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的轻松心情。是沉迪来电。
快速拿出身上手机,他拧眉按下通话键,即听见沉迪的抱怨--
“黑少,你太不够意思了,要当爸爸了也不通知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黑杰克神情微诧。
“咦?不是吗?我以为她到妇产科看诊,就是……”
“法伶现在人在妇产科?”一道笑意,扬上他的眼。
原来她自己也注意到了。
“你等等,我先进去探一探好了,免得误会让你空欢喜一场。”
“先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记下诊所地址,黑杰克一手拿着手机等待,一边快速收拾桌上档案资料,转进衣物间拿西服外套及车钥匙,就大步迈向玄关,走出大门,想尽快赶到诊所陪她。
不管是或不是,他都应该陪在她身边。
但他真的有百分九十九的把握,自己就要当爸爸了。
想到法伶即将为他生下孩子,一道暖流缓缓滑过他的心头。
“原来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难怪你连提也没提过。”沉迪声音再起。
“谁说我不要孩子?”突然入耳的话,教黑杰克微愣而停下脚步。
“黑少,你不要再骗我了,如果你没有不要这个孩子,那她怎么可能来做流产手术?你当我脑子有那么简单吗?”沉迪觉得自己被要了。
瞬间,黑杰克俊酷颜容骤然冷下。
“你说她要动流产手术!?”伫立电梯问,他紧握双举,脸色阴沉,全身则闪意外得知的消息而颤动。
“你不知道?”沉迪惊讶道。
“可恶!”黑杰克愤握拳头,狠劲朝墙壁重击而去。砰!
似再也无法抑制此刻心底狂乱飞窜的愤火怒焰,一声声沉重喘息自他口中愤然吐出。
她竟敢这样对他?她竟敢这样对她!?
不断上下起伏的胸口,满载了黑杰克此刻难以倾泄的愤恨。
他一直视她为唯一,以真心待她,而今天她竞如此对他!?再也抑制不住的怒焰,刹那问直街上他脑子。
“把那间诊所给我包围起来!”一句阴冷的话自他口中硬挤而出。
“包围起来?”一声不解传来。
“谁要敢帮她动手术,就把那人的手给我剁下来!”
切断通话,他乘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原该迈开的脚步,此刻却如千斤重般的教他步步难行。
强忍住胸口泛滥怒涛,他行到轿车旁,打开车门,将手机丢进车里。
咻!才一会时间,一辆黑得刺眼的奔驰跑车,已自台北大厦地下停车场疾速冲出。
不顾黄色交通号志闪烁,黑杰克双手紧控方向盘,急转过弯,强行逆向驶往对面车道。
紧握方向盘,他酷颜紧绷,黑眸森冷,全身僵硬而气血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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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考验她不要肚里孩子的决心,三十分钟过去,等在手术室外的雷法伶依然见不到任何医护人员靠近她。
隐约中,她依稀听见前面大厅有骚动声,但此时,她无心注意其它身外事。
紧抿着唇,她脸色苍白,神情迷离地轻抚着依然平坦的腹部。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留下他,但……她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子,在未来走上黑暗的江湖路。缓缓地,一阵泪雾蒙上她的眼。
她不要她的孩子将来有伤人的机会,也不要自己的孩子走上歧途。
她没有选择,她只能在杰克还不知情的时候……微抿着唇,垂下头,她敛下眼睫,轻轻眨去眼中泪意。
突然--
“给我起来!”一强劲力道将她自椅上狠扯拉起。
蓦抬头,乍见一脸暴戾的黑杰克,她双颊血色急速褪去,双唇骇张。
他颜容冷峻,神情阴森,一身黑色西服如撒旦羽翼般,强释出他一身的阴沉与晦暗。
他知道了!击入脑海的想法,教雷法伶身子一震,唇角微颤。
“进去!”
狠着眼,黑杰克一把将她推进手术室,隔去另一扇门外的围观人群。
“说,孩子多大了?”他言语森寒。
紧抿着颤抖的唇角,她不发一语,想强作镇定。
但见不到他眼底以往的温柔,见不到他唇际因她而有的笑意,她眼眶泛红,鼻头一酸。
她的决定夺走了他的笑,同时也夺走了他的温柔……
“我叫你说!”他咬着牙施劲拐痛她的手。
“两个多月。”她忍住痛。
“知道多久了?”
“半个月。”
“半个月?你已经知道这么久了,竟还不告诉我?”他冰冷的眼眸,有如千年寒冰般直冻她心口,“你不知道这个孩子,我也有份吗?还足你不知道这是我黑杰克的孩子,嗯!?”
“我……”
“你找死啊!”怒到了极点,黑杰克黑眸愤瞠,大手高扬,眼看就要朝她挥掴而下--
惊视他高举的大掌,雷法伶瞳眸骇瞠。
她是可以闪躲,但她想躲的不是他即将挥下的狠掴,而是他眼底无法隐藏的幽愤控诉。
在她想杀死他的孩子之际,他绝对有权利打她,甚至杀了她。
扬起苍白容颜,她闭上双眸,紧咬着唇,静待着他凶狠袭来的一掌。
然而,看着她因怀孕而清瘦的身子,看着她依然傲扬的脸庞,他眸光幽愤,身一转,手一挥,将旁边手术器具盘奋力扫向墙壁。
啪!盘飞旋空,刀起剪落,多样利器撞击墙壁而纷纷坠落地面,发出铿锵声响。
“该死的你!你不知道我也有做父亲的权利吗!?”愤旋过身,他一把掐住她的颈子,咬牙恨问。
纵使害怕,脸色惨白,雷法伶依然毫不挣扎的凝望着他的眼。
她以为自己可以正视他的愤怒……
但乍见他愤厉眼底隐隐浮现的深沉悲哀,她神情骤惊而慌乱的别过头。
她无法面对他眼底愤恨的严厉指控。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是为了什么!?”
紧咬着唇,她噙泪不语。
“既然要拿掉,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就拿掉,为什么还要留着让我发现!?”他狂吼道。
“我……”仰望着他,她身子微颤,脸色惨白。
她原以为能借着杰克对她激情动欲,自然流掉孩子。但这些天下来,她肚里的生命,依然强韧的依附着她生存。
“说!?为什么还要留着它,让我发现!?”怨愤的心,教他再朝她细白颈子施劲狠掐,似要夺走她已然微弱的呼吸。
“我……”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就此闭上眼,再也不需面对他似已无法平息的狂怒愤火。
“把话给我说清楚!”他恨她的沉默。
入耳的狂愤质询,一再渗入雷法伶似已空了的心绪。
“我叫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砰地一声,黑杰克怒得一手推开她。
说清楚?在这个时候,他还想给她解释的机会?缓回过头,她回眸凝望着他狂怒容颜,一道水意染亮她清幽黑瞳。
他可以一掌就打死她,但……即使已怒到了尽头,他依然控制着手劲力道,依然无法对她下手,依然希望她能给他一个原谅她的理由?
“你……”她是不是该笑他的傻?
她遇到一个真心对她的男人,而他却遇上了一个……一个将他真心践踏于地,无视他心情感受的女人。
这是她幸,抑或是他的不幸?
“你想听什么?”她不想见他如此为难自己,她想帮他。
“你的身体不适合怀孕!?”纵使愤怒,他依然为她找着借口。
“不,医师说我会是个健康的妈咪。”
“你讨厌孩子!?”