽了好大一口口水,闻香而去,果然看见满桌珍饯佳肴,色、香,味,量俱全,看得她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肚子饿了吧!时间算得刚刚好,正好可以吃了。”马克翔端出最后一道菜,笑嘻嘻地说。
接过苏伟同端过来的饭,齐雪儿赶紧夹菜扒口饭。哦!真是太好吃了,在吃了两天不人道食物之后再品尝马克的拿手好菜实在是太幸福了,她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慢慢吃,菜还很多,可别噎死了。”苏伟同担心地看着表妹狼吞虎咽饿死鬼投胎似的吃法,生怕她真的会一噎见阎王,这事传出去可真要笑掉人家大牙了。
齐雪儿才不管那么多呢,照样以秋风扫落叶之姿,三两下就让盘底清洁溜溜,比洗过还干净,速度之快、胃容量之大,让在场的两位男士为之佩服不已,差一点就要起立鼓掌了。
“呼!好饱。”齐雪儿摸摸圆滚滚的肚皮,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看她一副撑死也甘愿的舒坦样,苏伟同就忍不住想坏心的吓吓她。“你吃饱喝足了倒是挺快活的,你都没想到可能要坐牢的事如果被舅舅、舅妈知道了,代志可就大条了吗?”
听了苏伟同的威言恫吓,齐雪儿果然-骨碌地爬起来,-脸的惊慌失措。“嗄?我爸和我妈知道了?天哪!我死定了,信主得永生呢?他们一定会马上上来把我给宰了,完了,完了,这下我真的完了!”
“他吓你的啦!”马克翔短短的五个字马上让满屋乱跳乱转的齐雪儿停下来。“可是谁是信主得永生呀?”他好奇地问。
“我哥哥呀!齐守信、齐守主、齐守得,齐守永,齐守生,合起来就是信主得永生。”
“原来你们家是虔诚的基督徒呀!”马克翔这才恍然大悟。信主得永生,嗯!好特别的名字。
“才怪,我爸是无神论者,他最讨厌怪力乱神了。”
“那怎么会……”
“那是住我舅舅隔壁的阿伯取的啦!那个阿伯是个疯狂的教徒。我舅妈生第一胎时,他知道我舅舅肚子没什么墨水,又不屑请人算名字,就自告奋勇想了个名字叫守信,我舅舅一听觉得守信这个名字挺有意义的,挺不错的,就决定用这个名字:生老二时,疯狂阿伯说要收来当干孙,所以取名叫守主,舅舅没有反对,接下来又生了三个男孩陆陆续续让疯狂阿伯取名字,取完合起来才发现成了信主得永生,可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舅妈生雪儿时说什么也不敢再让那个阿伯帮忙取名字了,坚持要自己来。”苏伟同说完哈哈大笑不已。
齐雪儿可没让他得意太久,她火速冲到苏伟同面前,劈头就是一阵臭骂。
“死表哥、臭表哥、烂表哥,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我差点就被你吓得心脏病发了,为什么骗我爸妈知道了,你真是王八臭乌龟!”
“谁叫你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找还真以为你是不是哪根神经断了呢?”
“我干嘛要瞎操心,有马克在嘛!反正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地裂开了他会补,我何必自寻烦恼。”
“是吗?”苏伟同怀疑的眼光飘向马克翔,瞧这家伙当初信誓旦旦的,结果每天还不是只忙着洗衣拖地买菜煮饭,根本看不到他在为这件事烦恼想办法,所以他可不敢像齐雪儿一样满怀信心。
“放心好了,我早料到赵震东不会善罢干休,所以表面不动声色,其实我已经和我妈联络过了……”
“咦!你有妈妈?!”苏伟同和齐雪儿同时大声惊叫。
莫怪他们的反应这么激烈,苏伟同和马克翔近二十年的交情,这还是头一次听他自嘴里吐出“妈妈”这两个字,难怪要大惊失色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当然也有妈妈,否则难不成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那可不-定哦!”齐雪儿摇头晃脑地说。“我第-次看到你时,你满脸的毛,害我还以为你是进化未完全的直立人猿,搞不好你真的是孙悟空的后代,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怎么可能!”马克翔发出最严重的抗议。“我之所以从不提我妈是因为她生我没多久就和我爸离婚了。说起来,我从前之所以游戏女人堆中,还是拜他们两个之赐呢!”
“此话怎讲?”
“我爸和我妈爱情长跑十年才结婚,结果新婚第二个月就闹着要离婚,要不是我妈发现怀了我就真的离婚离定了,不过那时候没离成,一年后还是离婚了。那时我才刚满三个月大,我妈离婚后就去了美国,三个月后闪电结婚,嫁给了一个当检察官的青年才俊,帮我添了一个洋继父,所以认真算起来,我也算是半个美国人呢。”
“那你妈妈她现在还住在美国?”
“当然,上个月才和我那洋爸爸庆祝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两个人如胶似漆恩爱得不得了,看了就恶心。”真受不了那两个人,没看过那么肉麻的夫妻,又不是新婚,还一天至少要说二十次我爱你,听得人鸡皮疙瘩掉满地,所以他爸死后他妈虽然曾要接他过去同住,但是他打死也不愿意,谁要去当电灯泡啊!
“你联络你妈究竟要她怎么帮你?”
“我那洋老爸现在贵为参议院议员,还是最有可能的下届国务卿人选,势力庞大如日中天。我也调查过了,赵震东公司的业务百分之八十都是仰赖外销,而最主要的贸易国就是美国,所以我打算动用洋老爸的政治势力随便安赵震东的公司一个罪名,倾销啦还是产品不符安全标准都行,总之这个小把戏玩下来,赵震东的公司将因货物遭扣押不准进口而造成不少损失,再加上无法如期履行交货合约而必须支付的违约金,这些加一加不死也半条命了。”
“真的有这么容易吗?”苏伟同还在怀疑,赵震东可不是普通的生意人,凭着高超的生意手腕和良好的政商关系终于建立起赵氏的企业王国,就算马克翔现在突然多了一个洋继父这样强硬的后台,毕竟也只是普通的有钱人;况且人心隔肚皮,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再加上文化思想上的差异,能有多少助益?对付赵震东这种有钱有势的万年狐狸精真的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