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雷法伶突然无言了。是生长环境造就了这样的他。
轻抿着唇,她拿走他手中酒瓶,让他躺下,帮他盖上被子。
“如果可以当大少爷,当天使,谁愿意当流氓、当撒旦?”望着她无言的容颜,他笑得无奈。
“这……”他的话,教她又心疼了,“别再想那些了,快睡吧。”
“法伶,为什么我没有早点认识你?”看着她,他叹出一口气,“如果小时候我就遇见你,也许你就可以拉我一把,也许我就不会认识我义父,也许我就不会进他的阎门了……”
“那你会做什么?”
“做什么?我想我会进雷集团……然后把那些对你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一个一个做掉,再想办法把你弄到手,要你当我的唯一。”
一个翻身,他醉卧在她膝上,侧看着前方化妆镜里的她。
“你……”他的话,让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黑道的日子,思考与行为都是黑道兄弟的模式……
“好了,你快睡觉吧,不要再说话了。”坐在床缘,她轻拍他的背,想安抚他人睡。
“法伶,永远不要离开我,也不要再让我生气了……”
“那你可以为我离开阎门吗?”虽知是奢望,但她仍这样想着。
如果他能离开黑道,那她与他的阻碍,就会减少很多;到时,她就可以与他一块走在阳光下,而不需要再避开她的家人。
她相信只要他肯离开黑道,过正常的日子,她的家人也会像接受依伶一样的接受他。但--
“对不起。”翻过身,正视着上方早已隽入他心的美丽红颜,他紧握着她的手,静凝着她的眼。这一刻的他,像是清醒的。
闻言,她眼色一暗,垂下了肩。
“你……”他真的醉了吗?若是醉了,为何连哄她一次也不愿意?
勉强张着醺醉的眸,他好象看见她眼底的怅然,也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
他……微叹了口气。
“我不能违背义父死前的托付,也不能放弃那些曾经与我一起闯天下同生共死的兄弟,我……”轻合上眼,声声喃喃细语,消失于他微动的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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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雷法伶感觉自己了解他许多,但她从不提那晚的事,也不再提要他离开阎门的事,她像是要遗忘两人间所有的问题。
因为她已经知道,这一辈子他是不可能放开她,而她像是也舍不得离开他一样。尤其想起他生日那一夜,他说过的话,她的心就微微的痛着……
我不是活生生的人,我……我只是存在着……
我没活过,我只是存在着;我一直是这样见不得天日的存在着,一直这样无声无息的呼吸着,我好象是黑夜……
难怪你从不在乎我的感觉,像我这样一个给人定忌日的人,哪有过生日的资格?
你知道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
如果可以当大少爷、当天使,谁愿意当流氓、当撒旦?
每每想起他那一夜的话,她的心就像被针锥刺着般,疼了。
她以为自己是不会喜欢他的,但在意外听见他的醉语之后,她难以控制的一步一步走近他……
她也原以为黑杰克会为她没帮他过生日的事,气上好一阵子。但他没有。
每天早上醒来,他依然习惯性地亲吻她,送她出门上班。
但看着这样的他,这样将对她所有的不满与埋怨隐藏于心的他,她觉得自己的心又痛了。
她希望他可以不要再这样对她好,但他依然无视她冷淡的反应,继续做着他想做的事--无条件的疼着她、宠着她。
他总是将她搂在怀里,与她一块看电视,或听音乐,即使不说话,她也可以感受到他只为她而有的温柔。
慢慢的,极少在家里开伙的她,出入厨房的次数已逐渐加多,现在每天早上她都会为两人准备原各自在外打理的早餐。
就连下班回到家,她也会动手做晚餐,不再叫外卖,而他总是沉默不语的站在厨房一角,拧眉但却认真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就像现在一样。静倚在厨房一角,黑杰克蹙眉看着眼前拿着菜刀,俐落切着青菜准备下锅炒的她。她的改变来得太突然,让他怀疑她是不是生病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突然的出声询问,教她闪了神,一不小心就切伤了手指。
“哎。”她轻拧眉放下手中的菜刀。
见状,黑杰克快步上前。发现她左手食指淌出鲜血,他双眉蹙拧得更紧。他拉过她的手,旋开水龙头快速冲洗她的伤口。
“保健箱在哪里?”
看他皱眉模样,一丝笑意扬上雷法伶的唇。
转了身,她走向大厅,自一旁矮柜里拿出白色保健箱。
打开箱子,她拿出OK绷就想直接贴上--
“还不行。”他摇头。
取出箱子里的夹子、碘酒与棉花,黑杰克神情专注而细心的为她清理伤口。
在他动作快速而熟练为她消炎、上药与包扎时,雷法伶静凝着他。
酷冷颜容虽无任何笑意,但他总以实际行动疼护着她。
似乎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温柔。
处理好伤口,黑杰克拿过她手上OK绷为她贴上。
将保健箱收好放回原处,才转过身,他就看见还坐在沙发上的她,正莫名的直盯着他看。
“怎么了?”近来,她盯着他看的频率似乎有些多。
“没、没事。”脸颊一红,她急忙站起往厨房走。
“你最近怎么回事?是不是那夜,我说了什么?”忍了好一阵子,黑杰克终于问出心底疑问。
想起生日那夜,自己很有可能因为酒醉关系,而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就一脸的懊恼。那天他实在不该喝过量的。
“那一夜?没有。”她淡笑带过,拿起菜刀想继续切菜,但却让他穿过她腋下的双手给拿走。
“真的没有?”他不相信,但……不相信又如何?
执起菜刀,他拧着眉,动作俐落的切着青菜。
他快速而熟练的刀法,教雷法伶感到惊讶。
“你会做这些事?”她转头看向紧贴着她站的他。
“嗯。”
“那你还会些什么?”她对他感到好奇。
她没想到像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拿菜刀也拿得这样专业。
“除了生孩子,你会的,我应该都学得会。”调栘视线看了她一眼,他简单的说着。
“那你也会打毛衣、勾围巾?”转出他的怀抱,她故意问道。
“需要我帮你打一件吗?”他睨瞪她一眼,将青菜放下锅。
突地,她笑了起来。
乍见她美丽笑颜,黑杰克愣了下。近来的她,真的有些不一样,不仅时常盯着他看,脸上笑意也多了许多。
“虽然我喜欢你的冷,但我更喜欢看你笑。”回过神,他拿起锅铲翻炒着青菜,“你笑得很美。”
“谢谢。”她脸颊泛红。
他总是如此直接的赞美她,总是让她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只是看着身材高大俊挺的他,做着不协调的厨房工作,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有那么好笑吗?”见到她眼底的戏谵,他脸色有些难看。
他是喜欢看她的笑,但他不想成为她心底的笑话。拧着眉,看着她,黑杰克犹豫着是不是要交出厨房工作。
“还是你……”瞥见她手指上的伤口,他撇着唇,收回已到嘴边的话。
知道他的意思,她笑着想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