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蔚微笑地进食,就算眼前的笑容是装出来的,也风景明媚得令人心旷神怡。
几杯黄汤下肚,气氛正浓,她暗藏的心思也逐渐显露。
“不知姜先生对我的作品可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对于冠小姐在开拓油画市场上的努力,我深感佩服。”
“我的作品很受欢迎,买家也很多,几次在法国展出都得到许多正面的评价,但我希望能听听贵协会的意见。”
她才不管市场上的销路如何,已经达成目标的事不必再提,她关心的是自己的画作能否上得了下年度的艺术年刊。
“等我回去后会代为转告。”
这么客套的敷衍,不是她要的回答。
“姜先生能够光临大驾,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你肯来,已表示贵协会对我的肯定。”
他笑而不答,聪明地保持沉默,未对她最后一句话做任何评论,心知只要他点个头或说个“是”字,立刻就会被她当成标题透露给媒体大肆渲染。
来台之前,他已事先打听过有关玉姬画廊的相关消息,并对人称“画坛维纳斯”的画廊老板做了深度的了解,知道玉姬画廊之所以名气大,全拜媒体所赐,冠凝玉正是利用媒体的高手。
他的无动于衷令她有些心急,给他戴高帽灌迷汤无效,故意引导话题他又不上当,只好使出最后手段了,尽管她很不愿意,但这已是唯一可行且屡试不爽的办法。
她缓缓站起身,风姿绰约地移至他身旁坐下,将两人的酒杯斟满,开始劝他酒,自己则小口小口地啜着,还故意不小心让披肩滑落,露出白皙滑嫩的双肩,眼波流转之中散发着妩媚的气息。
“像你这么年轻英俊又才华洋溢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女人爱慕吧!”她嗲声嗲气地开口。
“过奖,姜某只是个平凡人,你太抬举我了。”
她的樱桃小嘴夸大地做出一个O字形,将崇拜偶像的小女生角色诠释得入木三分。
“才不会呢,能成为梵谷艺术协会的画评,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像姜先生这么优秀又魅力十足的男人,哪个女人见了不动心?像我,就很欣赏你的翩翩风采呢!”
“真的?”他扬起俊眉,接收她送来的秋波。
她一双手沿着他的胸膛缓缓往上磨蹭,身子也大胆地贴向他,特意展露自己在礼服的包裹下线条优美的乳沟,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魅力,意志力再强的男人也过不了她这一关,更何况这人并非君子,是君子先前就不会吃她豆腐了。
姜子蔚了然地眯起黑眸。好在有高人指点,否则到最后自己是怎么死在这女人手里的都不知道。
即使知道她另有所圆,他仍然放任她挑逗自己,她自动送上门来,正好合他心意。
“如果我的作品能得到你的肯定就好了。”她边挑逗边暗示道。
“这得看你的表现。”
她娇媚一笑,明白他的意思,双手勾住他的颈,送上一个热情的香吻。
主人如此盛情招待,客人哪有拒绝的道理?他欣然接受了,顺势将这迷人柔软的身子搂进怀里。
这唇,是所有菜色里最美味可口的一道菜。
第二次的吻,不同于第一次的强取豪夺,她的取悦奉献引燃了他熊熊的心火,他努力用理智克制着情欲,试图保持冷静。
吻她是一种试炼,不沉迷其中又是一种挑战,尤其当这么活色生香的美人,献出自己最秀色可餐的一面来迷惑他,不难想像曾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至今无法翻身。
可惜她不晓得,他的野心比她想像得更大,一个吻满足不了他。
她的丁香小舌很诱人,但想要对付他,道行还不够深。
两唇激情缠绵良久后,渐分高下,他从被动转为主导,技巧高超地吮吻那唇里的每一处滋味,火热的逗弄、骛猛的品尝,几乎要烙进她的灵魂深处,让她原本清醒的神智渐渐厘不清是谁在取悦谁了。
唇舌攻坚的同时,他的手也没闲着,忙爱抚她柔滑似水的美背及纤细的颈子,一步一步攻占她的理智,试图燃起她体内尘封已久的情热。
不甘仅止于唇舌的品尝,他的唇滑至颈项细细吸吮,极尽轻柔。
“我这么表现……你是不是也该给个承诺……”她含糊地说着。
“承诺什么?”他的唇舌火热地朝她胸前攻略而下。
“艺术年刊呀,我不是说过了……”她被吻得迷迷糊糊,感到有种奇妙的炽热在烧着自己,似乎很危险。
“我想你误会了,我所谓的表现指的是你在画作上仍需努力。”
她猛地睁开眼,恍如大梦初醒,并错愕地发现自己的酥胸正要沦陷。
“你!”她推开他,羞愤地抓紧披肩包住自己。
天哪!她在做什么!竟然被这该死的男人占去那么多便宜,她原本只打算牺牲一个吻的,这臭男人怎么可以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侵犯她呢?
姜子蔚炽热的眸于里闪过锐利的光芒,玩味着她愤怒的神情,语气调侃。
“我以为你是自愿的。”
惊觉自己泄漏了伪装,她赶紧表现出羞涩的模样,解释道:“人家害羞嘛……万一有人闯进来岂不羞死了。”
冷静!冷静!既然已经牺牲这么大,她不能功亏一篑,得再使把劲逼他就范才行!
为了不让他起疑,她赶紧贴回他身上撒娇,补救一下。
“你好厉害,把人家吻得好意乱情迷。”
“我厉害的地方可不只如此。”圈住她的小蛮腰,勾起她的下巴,他很有兴致与她调情。
这番充满暗示的暧昧言辞,竟教她心头大大震动了下;面对他透彻犀利的眼神,她生平头一次感到不安。
如果这男人纯粹只是好色之徒,便无以为惧,可为何她有预感这人很危险呢?
是错觉吧?她安慰自己,但不知怎么着,她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第三章
“才第一次见面,就立刻攻上一垒,真酷哪!”
“什么是一垒?”
“你是五○年代的古董啊?连这种术语都不懂,就是亲嘴啦!”
“好浪漫喔,久居国外的男人果然与众不同呢!”
“你想老板会不会因此对男人免疫啊?”
“那是当然的啦,姜先生风度翩翩,跟其他追咱们老板的男人可是大不相同,别说风度和气质,就连胆识也是令人刮目相看,想想到目前为止,有哪个男人敢碰老板一根手指头,除非不想活了。”
咔嗞咔嗞——一盘虾味先被三姑六婆瓜分得一根不剩。
“说得是,上个月王公子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飞了门牙,果真是爱在心里口难开啊!”
“还有那个财务公司的小开刘先生,不过搂了一下老板的肩,就被老板的霹雳连环腿给踢到马路上去,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呵呵,他哪里是老板的对手,谁都知道冠家人不是财大势大就可以随便惹的,听说冠家的风水奇好,宅第还是冠啸道人依照五行八卦特别设计过的,再怎么厉害的小偷都进得去、出不来,邪门得很,只有白痴才会去惹他们。”
人手一杯花茶,咕噜咕噜地喝着。
“话说回来,不知这位姜先生能撑多久?”
“我总觉得他不简单哩,吻了老板竟然没事,可见有两把刷子。”
“还不是因为他是公司邀请来的贵客,所以老板暂时让他苟活,等到没了利用价值,就怕他也成了牡丹花下众多牺牲者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